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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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有一张床，两小孩得睡地板。
石哥支使两人擦干净了地板，转身从衣柜上层抱下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诃谟里亚待在原地，看着石哥熟练的动作，数次想插手都无果，只好放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做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瞄瞄窗户，心想如果有灰，就去擦一擦。
窗明几净，真的窗明几净啊。
这真的是一个单身汉的住所吗？
"你俩别紧张兮兮的。"石哥一屁股坐到床上，手住裤兜里一摸，掏出烟和火机，但顿了一会后，又将它们塞了回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他不想在小孩面前抽烟。
此时天还早，石哥跟诃谟里亚和阿贝忒米大眼瞪小眼一会后，伸了伸腰，问：
"累不累？"
诃谟里亚回答地很迅速：
"不累。"
闻言后，石哥点点头，站起来。
“那带你们去看看场子。你们跟我搭了伙，也算入了半个行。出去要听我的话啊，说话做事客气些，叫你们动手时也别收着。”
“知道了。”诃谟里亚和阿贝忒米同时说。
走在前头的石哥又回头强调到：
“一定要听我的话，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人听到这，原本放下的警惕心又提了起来。他们默默对视了一眼。
“好。”诃谟里亚收回视线，回应道。
血红的白日谢幕后，璀璨的黑夜优雅地一鞠躬，浓妆艳抹地登场了。
她浓墨般的巨大裙摆如花，如鱼尾，摇曳摇曳，撒下金钱与欢笑，播种放纵与失态。
在远方的金碧辉煌处，她是宴会上轻抿甜酒的勾人女郎。而在这偏僻肮脏处，她是酒吧台上展示魅力的小姐。
晃动的白色在视线边缘一起一伏，应和着酒吧满是鼓点的音乐舞动，吸引着人看过去。
石哥瞬间伸手将两人捞到自己身侧，挡住了吧台。
诃谟里亚扭头偷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觉白花花一片。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与他相反，看了一眼后，阿贝忒米就一直望着那个方向。
他的反应落在石哥眼里，石哥原本想开口制止，但转念一想：他俩入了伙，以后这种场面难道会见得少吗？现在不让他看有什么用呢？
于是他闭上了嘴。
逐渐展露的身体，台下人的大笑，狰狞的面孔，炽热肮脏的眼光。这些都映在阿贝忒米探究的眼底，他观察着，暗自思考着。
周围的场景变幻，吧台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喧闹沸腾的人声逐渐远去，一间包间出现在三人面前。
用特地的节奏敲了敲门，石哥后退一步，毕恭毕敬地等待着。
片刻后，一位长相明艳张扬的女性打开了门。看见在她面前站得直挺挺的石哥，咧开如火的红唇：
“哟，是石头呀，你这是做什么来了？”
“捞到两个新人。”石哥赔着笑脸。
她瞟了石哥身后的诃谟里亚和阿贝忒米一眼，侧开身子，让开道。
“头儿在谈事，先进来吧。顺便跟我讲讲这两个小孩。”
“好好好……谢谢塞姐了。”石哥领着两人进屋。
刚吸了一口包间内的空气，诃谟里亚就呛了个跟头。
各色各样的香水味，酒味混在一起，形成的味道古怪又辛辣，抽进肺里的时候令人眉头直皱。
每个人的手上都星火点点，扶摇直上的烟笼聚在头顶，经久不散，让整个包间看起来宛若仙境。
“咳，咳……”诃谟里亚面色难看。
咳嗽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在大笑着吹牛皮的两拔人停了下来。
一个剃着寸板五大三断的男人高举着酒杯，菜刀眼上下扫视门口的诃谟里亚，面色不善地冲那位美艳的女性说：
"克塞拉，来干嘛的？"
“诶呦，头儿，是新人。”克塞拉身姿妩媚地走过去，无比自然地贴近男人。
“您先忙，我来会会他们。”
她一撩头发，露出藏在秀发中的尖耳——原住民的标志。之后向着诃谟里亚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随着她越走越近，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诃谟里亚心中。
为什么他会认为眼前的女人很吸引他？让他认为很纯净，很美好，很珍贵。
甚至，他想保护她……
从迈进包间后一直高度警惕的诃谟里亚立马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虽然他无法自控地盯着那张美艳的脸，手指甲却悄悄扎进自己的手心。
原来是个有魅惑能力的原住民。诃谟里亚心想。
魅惑是很容易得手的，施展的悄无声息，中招的人也难以察觉。
引发无来由的好感，编织无形的筹码。
诃谟里亚心中警铃大作，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相反，他晃了晃身子，眼神失焦了一瞬，然后身体微向前倾，眼睛直直地看向克塞拉。
见到诃谟里亚的反应，克塞拉嘴角微微一翘，有些隐密地自得。
浓郁的花香随着她蹲下的动作向诃谟里亚扑来，克塞拉的脸经过她能力的加持，此时美得有点失真。
大多人此时已经精神恍惚，克塞拉问什么，就答什么，克塞拉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手心的指甲扎破了肉，在疼痛的帮助下，诃谟里亚十分冷静。他看着那张散发着光晕的面孔，心如止水。
“你出生地在哪呀？”轻柔的女声落进诃谟里亚的耳里。
“古罗山。”
“哦，在山上呀？当时肯定冷吧，有没有受伤呀？”克塞拉自然而然地拉起诃谟里亚的手。如果她这时将紧紧盯着诃谟里亚的视线分出一点，就会发现这孩子的手心掐痕深深。
“没有受伤，但是好冷。”小孩声音细细的，眼睛依恋地望着她。
“加入我们后，就再也不会冷啦。”克塞拉抚了抚诃谟里亚的头顶，眼中泄出一丝真正的怜悯。
“但是，你需要先证明你的能力，跟我来吧。”说着，她便要将诃谟里亚带出包间。
堆满酒杯的桌子后，一个与诃谟里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双臂支在桌上，面色阴沉，死死盯着诃谟里亚。
是卖鱼块的那位大叔。
妮雅难得空手而归，他还以为再也逮不住那两个小子了，没想到在这碰见了。
他原本还不确定，直到他看见诃谟里亚那双冒精光的绿色眼睛，熟悉感立马涌现出来。
就是他们！
他马上低声向自己的头说了些什么。
“慢着。”在倾身听了听合作方的话后，满面笑容的头儿发话了。
"刚好缺些娱乐活动，就在这试试他吧。那位小哥，有请。"
大叔缓缓站了起来，冲两边的头儿各自一抱拳，朝诃谟里亚恐怖地咧嘴一笑。
站在一旁的石哥双眼圆睁。
不是吧？这么寸的吗？
克塞拉秀气的水波眉皱了皱，打量了一下站起来宛若一座小山，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又暗暗对比了一下自己跟小孩的身高。
小孩才刚刚超过她腰，顶多到胸。
虽然她是原住民，但这么久，也形成了自己的认知。
她本能地觉得不悦，但在头儿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小孩跟自己非亲非故的，没必要为他出头。诶，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她放开了诃谟里亚的手。
在后边站着候着的几个小弟马上将包间清出一片空地来。大叔先一步站到“舞台”中。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他不屑地说，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他要一次揍两个！
人堆中适时地爆出几声笑，所有人都在等着观赏这场好戏。
诃谟里亚站在包间中，红发惹眼，眼神冷静。
阿贝忒米自觉地站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冷眼瞧着面前嚣张的大叔。
“我准备好了。”阿贝忒米将烟雾加紧地浓缩，掩在袖口，悄声说。
诃谟里亚闻言灿然一笑，脸上的神色轻松不少。
“乖弟弟。”他轻声说。
诃谟里亚拉着阿贝忒米的手，走进那片空地。
他不知道礼节，便也学着大叔的样子，冲两位坐在沙发里的头儿一抱拳。
“开始吧。”
“一方失去行动能力，或一方倒地超过十秒，则另一方获胜，这是这场比试唯一的规则。那么，三，二，一，开始！”
几乎是马上，大叔重心下压，将腿扫出。
没有预料到对方会从下方攻击，诃谟里亚没来得及避开，生受了这一下，差点被扫翻。
"贝米！"他疼得呲牙咧嘴，咬牙切齿地喊出阿贝忒米的假名。
用不着他提醒，阿贝忒米丝毫没有顾及他，迅速加速，向着大叔冲去。
他速度提到很快，大叔来不及收回腿进行格挡。但他猛地侧了个身，避开了阿贝忒米的攻击，并借着力将腿收了回来，面色狰狞地去抓阿贝忒米暴露在外的后颈。
一团深粉色烟雾出乎意料地飘出，猛然在大叔面部炸开！
烟雾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活物般往他的鼻孔和嘴巴里钻。
与此同时，大叔的手也抓住了阿贝忒米脆弱的后颈。
头瞬间昏沉了起来，大叔看着迅速沿着手臂生出的均匀红疹，悚然后怒不可遏地大吼：
“这是什么？”
观战的头儿看向阿贝忒米，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阿贝忒米被从后掐住了脖子，气管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得不到回答的大叔失去了理智，他竟单手将阿贝忒米举了起来，要将他的脑袋砸到包间的墙壁上。
克塞拉半掩嘴，发出一声惊叫。
就在阿贝忒米的头即将撞上墙壁时，一杖长针贯穿了大叔的手臂，长针又快又准，一丝血都没带出来。
伴随着大叔的一声惨叫，阿贝忒米像个面粉袋一样重重落到地上。
诃谟里亚并没有停下动作，他脚底一蹬，向着半举手臂哀嚎的大叔加速，借着冲力一跃。在半空中他扒着大叔的身子旋转，双腿狠狠缠住了对方的脖子。
不论对方如何挣扎，他都绝不下来。
他眼中被激出了血性，带着明晃晃的仇视与嗜血冲动。
终于，在缺氧与烟雾的共同作用下，大叔僵持了良久后，晃了晃，终于倒下了。
“他倒地了！”诃谟里亚连忙冲着头儿喊。
头儿沉默了一会，带头抚起了掌。
“厉害，厉害。”他亲自起身去扶诃谟里亚，诃谟里亚却摆了摆手，拖着伤痕累累的腿挪到阿贝忒米旁边。
“弟弟？弟弟？”他焦急地喊，看着阿贝忒米脖子上的掐痕，眼中隐隐有泪光。
暂时失声的阿贝忒米摇了摇头，冲他乖巧地笑了笑。
诃谟里亚紧紧抱着他，之后仰头看向头儿，语气平缓地说：
“我们算是通过试验了吗？大哥。”
“当然，相当精彩。”头儿又忍不住抚起了掌。他看向仍站在门口的石哥。
“这两个小孩就交给你带。台球馆换人，你跟他们一起守酒吧。”
酒吧？酒吧油水可比台球馆多了不止一星半点。
眉头弯得都快折了的石哥眉开眼笑，连忙点头哈腰。
“谢谢头儿！谢谢头儿！”
看他的模样，诃谟里亚就知道这是件好差事。
带着微微的笑，他抱着阿贝忒米，也跟着石哥说：
“谢谢头儿。”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半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