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宋时年

6、chapter6

　　“你在这老实呆着昂姑娘。”店老板见齐江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连忙起身把人按了下来，“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好歹带几个人一起啊。”
　　“我不去那附近，只是出去看看而已。”
　　齐江不可能蠢到一个人往敌人老窝里面跑，第一案发现场要想清理并不简单，更何况血液反应清理起来非常困难，所以这点暂时不用担心，只是刚刚自己在外面走动的时候除去路人打量的视线，还有一道视线让人难以忽视。
　　不远，而且一直到自己进入店里都一直存在。目光寻着来路望去，能注意到自己动作的地方无非两个，店铺对面的居民楼和右前方的小吃摊。
　　老板也拗不过齐江，按着先让人别跑，走到收银台里面翻了一会，找出来一根机械棍递给齐江，“拿着防身，会用不？”
　　这老板到底什么来头啊？齐江真的想不明白，但自己的确没有带武器防身，便接受了店老板的好意。

　　大多数人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好奇，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相比之下那道特殊的目光就越发突兀。
　　虽然是夏天，齐江也没有穿比较清凉的衣服出门，为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好有办法遮掩，或者受伤的时候不那么快被发现。
　　踱步来回走动，齐江的脚步放的很慢，却始终没有离开监控范围，景江村居民楼之间只有不足两人宽的小巷子，十分狭窄且没有监控，所以齐江并不打算立刻往里面走。
　　每条巷子都是单行道，中间没有岔路，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样子，中间也没有两侧居民楼的小门。
　　在巷子口徘徊了好一阵，那道目光一直在不远处，齐江有借着角度向四周观察，并看不到人，想必只是过来看着自己的。
　　那就进巷子把人引过来吧。这样想着，齐江的右手捏紧了机械棍，侧身贴墙缓缓向里走去，准备好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意外。
　　当走了一会之后，刚刚过中间区域，身后便有细微的脚步声。这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动作放的再轻也难免出声，但跟在身后的人并没有靠近自己的意思，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或许是他认为不会被发现的安全距离。
　　这个时候如果前面再来人堵住就不好办了……齐江的目光凝视着前面的光，暂时没有什么意外。那是她开车过来的地方，有留意过，那一侧相对而言是安全的，也是景江镇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但如果真的来了人，齐江微微仰头观察着墙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五米，两侧的房屋组起了高墙，隐隐约约有压迫与紧迫感从心里升起。
　　嗡嗡——
　　傅文的电话。
　　齐江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轻点蓝牙耳机，身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点，远处的光被挡住，傅文站在小巷的终点向自己招手。
　　“听得见吗？齐江，你身后有人。”
　　齐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袖子中藏起的机械棍举了起来，她不知道傅文能不能看得到她具体的情况，但依然这样做了。
　　一声轻笑从电话另一侧传出，傅文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么紧迫危险的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心真大啊……
　　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住了，或者说是被什么事物给吓到了，不再继续跟进，可刚停下不到半分钟，突然暴起向齐江狂奔而来。
　　“小心！”
　　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齐江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侧身后旋，手中的机械棍划破了空间狠狠地给跟在身后的人头上来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迅速补了一脚上去，将被打得靠在墙上的男人踹翻在地，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右手捏紧机械棍准备再来一下。
　　“别别别，再打要死人了。”
　　段羽从齐江来的方向跑过来治住跟踪者，傅文的声音也从耳机内传了出来，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慌忙。

　　段羽急忙拿出手铐把人锁住，把人拖出了巷子里，傅文站在巷子口等齐江过来，轻抹了一下额间不存在的汗，齐江刚刚那条件反射的一棍子用了十成的力，看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就知道了。
　　迎着傅文有些复杂的眼神，齐江很泰然自若地绕过了她往外走，“正当防卫。”
　　方才只瞥见一眼跟着自己的人，现在仔细端详起来发现并不符合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这人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算得上英俊，气质也是上乘，只是此刻眼镜已经被齐江打爆了。齐江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人的细节，手不粗糙，只有常年提笔写字在右手中指留下的老茧，此外手部并没有其他常年使用其他工具的痕迹，不是拿刀的也不是有格斗技巧的人。
　　而且长相相当眼熟，自己应该以前见过。
　　傅文就站在齐江的身后，远处店老板也在看着两个人的动作，随手拿了两瓶矿泉水就走了过来。
　　“小文，你们认识？”
　　傅文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侧头看去，“梁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
　　这回轮到齐江不明所以了，搞了半天这位神奇的店老板是省厅的同事啊，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家店看上去开了有几年了。
　　大叔呵呵一笑，将手里的矿泉水递了出去，一副看淡世事的沧桑模样，看上去这几年的市井生活对他影响很深。
　　“当然认识，之前小文就是我手下的警员，这几年没见都升到队长了。”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你们来是为了案子？之前何法医也带了人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何法医……已经遇害了。”
　　梁警官很震惊这件事，他一直在景江附近徘徊，却没想过有同事会在自己眼皮底下遇害，紧锁着眉头站在阳光下，心里一阵烦躁，他知道景江出过人命，而且不是一件小案子，自己在这里那么多年都没有抓到一点线索。
　　“这景江村的人可是相当团结的，想从别人那套话是不可能的。”
　　这是他这么多年呆下来观察到的，越是这样，越说明这地方涉及到的东西错综复杂。
　　“这段时间，除了何法医有人往西南方向的烂尾楼走吗？”
　　听到齐江提问，大叔仔细想了想，“那附近只有流氓地痞，你怀疑那是第一案发地？”
　　没有得到齐江的回复，他静静打量着齐江的身影，动作熟练老道，对武器也是有意识地保护着，不像是新手法医。
　　移了两步凑到了傅文的旁边，用不打扰齐江的声音像傅文询问，“唉，从哪个厅挖过来的？”
　　齐江吗？“不是挖过来的，她确实第一天在编制内任职，今天刚上任。”
　　“这么大案子交给新手法医来，老江心挺大的。”
　　新手法医指的齐江吗？傅文根本不这么认为，齐江对刑侦类的手段掌握得并不比何法医少，跟任职了十几年的老法医差不多，而且对比一位法医，齐江很多时候更像是侦探，犯罪心理学和案件分析都十分熟练。
　　“她不是新手，A大病理学教授。”傅文没有透露太多，例如古画案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位前辈虽然曾经是警察，但现在已经离职。
　　“能破了古画案确实不简单。”梁警官自然听得出傅文对自己有所戒备，装作不在意一般地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古画案在当时的影响很恶劣，因为涉及上层权贵，调查起来也相当困难，而且信息封锁，只有结案的时候报道了一点相关内容，所以已经不在编的梁警官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更不可能知道是齐江破的案，所以……梁警官在这里这么多年是为了执行任务吗？傅文隐隐约约地抓到了点奇怪的地方，看向梁警官的眼神也少了点堤防多了点敬佩。
　　看来他们盯上的大概率是一个团伙。
　　之前也是多年的老同事了，梁警官见傅文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便没有再多解释，转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段羽，小伙子眉清目秀一副稚嫩的模样，该是新入职的真萌新了。
　　“这小伙子老江找的？”
　　“段羽吗？是江厅在警校挖的。”
　　“身手不错，胆子也大。”
　　傅文疑惑，段羽刚刚只是将几乎被齐江打废的人治住，“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的动作，扼住了人身上的重要关节，就算这人不废也很难动弹。”
　　顺着梁警官的话，傅文才发现段羽动作上的微妙处，有点像中医的手法，想起来段羽的资料信息，“他是中医世家的，应该跟家里学了点。”
　　“奇了，中医世家的人跑出来当警察。”
　　没等让两个人接着讨论，齐江的声音传了过来。
　　“傅文你找人查一下这个人的信息，看是不是A大前几年的毕业生，或者是家长。”
　　齐江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应该是一年毕业季，在A大著名的半坡情侣草坪发生过一次学生间的冲突，两个人大打出手，当时劝架的就是这个人。齐江路过远远地看到一眼，心里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人出现在A大过肯定没错，当时并不是学校的开放日，所以也排除了是外来人员的可能性。
　　本来她是寄希望于梁警官身上，方才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齐江听的听清楚的，不过既然梁警官没有说这人是谁，想必是不知道。
　　也算是一个线索吧，“这人段羽先送到市厅，我跟齐法医到西南的烂尾楼看看。”
　　段羽点头，将人扛起扔进了车里，又锁住了手脚，确定等会人醒了对自己也造不成威胁后就驱车离开了。
　　这个人涉案，但是不是动手的人。齐江的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她闻得出一丝血腥味在那个人身上，不重但是的的确确是血的味道。
　　不过何法医跟李木子的事情在先，齐江和傅文都不觉得凭她们两个人遇到凶手能全身而退，便一齐把目光定在了梁警官的身上。
　　梁警官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得得得，我跟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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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卡三千字太累了，我收不住自己的手啊！！勉强一章节分两次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