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秦摩

2、第二章 桃花轻转，九世情起

　　飞花流逝，逝而不返，返来蓝蝶，蝶恋落花，花若无情，情路坎坷。

　　彼彦国，满城桃花竞相绽放，冲天繁华，络绎不绝的布衣贵族与来往过客，缤纷向往。

　　世间有一小妖，名叫蓝蝶，初成人形，欣喜盎然，天地之间惟有女子最为动人。玉指朱唇，琼鼻黑眸，摇曳婀娜，步步魅人。
　　世间百花，姹紫嫣红，蓝蝶只爱桃花。

　　彼彦城外西南十里有一绿水碧潭，人称桃花潭。潭水至清，无鱼无虾亦无杂草乱藻。潭水溢出顺流而下形成小溪，溪流两岸桃花相迎。所谓沅水桃花，湘流杜香。桃林之间阡陌纵横，与潭遥望处有一间草庐，庐间住一男子，姓秦名摩，世人皆称其桃花仙，有潘安之貌，伯虎之才。剑目星眉，落落大方。每日锄田种菜，摘花换酒，月华如霜，与影成双，一副悠然自得。
　　久居如此，忘情于怀，不恋尘世名与利，不贪世间富贵荣华，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偶尔有好友两三人来访，菊花做茶，桃花为菜，奏琴酣歌，乐此不疲；偷得空闲之余，与百兽为伴，良禽共栖，一片逍遥。

　　一日清晨，秦摩被窗外桃花枝头喜鹊的喧闹吵醒，悠悠晨风里，在桃林间的小路上漫无目的行走着。

　　桃林深处，似有佳人在惆然清唱，秦摩侧耳倾听。
　　“桃花桃花，我若爱子，子却恋他”
　　“桃花桃花，子若恋我，何不归来”
　　“桃花桃花，红蕊粉朵，人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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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摩举步走近，不想却惊扰到了唱歌女子，歌到深处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停滞了，秦摩初见蓝蝶，只见她水袖流转，半遮容颜，娉婷身姿，青丝如墨，白衫胜雪，人面桃花，孰美孰羞，犹然见怜。

　　秦摩收起桃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林中倩影却悄然消失。一切恍若梦境，像没有发生过一般，留下秦摩惆怅若失。

　　日复一日，每次听到歌声，秦摩都会在桃林间寻觅佳人，但是始终没有再次见到白衣女子的芳踪。

　　歌不休，人不在。十里桃花怒放，如云霞似烈火。

　　桃林静谧，暗香浮动。
　　月出东山，秦摩自唱，“胡蝶，胡蝶，飞上金枝玉叶。君前对舞春风，百叶桃花树红。红树，红树，燕语莺啼日暮。”

　　树影斑驳，秦摩看见远处白衣轻舞，似乎是那日女子。女子朱唇先启，“张帆欲去仍搔首，更醉君家酒。吟诗日日待春风，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歌声频为行人咽，记著樽前雪。明朝酒醒大江流，满载一船离恨向衡州。”

　　秦摩走上前去，“小姐舞姿，只应天人，为何日久却不愿与我相见？”

　　白衣女子背身而言，“小女子无才，岂敢献丑，更无颜面，见于公子。”

　　秦摩道，“小姐谦虚，小姐舞姿，羡煞了十里桃花，是否天上人？”

　　白衣女子转身，半遮容颜，“公子说笑，我乃世间俗人，岂敢自大。桃花盛开，甚是欢喜，便过来偷赏，叨扰到了公子，还请见谅。”

　　秦摩言，“桃之夭夭，独有偏爱，闲来无事之时，种栽几分。知音难遇，小姐喜欢，请随意观赏。”

　　“当先谢过公子。”

　　“小姐你为什么要半遮容颜，君子之交，但求心诚。能否与握坦然相见？”

　　蓝蝶素手轻扬，得以见得庐山真面。何谓伊人，依依眼前。倾国之色，倾城之貌。嫣然淡笑，满园桃花低垂，落英缤纷。

　　秦摩失神，呆若木鸡。
　　蓝蝶言，“小女子貌丑，惊吓了公子？”

　　“小姐说笑，小姐容颜，清丽脱俗，连这满园桃花也黯然失色。”

　　蓝蝶捂嘴含笑，“蓝蝶容貌，怎能比得上桃花，桃花似仙，我乃一俗人，不能相提并论。”

　　“小姐谦虚了。”

　　眉黛秋水，初见蓝蝶那双眼神，几世不忘。

　　“公子，桃花虽好，夜风却已凉。公子准备在这桃树之下站多久？这是公子你的待客之道？”

　　秦摩有些难堪，“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恕罪，我本闲散之人，空有草庐一间，陋室风寒，若你不嫌弃，可以去暂住几日。”

　　“公子，不要客气，小女子名叫蓝蝶，直喊我小蝶便好。”

　　“如此甚好，我姓秦名摩，与桃花为伴已久，世人送得“桃花仙”之称，担当不起。好友多戏谑直呼“桃花””

　　蓝蝶展颦轻笑，“桃花、桃花，倒像女子名字！”

　　“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

　　“秦公子好境界。”

　　“小蝶过奖了！”

　　说话间，已来到草庐前，虽是草庐一座，却分为三室，中间为厅，两侧为房。庐前，有桃木台阶，桃木栏杆。草庐右侧，又有矮房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为家畜窝棚。草庐右侧，有个小水池，青竹为管，有细流穿管而出落入池中，声声脆响犹如珍珠坠入玉盘。

　　见如此美景蓝蝶惊叹，“秦公子，此等佳处堪称人间仙府！背靠天坤山脉，面朝无为湖水。四周桃花聚拢，只怕这彼彦国方圆百里就数这里风水最好了。”

　　秦摩赞赏，“没有想到小蝶姑娘却懂得风水之术！”

　　“小蝶才疏学浅，胡诌了几句，见笑了！”

　　“不瞒小蝶，我初来此地之时，遍地的荒芜，后山有一水潭，潭水常年不断，且滋味甘甜，很是喜欢，于是散尽家财，种了些桃树，花了５年时间才有了今天的桃林。后来有一天一位白胡子老道路经此地，过来借宿，与你刚刚所言如出一辙，看来能定居此地我算是捡了遗珠。”

　　“是秦公子你慧眼识得珍宝。”

　　“小蝶姑娘，里面请吧！”秦摩挥袖引路。

　　草庐内，红烛照红颜，白光衬白衫。只为初见，知音难觅，把酒几盏。

　　蓝蝶粉颊微红问到，“秦公子，此酒何名？”

　　秦摩停下手中琥珀杯，“本来没有名字，朋友赠名桃花染”

　　蓝蝶赞赏，“好名字，桃花染、桃花染，染尽十里桃花。更是难得的好酒，入口柔一线喉，香若桃花，胜过杏花沽、七里香十倍百倍。”

　　秦摩介绍到，“此酒除五谷杂粮之外，增添了桃花几钱，酿造用水取自后山桃花潭，封坛三载，才有了如此品质。倒是没有想到，小蝶姑娘却是个懂酒之人。”

　　“怎么，秦公子看不起小蝶还是看不起女子？”

　　秦摩急忙解释“哪里哪里，只是佩服小蝶之才，小蝶不会真是桃仙下凡吧！”

　　提到桃仙，小蝶心里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似是感激又似是其他情愫，“小蝶乃一俗人，秦公子不要再妄加猜疑了。”说罢独自饮下一杯。

　　后人有诗云：
　　衔云酒杯赤玛瑙，皓月食桃紫琉璃。
　　桃花潭前酒新熟，白衣如许谁家宿。

　　夜深沉两人又各自饮下几杯方才睡去。厅堂对面房间已响起了鼾声，酒的兴奋却让蓝蝶未眠，走出草庐，面向桃花，丝丝甘露吸入口中，神情清醒了许多。人间岁月竟是这般美好。

　　月如霜，人成双，桃花转，心微乱。九世情，几世殇？犹记初见，轻舞桃花扇。彻夜不惜，互诉衷肠！

　　第一世妖颜：若相惜，需借桃花，若无缘，九世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