《真人家的毛茸茸崽子》巧米果

12、012

　　012

　　“玉清真人，我知此事唐突，但请待我说完再做决断，可否？”青黎未退却，坚定道。

　　凌华见状只道：“你之内丹不稳，久跪与你无益，执意要谈势必要花费不少时间，更有甚者会落下病根，你还是趁早回去。”

　　“不！”青黎拒绝，再次恳求，“但请玉华真人与我一谈。”

　　“既然心诚，那便说吧。”

　　“多谢真人。”青黎道，“相信真人已然看出，此番之事策划之人必定与仙门妖族皆有勾结，你我分属两方，各自熟悉各自，若能合作，可掩人耳目，事半功倍。而若交予他人，妖族和仙门内部本就矛盾重重，不仅无益，还会扩大，加剧矛盾，顺了设局者的意。”

　　“话是如此，你之诚意我不敢信。”凌华道。

　　“真人对我之芥蒂全因两点而起，一是我脱困后对玉清仙门之作为，二是我渡劫时曾遭受过九霄玄雷劫。”

　　凌华沉默，似是默认。

　　青黎冷哼：“千年前渡劫时，我残魂游离于人间，是你们玉清仙门将我捕获囚禁于禁地之中，此举为何意你们心知肚明，我脱困而出还放过你们那是不可能的，我乃妖尊，又非圣人。再则……”青黎顿了顿，直视凌华，“我族攻山之时，仙门内已无一人，我并未杀害任何一个仙门弟子，我所烧之处皆只是仙门建筑，秘库等重要之处皆有早已失传之秘法封存，旁人难以发现，我亦没有动它，甚至包括传送法阵。玉华真人，别人或许不知，千年前已然成名的你应该知道我所学术法繁多，众仙门合力亦难以比及。”

　　凌华的神情略有松动。

　　“至于九霄玄雷劫。”青黎冷笑：“玉华真人，抛开你仙门道子之身份，以一旁观者的目光评价此事，你觉得以我当年之作为，渡劫之时何须九霄玄雷劫伺候？”

　　凌华眼眸微垂。

　　当年，九尾天狐青黎征服众妖族，成为妖尊，听起来像是个腥风血雨的过程，实则不然。青黎就像是个妖族的异类，承袭了妖族素喜实力说话的血性，还带有一身仙门该有的浩然正气。其治下妖族，从不主动进犯仙门，仙门若恶意进犯亦不轻饶，依理痛击，人、妖两族间难得平静了很长时间。

　　平心而论，青黎会遭九霄玄雷劫绝不是因为大奸大恶，或是因为其他原因。便道：“但凡天资超群，上天亦嫉妒者也会遭此雷劫。”

　　青黎却笑道：“你未曾遭遇过，不知其间奥妙。上神乃万物始源，天地灵物再有能耐，再有天资，亦是他所造，他又怎么会嫉妒？给个九霄玄雷劫不过是试炼，加强仙体而已。而我所遭雷劫，招招毙命，绝不是试炼，而是取我性命。”

　　凌华呼吸微窒，虽完美掩盖，但其藏于袖中的手却紧握，甚至隐有血自手腕铁环处溢出。

　　青黎未曾发现凌华异状，而是冷笑：“你道我为何拼了命要脱出禁地，甚至只花了寥寥千年强行修成内丹，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想知道上神缘何这么对我。”

　　“好，我与你合作。”凌华忽然开口。

　　青黎都有些难以置信，他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才说了一半，他只言了与他合作的好处，还未允诺他合作之后给对方什么好处。这种事嘛，总不能空有一番壮志豪情，不要点实际的？他印象中的凌华也不是这种的，此人虽常居玉华峰，不喜理世事，但世事无常还总是有需要他给点意见的时候。每回玉清仙门尊主前来问询，凌华给的意见也挺腹黑的，他偷偷笑过这个面瘫酒鬼肚里居然也藏了不少黑水，是不是喝进去的酒没消化给变的？

　　凌华却看出了青黎的想法，淡淡道：“妖尊无需担心，好处我自会问你讨，不会忘记。”

　　“……”本妖尊要收回刚才的话，青黎恨恨想，准备站起。不想腿已发麻，身体也虚，稍有动作就支撑不住往地上扑去，眼见着就要扑地，青黎忍不住嘀咕了句：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凌华及时出手接住了他，接住的瞬间撞到了手腕，伤口剧痛，凌华忍不住闷哼。

　　青黎及时察觉，但见凌华昔日执杯浅尝，煞是好看的手臂已布满伤口，消瘦不少，手腕处更有不少暗红血液流出。这是滞灵环，咋看像铁环，实则内圈有根小指粗的铁针，穿手腕而过，已阻仙元流动，当初凌华初来青丘时，他亲自为他戴上。戴上之时痛及，他以为凌华会有所反应，然而自始至终凌华未啃一声，倒是现在……

　　青黎当即出手，既已合作，何须禁锢？解去环上禁锢，为凌华脱去滞灵环，又施展治愈术，为其治愈伤口。然而不知为何，治愈术收效甚微，青黎微愕，难不成他的内丹竟伤得如此严重，连个治愈术都施展不好？

　　“勿要浪费精力，我们出来许久，该回去了，不然青豆豆会担心的。”凌华道。

　　青黎只好收手，但再不允凌华抱他，而是就着对方的搀扶慢慢走回去，边走还边奇怪问：“说起来你是如何脱困的？”

　　“是青豆豆率先发现示警，我及早撤离，免了灾祸。”

　　“青豆豆笨是笨了点，这方面的直觉无人能敌。”青黎得意的直腰杆子，“谁让他是……”他顿了顿，赶紧嗯嗯啊啊的转口，十分拙劣的转移话题。

　　凌华体贴的听而不闻，说了另一件事：“说起来，你胆子也够大的。敢与我合谋，你难道未曾想过我能蹊跷存活，说不定这件事的主谋是我？”

　　“……”呃，好像是……哦。青黎挠头，复又摇晃起头，他和凌华起码已有千年的交情，算是知根知底了，他绝没兴趣谋划这种事，又没什么好处。哦不，又没什么稀世美酒当彩头。

　　便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你。”

　　凌华未再言语，只偷偷低头笑看了眼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