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一只秧秧

33、番外一

　　一天的时间可真长啊，卓果果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嬉笑玩雪的孩子，他或者她穿的很鲜艳，鹅黄色的羽绒服裹得像个小肥鸭子，在薄雪的地上歪歪扭扭的走着，身后是他的妈妈，正张开双手想想护住他。卓果果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在看什么？”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签证下来我们就去新西兰度假。”
　　卓果果头也不回的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抓紧身上那件柔软的羊绒连衣裙。
　　范里用手指梳理着她柔软的头发，顺着头发滑到她修长的脖子上，抚摸她脖子上的青紫伤痕。
　　“还疼吗？”
　　“不疼了。”卓果果低声道。
　　“我问的是你的心还疼吗？见完那小子以后你就郁郁寡欢，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范里倒了一杯酒看着窗外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大口。
　　“我既然答应你，就能做到。”卓果果浅浅的叹了口气。
　　“强扭的瓜不甜。”范里的语气里只有冰冷。
　　卓果果抬头看看他，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范里长得很好看，就是以前觉得有些书生气，现在则觉得更多是阴柔。
　　“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和以前一样活泼开朗。”范里低头看着她那对失去光的眼睛，伸手轻轻碰了碰。
　　卓果果苦笑了一下，又看向窗外。
　　“我已经和越清说了工作暂时不做了，只陪着你。”
　　“人在，心不在，又有什么用？”范里把酒一饮而尽，蹲在她面前，伸手整理她的衣领，看到她胸口上那颗红痣，厌恶的皱眉。
　　她的这颗痣小小的，就在胸口朝上一点点，在雪白的皮肤下衬托的十分可爱，他第一次见到也是这么觉得的，突然他就在想，既然他喜欢，那么别的人自然也很喜欢。厌恶之情由此而生。
　　“你要的太多了。”卓果果看着远方，轻轻说。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我自然想要你百分百的回报。”范里站起来，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最近喝酒很多。”卓果果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怎么，心疼了？”范里把酒杯放在黑色的石头桌面上，伸手抚摸她日渐消瘦的脸。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抽烟也不喝酒，现在怎么喝的这么厉害？”卓果果看着他认真地说。
　　她的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垂在脑后，一丝刘海挂在脸颊边，裸色的羊绒衬托的她格外温柔，范里把手探在她的脑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宽阔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
　　“我最讨厌你假装关心我的样子。”他冷冰冰的松开她，转身走进卧室里的洗手间。
　　卓果果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轻轻抬手擦擦嘴巴，转头看着北方，眼眶逐渐湿润。
　　不知道他，还好吗？
　　到了新西兰，风景如画，只是她依然郁郁寡欢，范里总是酗酒，喜怒无常。有一天，卓果果看着面前的早餐突然感到十分恶心，不由得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范里□□上身吃着早饭，听着她呕吐的声音，心烦的把盘子重重的砸在桌子，盘子碎成两片。
　　卓果果只觉得恶心难受，即使知道他在外面发脾气，也假装没有听见。
　　范里走进洗手间，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摔在地上。
　　“怎么，和我吃顿饭都想吐？”他看着她瘦弱的样子心中酸涩。
　　“没有，我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卓果果解释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漱漱口，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回餐桌，她看到范里碎掉的餐盘，把自己的盘子放到他面前。
　　范里抱着手臂看着她温顺的样子，一阵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他走到卓果果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低头啃咬她的嘴唇，一直到尝到一股血的味道，他抬起头看着卓果果嘴唇上的猩红，乱了心神，心痛的拿餐巾擦拭。
　　“对不起，又弄疼你了。”他连忙道歉。
　　卓果果接过餐巾，摇摇头：“没事。你快吃饭吧。”她已经很习惯他这种反复无常，突然间她又开始恶心，直奔向卫生间。
　　范里皱着眉看着她一阵阵的呕吐，突然心中一动，他打了电话约了家庭医生。
　　“你怀孕了？”范里把一叠英文报告单狠狠的摔在卓果果的面前，“你不是说你和之前的男人没有怀过孕吗？”
　　卓果果茫然的看着那对报告单，想着最近她状况，不由得低头苦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那你怎么怀上的？”范里把她按在床上，掐着脖子，眼中的红血丝弥漫，虽然他很想得到卓果果，但是他明白让她怀孕和娶她是另外一件事，他爸妈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
　　“我真的不知道。”卓果果冷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范里冲出卧室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又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烟，他很焦躁，或者说他最近越来越焦躁，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而且越来越错，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修正。
　　卓果果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颓废的样子，静静地走到他身边，摸摸他发抖的手臂，轻声：“不要再喝了，可以打掉这个孩子。”
　　范里听到她的话，抬头看着她那汪平静如水的眼眸，咬着牙：“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有孩子？”
　　卓果果叹气，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所以她不回答。
　　范里盯着她，愤恨不已：“你现在很少笑，无论我捧着名牌包还是珠宝，你都是那个死样子，和我在一起就这么痛苦吗？“
　　卓果果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虽然廉和从小身世凄惨，他却总是认真的生活，可是范里虽然拥有富足的一切，却好像是一个笼中鸟。
　　她伸手抚摸他的面颊，轻声：“我只是说你不想要的话，可以打掉这个孩子，让一切重回平静。”
　　“你想走？”范里冷冷的看着她，眼中一抹凌厉。
　　卓果果没有回答。
　　范里把她推在沙发上，吻她温暖的嘴唇，碰触她的舌头。卓果果从来不反抗，她也不敢反抗，生怕激怒他。
　　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细腻柔软，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馨香，范里把她的肩带拉下来，看到那个小小的红痣，觉得刺眼无比，他俯身在卓果果耳边冷笑：“我知道你想离开我，甚至你想打掉这个孩子，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他吗？”
　　卓果果感到胸口一阵灼烧，疼的让她身体拱起来抽搐，范里从她身上站起来，右手的两根手指夹着那根灭掉的烟，看着卓果果胸口上的红痣化成一个黑红的烫伤，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看着蜷缩起来的卓果果在黑色的皮沙发上发抖，径直走出公寓。
　　卓果果用手盖着胸口，忍受着疼痛，眼泪不停的流，想爸爸妈妈，想廉和，想越清，想方芳，甚至她想易一鸣。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觉得身上有一阵温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范里给她盖了一个毛毯，拿了碘伏和棉签不安的看着她。
　　“我给你涂点药。”他喃喃。
　　“我自己来。”卓果果抱着毯子坐了起来，拿过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范里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坐在她身边时感到她的一阵颤抖，他试图用手抱着她：“我们结婚吧，你嫁给我，我们生下这个孩子。”
　　卓果果没有说话。
　　他拉着她走出公寓，感受外面的风：“你看这里多漂亮。”
　　她感觉不到。
　　随后范里就带她回国了，又住回到那个黑黑的屋子里，他这两天看起来很开心，每天都会给她买一束花，也很少再弄疼她，晚上会摸摸她的肚子。
　　“你说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范里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欣喜的问。
　　卓果果依然沉默。
　　一天晚上，范里突然喝的酩酊大醉，拉起睡得昏昏沉沉的卓果果起来直接下了车库，当她反应过来时，车已经高速飚在路上。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卓果果惊慌的喊，下意识捂住肚子。
　　“他们说我不能娶你。”范里冷冷的说，一面踩死油门，“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怀孕了，会怎么样？”
　　“你把车停下好不好，求求你。”卓果果忍不住哭泣。
　　范里想着爸妈冷冰的话，脑中反复翻滚着。
　　“一个破鞋，你当成宝？我们辛苦养你这么大，教育的这么好，你就要娶一个这种女人？赶紧让她滚。”
　　“里里你听妈妈的话，谈谈朋友无所谓，结婚可是大事，你娶了她我们家的脸放哪？”
　　范里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卓果果，突然眼前一到白光，他下意识的把方向盘朝左打，只听到一声巨响，他连忙看向副驾驶，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还好，只是自己好像很痛，他看到有血滴落，迷迷糊糊的只是伸手摸了摸卓果果护住肚子的手。
　　卓果果，对不起，此生我欠你的，愿你和孩子余生平安幸福。
　　范里渐渐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