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家族纷争案》森林鹿

3、瑟兰迪尔

　　眨眼，再眨眼，中洲最具“老谋深算”名声的帅盗阿拉贡快速在脑海里检索相关资料。

　　关于中洲首富、黑森林投资集团总裁、他的左右手“精灵王子”莱戈拉斯之父——瑟兰迪尔。

　　即使拥有花费十数年功夫建立的庞大情报网，阿拉贡也只搞到了这位神秘低调的“大人物”几张模糊的侧面照，对他的印象是：金发、轮廓鲜明、身材修长，以及……男性化T_T。

　　最后一个特征是由与他的小儿子莱戈拉斯对比而得出的。想当初刚刚开始考虑要不要接这一单Case时，阿拉贡曾经要求莱戈拉斯描述一下他的父亲，得到的回话简洁之至：

　　“他比我帅气，我比他漂亮。”

　　现在看来——嗯嗯，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到——

　　阿拉贡的视线，被正赖在父亲膝上搂着他左摇右晃的莱戈拉斯完全遮挡住，能看到的，只有在办公桌后那一肩金发、摇曳间错露的鲜明轮廓、感觉上宽肩修长的身材……T_T

　　当然喽，还有沉稳明朗极具磁性的男性化声音，目前，是以一种懊恼又好笑的语气淡淡说着：

　　“小叶子，你怎么就是长不大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著名通缉犯的！就这么横冲直撞扑过来，也不想想Ada能不能受得了！这把老骨头被你撞散架了怎么办？”

　　“那更好！算我为中洲人民除去一大祸害积了阴功！Ada——”

　　“Ada”——博学的埃勒萨伯爵当然知道，这是广泛通行于黑森林、林谷、萝林等国的“精灵语”中，对“父亲”一种极为亲昵的称呼，大约相当于通用语中的“Daddy”，很少有人成年后仍然使用，包括莱戈拉斯，之前也从来没听他这样称呼过自己父亲……

　　“好啦，好啦，小叶子，别蹭啦，很痒哎……”

　　腻在座椅膝上的淡金发小少爷向后错了错身，像是抬手捧住了父亲的脸颊，口气也变得温情挚爱甜蜜无比：

　　“Ada——你好象瘦了哦——是不是这几年集团经营状况不满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准太过玩命，听到了没有？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兄弟几个不就彻底解放——嗯嗯，我是说，该有多伤心哪！”

　　“你放心，乖宝宝，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延千年，你Ada我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兄弟几个想彻底断绝牵挂，可没有这么容易！”

　　“嗯，有道理！连蟑螂都还没死尽灭绝，Ada你怎么会有事呢！我是关心则乱啊——”又开始蹭蹭蹭~~~~

　　“这个比方打得真恰当！”清朗的笑声传出来，“只要那些满嘴胡说八道没规没矩的小蟑螂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清净！好啦，小叶子，你看你把客人都给吓着啦……”

　　莱戈拉斯好象是“终于”想到这房里还有“别人”存在，转过头，一笑起身。

　　中洲著名帅盗阿拉贡·埃勒萨伯爵，和他这单生意的委托人，总算“见面”。

　　第一个念头——瑟兰迪尔，你早婚早育得太离谱了吧！

　　莱戈拉斯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他的生身父亲——怎么看也才只有四十岁左右而已！并且想起来，莱戈拉斯上头好象还有两个哥哥……

　　第二个念头——中洲“七大美男”里没收入瑟兰迪尔，绝对是评选者孤陋寡闻坐井观天的结果。

　　纯澄黄金色的长发，幽深碧玉般的绿眸，容貌细看之下是和他那公认为极品帅哥的小儿子类似的，线条却更加英挺刚毅不怒自威，简而言之——百分之百男性化的英俊。

　　第三个念头——长成这副样子居然拒绝抛头露面，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源……

　　“咳咳，老大，”又是单手撑桌一跃而过，莱戈拉斯靠近阿拉贡，好心地伸手相助，“口水收一收，下巴该合上啦……”

　　阿拉贡恍惚想起，似乎从目睹莱戈拉斯扑进他那“严厉无情”的父亲怀里那一刻起，自己的下颔骨就不在惯常位置上了……

　　“让您见笑了，埃勒萨伯爵，”办公桌后的瑟兰迪尔也含笑起身，伸过手来，“这孩子从小就被我惯坏了（那“孩子”在一边直翻白眼），请您不必介意。”

　　接手相握，深切地感受到这只修长手掌中蕴含的强健力量，阿拉贡微微抬头，四目相对，瞬间，彼此都已作出初步评估。

　　“小叶子，倒两杯咖啡来。”做主人的习惯性吩咐。

　　“是，Ada。”答话同样“习惯”。几个转身间，以他那打死也改变不了的敏捷流畅动作，莱戈拉斯已经端来两杯热气腾腾的的咖啡，加奶的一杯给父亲，苦死人的清咖啡推给“老大”，自己则又坐到了父亲的办公桌上，两条长腿晃呀晃，唇边泛起淘气笑意：

　　“Ada，我在做家务了哦！那是不是说我算已经‘回了家’，可以住自己房间了呢？”

　　“嗯……”端起咖啡呷一口，瑟兰迪尔沉吟片刻，“你可以回房，但在家期间，你哥哥们的房间也要由你清理照顾——正好苏珊妮雅夫人这几天要求休假。”

　　“成交！哎？苏夫人要休假了吗？那我得先去见她一面啊！”

　　“你去吧，”瑟兰迪尔微笑，“从三天前知道你要回来开始，她就一直唠叨不休，估计不见你一面她也舍不得离开还我耳根清净——记得八点钟到小餐厅去陪Ada吃晚饭，我叫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菜呢！”

　　“我不会另外付费的哦！”莱戈拉斯很有先见之明地警告。

　　金发后甩，瑟兰迪尔仰头大笑：

　　“放心，这一次Ada请客！快去吧，别让夫人等得太晚了。”

　　俯身在父亲颊上亲了一吻，莱戈拉斯跳下办公桌，转身向房门走去。

　　“那么，埃勒萨伯爵……”瑟兰迪尔弹开桌上一方扁平镂花银盒，以非常优雅的姿势取出一根香烟，“我想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谈一谈……”

　　“请您直接叫我阿拉贡吧，比照着莱戈拉斯算，我是您的晚辈。”黑发帅盗微笑，拿起桌上的火机打着，彬彬有礼地伸递过去。

　　一只纤长细手扣住了他的腕。

　　“Ada，”秀气的黑眉毛蹙成一线，淡红小嘴也噘起来，莱戈拉斯另一手径直去夺父亲手中香烟，“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

　　人赃俱获，中洲首富乖乖缴出“罪证”，胁肩谄笑得俊美而无辜。

　　“趁我们几个不在家，你就胡闹乱来一气！”莱戈拉斯恨恨说着，按开银盒，纤指微勾，毫不留情收走所有香烟外加打火机，“真不知道加林是怎么管你的！上了年纪精力不济了吗？我要去找他算帐！”

　　只当没听见，瑟兰迪尔转过脸去欣赏一边的电脑屏保，有点掩不住心虚神色。

　　“Ada——”根本不吃这一套，莱戈拉斯伸手拨过父亲脸颊，迫他正视自己，“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戒——烟——!听到了没有？？？？”

　　“好了好了，”瑟兰迪尔一副万般无奈忍气吞声像，“戒就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小叶子，别赖在这儿欺负Ada了！”

　　“强词夺理，文过饰非。”哼出两句断语，手握一把香烟，淡金发小少爷甩头离去。

　　************

　　“您的教育方法很特别。”

　　目睹莱戈拉斯关上办公室房门，阿拉贡回过头，对瑟兰迪尔微笑。

　　“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赚取全中洲最多最惊人的财富，和让我的孩子自强自立避免成为不肖败家子，到底哪件事比较困难些？”

　　瑟兰迪尔笑笑，又习惯地伸手按开银盒——当然是已经空了。

　　——缩回手，微笑变成哭笑不得：

　　“看起来，哪件事都不容易。”

　　“至少，您在莱戈拉斯身上是成功了，”阿拉贡笑，“不用我多讲，想必您也了解他的独立和能干吧？相识几年来，我从未见过他倚仗家族势力做过什么事——事实上，如果我不去刻意调查的话，根本不会想到他是黑森林财团的继承人之一。”

　　瑟兰迪尔耸耸肩，一副“本该如此”表情，但那对绿眸中不小心流露出的温柔神色却没能逃过埃勒萨伯爵经验丰富的眼睛。

　　“言归正传吧，阿拉贡。这次我要委托给你的Case，也正和我的孩子们有关。”

　　“洗耳恭听。”黑发帅盗欠欠身。

　　双肘拄桌，十指交叉，中洲首富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

　　“你知道，我一共有三个孩子，莱戈拉斯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一个点头。

　　“我的儿子们，从会走路开始就自己学着照顾自己，零用钱都是以做家务的积分换来的；够合法打工的年龄之后，我不再给他们一分钱，上大学的路费、学费、生活费完全靠他们自己去赚取积攒；大学毕业以后，回家都要先交食宿费——想必这次你也看到了？”

　　又一个点头。

　　“定下这样不近人情的规矩，我的原意，只是希望他们能明白：我在血缘上是他们的父亲，我努力成为他们精神上的平等朋友，但我所积聚的财富，和他们完全无关。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我不愿他们受到任何先天拘束。”

　　“我理解您的苦心，”阿拉贡平静开口，“并且非常赞赏。”

　　瑟兰迪尔苦笑：

　　“可是，世上的事，就算你筹划得再好，未必件件能如人意。受制于左右环境是一因素，物极必反矫枉过正又是一个因素……”

　　“？”

　　“简单说吧：目前，我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不但没有一个在‘集团’任职，甚至都很少跟家里联系。我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原本也不想去干扰他们的生活，当然更无意强加给他们什么遗产祖业——有本事的根本不用给，没本事的给多少都不够嘛！——可，显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明白和赞同我的想法。”

　　“您是说……”

　　“不，不是我的儿子们，是那几个‘集团’重臣。想必你也能了解，几十年来，黑森林投资集团的事业做到这一步，中间免不了合营并购等风风雨雨，也免不了形成几个利益派系明争暗斗，能压下这一切分歧不和，聚集所有力量带领集团一心求发展的，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

　　撑起身子，瑟兰迪尔向后靠入座椅，轻轻一叹：

　　“近来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不得不考虑集团权力的继承移交问题。只不过刚刚露了个口风，下面已经开始上演好戏了！闹来闹去，目前大家达成的一致是：只有我的儿子出面行使天赋继承权，才能让所有派系都无话可说，至少表面上平静一阵子。黑森林集团在全中洲雇员数万人，如果公司出事，用‘地震’来形容其影响丝毫不夸张。两下对比，我想我别无选择。”

　　“但您的儿子们却不愿意回来继承‘集团’？”阿拉贡敏锐发问。

　　“阿拉贡，你很了解莱戈拉斯，”瑟兰迪尔淡然微笑，“如果我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你认为他将如何答复？”

　　“打死也不干。”阿拉贡答得毫不迟疑。他太了解莱少爷那无拘无束自由散漫的个性了！

　　“三兄弟里，我的小叶子是最温柔最听话的一个。”瑟兰迪尔平静指出。

　　………………T_T

　　“那么，您要委托我的case，就是说服您的儿子回来继承产业？”阿拉贡拉回正题。

　　“再精确一点，是我要委托‘你们’的Case，”瑟兰迪尔笑，“不妨明言，我那两个大儿子唯一的共同点，或者说，共同弱点，就是他们的宝贝小弟。”

　　“恐怕这也是连您自己在内的家族共同弱点吧？”阿拉贡揶揄一句，“那么，报酬怎么算呢？”

　　中洲首富拿过一张纸笺，提笔写下几组数字，无言递出。

　　阿拉贡伸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略一沉思，笑：

　　“‘0’是任务失败后的报酬了？还好不是负数。”

　　“我会负责你们正式接案后的交通食宿等必要费用。”瑟兰迪尔点头。

　　“然后这几组——分别是找回来一位、两位、三位少爷全体的价码？”

　　“不但找回来，还得说服他们自愿留下帮我工作。”

　　“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啊！”微陷的眼眶中精光闪烁，对视片刻，阿拉贡微笑，“不过，也算物有所值了。”

　　***********

　　中洲首富的晚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最多只能容六人的橡木方餐桌上，先后摆上了一浅盆玉米浓汤、咖喱牛肉和青豆沙拉荤素两道主菜，再加上红酒和水果甜品——典型的安闲小康之家水准。

　　当然了，红酒是已经窖藏了五十四年的中洲最著名“多卫宁”大葡萄园产品，食物味道之纯正鲜美一尝即知出自名厨之手，餐具是来自远东的成套“雨过天青”瓷器，就连这边角绣有黑森林集团叶形徽记的餐巾，柔韧贴缓的手感都与众不同，似是亚麻和细丝缎的混合织物，饶是埃勒萨伯爵走遍大半个中洲也从未见过。

　　不过，阿拉贡在心底评判，面前这一切中，最让他大开眼界的，还是那对看上去高贵优雅英俊斯文的父子俩：

　　“那块牛肉是我的——Ada你不许抢！”

　　“凭什么是你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吗？你叫它它答应吗——啊呜——”一大块牛肉全部入口。

　　“啊——”气急败坏的淡金发小少爷，“那好！这杯酒是我的！这杯也是！”

　　双手齐出，一招二龙抢珠，两只满漾着鲜红酒液的透明杯被莱戈拉斯敏捷揽到自己一边。

　　“哈哈！随你的便！这一整瓶酒是我的——”暗色的多卫宁水晶瓶已经藏在瑟兰迪尔背后。

　　“Ada你欺负人——”

　　“咳，咳咳，”实在看不下去的阿拉贡只有干咳，提示旁边还有活人在场目击。

　　那对父子这才休战，把杯瓶餐具依次放回原来地方。莱戈拉斯到底不甘心，抄起汤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父亲餐盘中刮走一勺青豆塞进嘴里，边咀嚼边露出洋洋得意的甜美微笑。

　　无奈摇头叹息，瑟兰迪尔转向阿拉贡：

　　“你见过这么当儿子的吗，阿拉贡？恐怕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约定了。”

　　小餐厅的门恰在此时敲响，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仆入内：

　　“总裁，甘姆林副总说有要事求见您。”

　　“你没告诉他我在用晚餐？”瑟兰迪尔皱眉。

　　“告诉了，他说是关于孤□□雷博集团的事，您说过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您的。”

　　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瑟兰迪尔向莱戈拉斯投去微含歉意的一瞥，起身：

　　“阿拉贡，失陪一下。”

　　“请自便。”阿拉贡点头。

　　步经身侧时，瑟兰迪尔亲昵地揉了把小儿子的金发，莱戈拉斯仰脸一笑，目送父亲消失在餐厅门外。

　　“你们父子俩相处的方式……很有创意。”

　　回过神，莱戈拉斯望向自己这数年来形影不离的同伴，笑得平静淡漠：

　　“从小，我每周大概只能见他一两次，只好一分钟当十分钟来用——”

　　阿拉贡点头会意，心中涌上同情……

　　“所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过时不候。”

　　愕然片刻，黑发帅盗大笑：

　　“原来你们父子火爆的示爱方式是从小就培养成的！我曾经以为你和家里感情很冷淡呢！谁让你从来都不提你父亲！”

　　“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每人都面临过无数次绑票威胁，全因为我们这位著名的父亲，”莱戈拉斯淡淡抿一口酒，“你当‘瑟兰迪尔之子’是什么光荣称号吗？避之惟恐不及，还主动去提？”

　　“可看上去你们父子间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嘛，”阿拉贡微笑，“为什么你当初一听说‘回家’，就把嘴噘上了天去呢？”

　　“刚才，我小时候的保姆苏珊妮雅夫人已经跟我哭了一鼻子了，正象我预料的那样。我父亲没有那么婆婆妈妈，不过——”

　　一句话没说完，顿了顿，莱戈拉斯改口：

　　“阿拉贡，他委托给我们什么case？”

　　“晚饭后再跟你详谈吧。”我得先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先把你套进去，至少稳拿那“找回一人”的报酬——阿拉贡邪恶地想。

　　“绝不会是容易活儿，”莱戈拉斯口气肯定，“他出一分钱，就要收回至少一分货，不把我们榨干誓不罢休。想从这只金毛老狐狸身上占便宜，没门儿！”

　　“嗯，果然是知父莫若子啊！”

　　笑声中，瑟兰迪尔步入餐厅，路经小儿子身侧时，又伸手去揉那头淡金色长发。这一次，莱戈拉斯不干地躲开了：

　　“Ada你老是故意弄丑我！每次我回家头发都掉得厉害……”

　　“瑟兰迪尔总裁，”阿拉贡赶紧插嘴——他太了解莱戈拉斯那一说到外表容貌就没完没了的禀性了！“那个……对了，按照您邀请函上的说法，我们来到这里的费用，什么时候能拿到（来这疙瘩的火车票谁给报了）？”

　　“哦？”中洲首富淡淡抿一口酒，“我的邀请函上是怎么说的，阿拉贡？”

　　“就在这儿啊！”刷一下从衣袋里掏出现宝。

　　“麻烦你念来听听行吗？”

　　“当然。阿拉贡·埃勒萨伯爵阁下……@#$%^&*……另启：阁下等可在我集团客房部留驾——费用——勿虑——”

　　念到最后一句，声音渐低渐渐低……

　　“看清楚了？你们在我集团留驾、办理我委托的case期间，费用勿虑。之前之后，敬请自理。”

　　一边说着，瑟兰迪尔一边掰开手中面包，开始擦自己餐盘里的剩汤残汁。阿拉贡顺着清脆笑声望过去，发现脸上挂着“我早知道会这样”表情的莱戈拉斯，依样葫芦在擦自己餐盘，末了顺理成章把浸渍面包塞进了自己嘴里。父子俩用过的餐具不一会儿清洁闪亮得几乎不用再行刷洗……

　　“阿拉贡，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出发？”

　　微微一怔，阿拉贡反询：

　　“我刚才说到的工具和资料，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明天一定可以备足。”

　　“那好，我们后天就出发。”埃勒萨伯爵以一贯的高效率工作态度回答。

　　“后天啊……”瑟兰迪尔望向小儿子，碧玉般双眸浮上一层温润，“我后天下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本来以为可以再见一面，想邀你们一起去城外骑马呢……”

　　莱戈拉斯的长睫毛闪了两下，凝视着五年未见的父亲，没有出声。

　　那么我们就大后天走，推迟一天又有什么……

　　阿拉贡一句体恤人情的话儿尚未出口，瑟兰迪尔叹息一声，下了最后论断：

　　“好，就这样吧。你们自己保重。”

　　点了下头，莱戈拉斯站起身，开始收拾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