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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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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渡这段时间一直想办法多余出时间陪在他身边。
可这一次,在程荞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第一次不想借着为他解答疑惑的机会多留在他身边一会。
并且,他第一次感觉到在程荞面前如此无所适从,几乎是落荒而逃。
靳渡这段时间也一直尝试说服自己,他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有一个孩子的事实告诉程荞。
他设想了很多种方式,也做了很多打算,可当这种情况切切实实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间发现,自己之前做过的所有心理建设,都不再作数。
靳渡突然间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认为的平静,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臆想。
温室花房在这一刻崩塌了。可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误以为自己能保护的很好,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的看清。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掌握一切,完全把程荞留在自己身边。
他没有在下楼吃晚饭,哪怕管家来叫过他两次。
从程荞直勾勾的盯着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就明白,这件事,他没法再隐瞒。
事实也正是如此,程荞没有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但其实他已经心知肚明。
可一天没人在他耳边肯定他的猜测,他依旧假装着来欺骗自己。哪怕他自己都知道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他能明确的感觉到,靳渡这段时间一直在躲着他,哪怕在家里遇见的时候,靳渡也只是会看他一眼就匆匆离开。
像是很害怕他再上前来问什么问题。
不过就算再怎么逃避,靳渡你从没想过不回家,他依旧想在看得到程荞的地方多陪陪他。
这是在他固有思想执拗的坚持。
其实程荞也有很多次机会能够上前来询问他,可当他看到靳渡不着痕迹的躲开视线之后,他又会突然间止住脚步。
他不愿意把这理解为是自己的害怕,所以在一个深夜,他辗转反侧的失眠过后。
他把这一切归结为,他和靳渡还有一个没有完全达成的协议,所以并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皮。
哪怕他是一个不知情的受害者。
所以靳渡原本以为的平静,以这种扭曲的方式变得诡异了起来。
但总归,这个家的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谐。
直到一天陆岁送醉酒的靳渡回家,靳渡脚步虚浮,身形微晃有些站不稳,眸子显得还算清醒,但陆岁却说:“他醉了。”
程荞这才反应过来,靳渡喝醉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冷静清醒的。
靳渡鲜少喝的醉醺醺的,只有在父母刚去世的那一两年,他每天忙着工作陪各种人来撑起这个家,他不得已会醉酒回家。
那时候程荞很讨厌他身上带的酒味,为此直嫌弃过他很多次,还因为他每次喝醉酒之后不清醒的发酒疯和他争吵过过很多次。
直到一次司机把靳渡带回家里,正撞上程荞快发/情期的时候,那段时间的Omega情绪非常敏感,看到靳渡的模样,他更加烦躁起来。
特别是那他实在是太晚了,程荞找不到任何人来帮他,于是司机把靳渡放到床上之后,是他自己一个人给靳渡脱衣服擦洗。
他累太狠了,导致信息素没有收住。
等他想睡的时候,闻到信息素味道的靳渡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腰。
程荞不喜欢和一个做这种事,尤其是他身上还带着酒臭味,哪怕是已经擦洗过,但是那种味道还非常的明显。
程荞挣扎了很多次,他很快还是败给Alpha信息素的勾引和压制下。
他那几天的经历非常不愉快,并且又处在发/情期,他的腺体本来就不好,发/情期的时候也会区别于普通的Omega,时而清醒时而堕落。
清醒的时候他就会对着靳渡发脾气,那段时间他气恼着承受一切。
事后和靳渡冷战了许久,从那之后,靳渡醉酒后也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看起来清醒,又有些乖巧,什么都克制着,不在发脾气。
但醉酒始终是醉酒,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程荞看着他有些无力的靠在陆岁身上,两个人的侧腰紧紧的贴在一起。
程荞眉头都拧紧了,随后叫来了管家,找了两个人把靳渡接过来了。
陆岁这才活动了一下肩膀,说:“今晚是我开车送他回来的,早知道就不让司机走那么早了。”
看程荞脸色不善,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本来说看他喝醉了,就在酒店给他开间房的,但他一直坚持说要回来,我猜测他是想见你,就把他送回来了。”
程荞收起对他的敌意,和他说了声谢。
陆岁并没有立马离开,落在程荞身上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他隆起的小腹上。
他似乎也心知肚明,这里藏着什么。
程荞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适,侧了侧身子,微微弯了弯腰,让自己的肚子看起来不要特别明显。
陆岁没有说穿,只意味深长的说:“我说他为什么执意要回来呢,或许我和他的合作要想办法快点结束了。”
程荞没去照顾靳渡,就去了客房睡觉。
但他实在忍不住了,今晚在看到陆岁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后,他确定他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假装什么不知道。
所以隔天他起了一个大早,他等在楼下,一定要找靳渡问清楚。
但靳渡依旧没有给他机会,等他醒过来之后,手里握着手机,匆匆下楼往外走。
程荞快布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我有话要说,你不要再躲我了!”
靳渡看起来依旧想要逃避,但这次他确实有逃避的理由:“这件事等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和你谈。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程荞依旧不松手,他只好说:“秦遇出事了。”
他是个骗子,程荞抓得更紧了,于是靳渡只好把手机放到他耳边。
来点显示人是江清,但对面却传来Omega的哭声,以及他含糊不清的说话声:“我哥哥说麻烦就让我找你,江清哥哥,你帮我找找我哥哥,他今天早上突然被人带走了,我拦不住他们!哥哥身上好学血,我好害怕。”
江清安慰他几句,又对靳渡说:“总归你之前答应过秦遇,他帮你给程荞看病,你帮他这个忙。”
“虽然他现在还没看着程荞把孩子生下来,但这个意外谁也摸不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多说话了,靳渡想收回手都晚了。
程荞的脸瞬间就白了下来,随后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向靳渡。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说出口而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会以这种方式曝光出来。
过了很久,程荞才活动了一下僵硬酸涩的身子,哪怕早已知道答案,但当真相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
他蜷起手指,痛苦且艰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先去找秦遇吧。”
他顿了顿,卯足了力气,再次艰难开口:“等你回来,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