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Darker than Yours》roller

1、邂逅之后

　　第一部:大都会
　　If one possesses a thing securely, one need never use it.-- Graham Greene

　　布鲁斯躺在黑暗中看克拉克·肯特穿衣服。

　　以为没人在看的时候，他的动作像狮、像鹰、像任何一种表里如一的掠食动物。布鲁斯想知道，让这样一个男人隐藏自我得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并非不怀讽刺感。

　　至少肯特不可能是大都会秘密的扫把星。大都会的扫把星甚至不戴面具，而且他看起来没一点像克拉克·肯特。

　　经过那个曾经叫作瑟莉娜的灾难后，他戒决与有秘密身份的人亲近。他的床只为一清二白的人格留空。而且，由于人人都把陌生人放在心底，那意味着执着于一夜情。一次次无意义的动作，只是设计来给布鲁斯·韦恩骄奢淫逸的名声灌上钢筋水泥。

　　（注：瑟莉娜，电影里设定她被谋杀过一次后才变成猫女，之前是很正直的上班女郎。）

　　不幸且令人不快的是，布鲁斯韦恩没有顺从地回应蝙蝠侠定下的苛刻条款。几个月前，他发觉自己的双手覆在一位少女脸上，那姑娘是头一回在社交界登场。他分开手指抚过她脸颊的曲线。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张蝴蝶面具。她以为他在安抚自己，然而，根本不是的。随后，他知道是时候将布鲁斯·韦恩彻底地带离那个圈子——就一会会儿。

　　由是，肯特成了惊喜。

　　***

　　克拉克·肯特说：“你看，我并不总是日报记者。”他向前倾身，刚够布鲁斯感到到吹进耳中的灼热呼吸。他们远离中心，从舞池看过来，大半被剪成消防员形象的卡纸板挡住——这次募捐活动意在表彰消防队员——没有一丁点儿被发现的危险。

　　布鲁斯转身，在肯特眼中见到一丝答复的火星：“不当日报记者时你做什么？”

　　“只是个男人，和别人一样，有相同的欲望……需要……”肯特凝视着他的嘴。隐约的，他没有。

　　“好吧，我并不总是花花公子。”无人理会的坦白，他享受着其中的战栗。他将香槟酒杯放在一张弃置的桌子上，视线没离开肯特的眼睛。

　　“你想逃出去吗？”接受邀请。肯特不浪费一点儿时间。布鲁斯喜欢这样。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感觉到肯特在身后一步半的地方。

　　****

　　以布鲁斯的经历，假如发觉自己有再见某人的强烈欲望，那意味着麻烦，于是他走下蝙蝠洞，开始研究克拉克·肯特。如他所怀疑的，“星球日报记者”是虚假的谦词。三次与写作拍挡（浪漫拍挡？）露易丝·莱恩共享普利策奖；大量其他奖项；另外，更重要的，这对拍档的报告导致两封州级办事处发出的辞职；三个重大公共项目或是取消或是回炉；五次头目级逮捕；还有许多别的改革。

　　好人堆中的一个，至少看起来是。

　　当地男孩，来自大都会某个叫做“小镇”的郊区——着实没创意的名字。

　　布鲁斯知道这名字。莱克斯·卢瑟也是由小镇冒头，就像只从蛹里爬出来的毒蛾子。肯特和莱恩获得第二次普利策奖后，作为一张还没被特权腐化的新面孔，莱克斯的名字开始在大都会政界被人论及。肯特和莱恩曾写过一些他的肮脏事，但是不像他们的其他报告，这些文章没给人留下印象。

　　他开始寻找关联。《小镇记事》在线版只追溯到2005年年中莱克斯搬回大都会几个月之后。《小镇记事》在线版的档案里克拉克·肯特确切出现了三次：一次在2006年，他念大一时由大都会大学返乡，帮助重建被一次古怪的风暴夷平大半的主干道；一次拖着露易丝·莱恩在两个高中同班同学的婚礼上露面；还有一次是出席父亲的葬礼。

　　没有哪个新闻机构能将《记事》再往回推些，此外，歌谭大学和大都会大学都没有微缩胶卷。布鲁斯愿意打赌，别人不会这样，至少在这个世纪审慎而挑剔的头几年里不会。显然，莱克斯在隐藏什么。为了自身的安全，布鲁斯只得假定与肯特有关。

　　他开启一项可以追踪肯特与他孀居母亲财务状况的程序。

　　电话响了：“喂？”“布鲁斯主人，莱克斯·卢瑟打过来。要我接通吗？”

　　出乎意料。既因为莱克斯应该永远无法顺着布鲁斯的疑问回追过来，也因为莱克斯知道不用这么公开的行动加强联系比较好。“阿福，请接通。”

　　喀哒一声。“布鲁斯，你好。过得怎么样？”如果他还记得，那声音比记忆中更平滑，富于性，权利与危险的迹象。

　　“不错。你呢？”他的手指轻轻扣击控制台，荒唐得觉得暴露了，好象莱克斯能看到他坐在蝙蝠洞里似的。

　　“也好。要是你能约束一下你对克拉克·肯特的热情，我会感激的。”

　　全错了，太不巧妙。 “为什么？他是你那些人当中的一个？”“不是他曾经属于你的意思，不。”听起来，莱克斯好象在微笑。所以，昨晚他监视了他们，至少是在酒会上。布鲁斯本以为庄园能防监视，但是，假如有谁能弄到他们相遇的画面或者声音，应该就是莱克斯。“不过，我想我们已就领土分割达成一致。我不干涉高谭来的访客，你也让大都会自己照顾自己。”

　　布鲁斯能分辨出自己在电脑屏幕上的投影，深色的边缘难以界定。“你在威胁我吗？”莱克斯集团吞并卢瑟集团后，莱克斯的并购越来越有侵略性，可他还是与韦恩工业保持着谨慎的距离。

　　莱克斯大笑。“别傻了，布鲁斯。不管你在高潭的上流社会怎么装模作样，你很漂亮，可你更聪明。不管你信不信，从学生时代起我就有点儿喜欢你。克拉克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他的形象是真的，不可救药的社会改良者，可是那些靠他太近的人倾向于以死亡收场，要不就是深深地恨他。”

　　电脑“嘟嘟”作响，任务完成了。

　　“你刚才的搜索什么都不会找到。你一直觉得没必要把翅膀伸到歌谭以外的地方，这次也不是开始的时候。”

　　布鲁斯僵在椅子里。过去，莱克斯总是小心地选择用词。

　　“布鲁斯？你还在吗？”莱克斯的声音并不那么愉快。

　　“当然。你觉得超人对我说的故事会和你刚讲的一样吗？”停了一停。“超人会说许多故事。”此刻，布鲁斯有这种感觉，莱克斯并不怎么在对他说话，至少不是单单对他说话：“就像我肯定你已经——听过，他对业余的社会改良者没多少耐心。”停顿是又一面红旗——布鲁斯只是清楚地记得蝙蝠侠决定不涉足所谓的“正义联盟”后超人的反应。记得太清楚了，就是从那以后他开始一点点收集自己的神秘矿藏。只是以防万一。

　　算上已经退出的老卢瑟，莱克斯是该市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假如克拉克变成坏孩子，超人会把他送回房间还不给甜点。布鲁斯，别管了。”莱克斯已压低声音，变得更粗，几乎是真诚的。

　　“你是在保证我的兴趣让你生气吗？”

　　莱克斯呼出一口气，传过电话线的声音显得很响。“无论如何，是的。克拉克就像是那样，你以为你只是多削去一层，随后你会知道与他有关的都是些什么。也许换个新人着迷对你有好处。但是，不是这一个，不是克拉克·肯特。歌谭有足够的疯子。盯着那些在亚克汉了结的疯子，别找走在大都会街上的那种。”

　　布鲁斯看着肯特家平淡无奇的财务状况，躺回椅子里。“莱克斯，谢谢你打电话来。我们该保持联络。”

　　他得到了一声冷哼。“等你意识到你让自己扯上了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很少提建议，我更想说‘我告诉过你。’”

　　电话喀哒一响，布鲁斯发觉自己正听着忙音。这通电话很让人烦心。布鲁斯站起来，巡逻的欲望——需要——攫住了他。发泄应对犯罪的夜间行动时，蝙蝠侠可以好好思索莱克斯异乎寻常的警告与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