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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失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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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周黎沉默不语，李菲微微一笑，“我们家段延要结婚的对象至少是个父母齐全的人吧，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别纠缠段延，不要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就能毁了段延
你知道网上骂得多难听吗？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为什么要扯上段延！段延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我不想他长大还要受人非议，趁早断了，省得惹出更多麻烦”
李菲的声音尖利，咖啡馆平静的氛围被划出一道大口。
周黎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李菲的视线，声音颤抖却坚定，“父母齐全？有些人父母健全跟不在了有什么区别，平时不管，到婚姻大事再出来履行做父母的职责吗？未免也太晚了吧”
李菲惊诧，笑容慢慢凝固，“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啪！
周黎被打的侧过脸，白皙的脸上印出红痕，咖啡馆低声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都齐齐望向这边。
周黎反而笑起来，“你有管我的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儿子”
李菲坐回去，又恢复上位者的姿态，“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我？”
周黎的左脸微微隆起，他却丝毫不在意，“我当然入不了您的眼，也不配教您做事”
周黎漆黑的眼睛闪烁着“我妈妈是销售，工资是不高，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比您差，段延长大了，不要用这种方式逼迫他，你对他好，他会感受到的”
李菲皱起眉，“这两天你先不要去学校了，不要联系段延，等一切办妥，我会你给发消息”
李菲或许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太理所应当，又补充到“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你妈妈的工资会涨一倍，只要你不骚扰段延，合理的要求，我都会考虑”
周黎做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周黎觉得好笑，心像被刀割似的划出一道道裂痕，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看着心血流干。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会拉黑段延的”
周黎起身要走，被李菲拦下，“到了学校不要乱说话，延延还要回国发展”后面的话李菲没说，周黎心知肚明。
走出咖啡馆，周黎仰头，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流，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周黎喃喃着，从他面前快速驶过一辆公交，周黎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去，十六路，下一站水上乐园，熟悉的播报声在周黎脑海里想起。
周黎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到现在这个地步，周黎都不知道要怪谁，是怪那天出言讽刺的红毛，还是怪那个冲动的自己。
周黎一路摇摇晃晃走回学校，眼泪已经被风吹干，轻轻一动还是会有僵麻感，周黎吸吸鼻子，还是没勇气迈进校门。
今天格外热，已经下午，吹来的风还带着闷热感，周黎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蒸炉里，与世隔绝，连呼吸都快失联。
周黎口袋一震，拿出手机，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段延打的，周黎清了清嗓子，打回去，电话秒接，传来段延焦急的声音。
“你在哪？”
周黎揉着干涩的眼睛，“在家”
“你嗓子怎么了？”
周黎又想哭了，捂着嘴在一旁呜咽，二十四秒的沉默，段延还是听出细微异常，从行政楼抄近道跑到校门口，看见坐在树下捂着头的周黎。
“宝宝”
段延抱住周黎，周黎身体一僵，随即抱住段延，放声大哭起来。
“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段延把周黎从脏兮兮的台子上抱起来，干净整洁的衬衫早已变得皱巴肮脏，周黎哭到最后没有了声音，只剩下抽气。
“被阿姨骂了，因为搞砸了她的婚礼”周黎紧紧抱着段延，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温度。
“脸是自己打的，因为觉得自己太蠢了，受不了”
周黎说得平淡又轻松，对着段延露出一个笑。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不安感愈发浓重，段延看着周黎总觉得什么东西搁在他们之间，而周黎又刻意隐瞒。
段延亲得很小心，从下巴到嘴唇，虔诚又轻柔，周黎主动张嘴迎接他，明明这个吻是甜的，周黎却涩的心里发苦。
“我们去吃那家西餐吧，我请你”周黎挤出笑，揉了揉段延跑乱的头发，段延目光始终停留在周黎肿起的脸颊上。
周黎的脸被抬起，段延凑上前，轻轻的吹着红肿的脸，周黎眼睛酸涩，越过段延看向天空。
那么蓝，如果还能在一起就好了。
“有好多都没尝过，我们这次单点吧”
周黎说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段延。
“你点，我都喜欢”
周黎手一顿，又加了一个荞麦沙拉和四季蔬菜烧烤拼盘。
末了，周黎又跟服务员说了什么，凑在耳边，神秘兮兮的，段延听不清。
菜上的很快，最后上来的是一束玫瑰，鲜红明艳。
段延愣住，周黎笑着递给段延，“有始有终”
“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周黎摇头，“就是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玫瑰，这次也要有，你拿回去插进那个花瓶里”
段延抓住周黎的手，“你到底怎么了？”
周黎还是摇头，“真的没事，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天我点错套餐了，正常的套餐是没有玫瑰花的”
周黎想着又笑起来，“结果前天晚上太着急，点成情侣套餐了”
段延却没笑出来，他能看出来，周黎笑得很勉强，甚至有点淡淡的悲伤，带着诀别的意味。
段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菜已经上齐，周黎拿着筷子把他的盘子都加满了。
“这个好吃”
周黎埋着头给他剥开芝士散热，细微观察甚至能发现抓筷子的手在颤抖。
“周黎”
周黎嗯了声，但没抬头，“周黎”段延手覆在周黎手上，“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周黎视线在段延脸上停留几秒，倏而低头，“那个阿姨是二婚，结果被我搞成一团糟，我觉得对不起她”
周黎舌尖听着侧颊，又酸又麻。
“吃吧，都凉的差不多了”
周黎没怎么吃，说是婚礼吃太多了，一直看着段延把自己夹的东西吃干净，又给他把牛排切好。
吃完饭，天色渐暗，乌云压着皎洁的月，看起来是要风雨欲来的样子。
周黎摩挲着指尖的戒指，心痛的感觉不得不让他蜷缩着身体来缓解，雨已经下大了。
宁城罕见的下起大雨，雨又大又急，打在地上激起泥土，周黎裤腿上溅到不少，黏腻的感觉紧紧吸附着周黎的脚踝，周黎觉得自己好像被闷在一个密闭罐子里，谁都能来欺负他。
周黎换了睡衣，牙也没刷就上床说要睡觉，段延上床前看了眼地上的行李箱，还是打开的，里面放着周黎翻乱的衣服。
段延没拉窗帘，侧躺着，就这么看了一个多小时，周黎什么动作也没有，似乎已经睡着了，段延不敢闭眼，动了动发麻的胳膊，换了个姿势继续看。
凌晨两点四十，段延打了个哈欠，依旧不敢闭眼，终于听见一点动静，听声音，周黎好像只是翻身而已，外面雷声呜鸣，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让人心生恐慌。
段延强撑着，眼皮重重地垂着，不得不掐着自己胳膊让自己清醒。
轰！
段延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慌乱地去摸手机，三点十九，段延坐起身，周黎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宿舍里安安静静，偶尔李瑞呼噜几声，又归于寂静。
段延吓了一身冷汗，后面再也不敢睡了，就这么睁着眼到天亮。
段延下床，头晕目眩地快要看不清楼梯，他还像往常一样，洗漱，看着时间去叫周黎，拉开床帘那一刻，段延血液倒流，瞳孔骤缩。
“周黎”
“周黎呢！”段延转身，骆嘉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闻言探头，“不知道，他昨天不是回来了吗？”
段延拿出手机，给周黎打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骆嘉发现段延的不对，走上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手机给我”
骆嘉就看段延慌乱地点开电话，输入周黎的电话号码，“您好，您拨打”
段延想起什么，又去看周黎的行李，已经没了。
这一刻，段延仿佛坠入冰窖。
“你别慌，他衣服还在，可能是回家了，家里有事也有可能”骆嘉打开周黎的衣柜，段延看过去，衣服都还在。
段延让自己冷静了些，又拿着手机给他发消息，巨大的红色感叹号尖刺一般刺进段延心里。
段延又拿着骆嘉的手机给周黎发消息，都被拒收了。
段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校门口的，到门口才想起，他不知道周黎家在哪。
段延又要回去时，余光瞟见一辆黑色的宾利。
段延停住，就见车门缓缓打开，红色高跟鞋点地，紧接着是快要垂地的黑色长裙。
段延视线上移，是他最不想见的人——他的母亲。
李菲红唇勾起，“很意外吗？”
“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