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牧沥

38、坦白

　　“皇妹生了一对龙凤胎，已到年关我们也该回了。”放下手中的信看着眼前人越发觉得令人移不开眼。
　　本来打探消息这些事轮不到两人来做，只是苏亓为了逃避而找的借口罢，没想到墨辰会追过来更没想到阴差阳错下两人都确定对彼此的心意。
　　“回去吧，还是尘月好。”
　　两人启程返回尘月，回到尘月的第一时间墨辰没有进宫向太后请安而是送苏亓到国师府顺便看看墨清羽和两个孩子。
　　得知苏亓回来的时候上官晗难掩激动毕竟已许久没见他，在看到他脸上的那一道疤时只有满脸心疼。
　　“你这是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的，都瘦了很多，好好的家不待偏偏成天在外不务正业。”
　　“娘，我没事，倾儿她给的膏药能祛疤，假以时日就能恢复。让母亲担心是儿子不孝了。”
　　“算了，回来就好，公主为你哥生下孩子去看看。”
　　母子温情自然忘了身旁墨辰还在，他也不打扰尽量降低存在感。在他们踏进门的那一刻苏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他能明显感受到这一次他们之间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从国师府离开墨辰便进宫，向太后请安后墨辰直接了当提起他与苏亓的事。
　　“母后，儿臣已和阿亓互通心意。”
　　太后已经习惯，这几年下来如今碰上他们的事再也无当初听到他喜欢男子时的波动。
　　“辰儿，对不起，原谅母后。”所有的话到嘴中也只有这一句。
　　“母后，儿臣明白，您是为儿臣好。”
　　虽然墨辰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从小就养在身边，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一心扑在一个男子身上更何况是堂堂摄政王，更怕的是怕百年之后在泉下姐姐会责怪自己没有好好教养他。
　　如今也已经想通，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两人是命中注定绑在一起的，只要墨辰能幸福她就感到欣慰觉得这就够了。
　　“找个时间带他去让姐姐看看，他很好，姐姐会喜欢的。”
　　兴许是想起姐姐，太后红了眼“让你看笑话了，年纪大了就变得多愁善感。”
　　“怎会，母后在儿臣心中一直都很美，一点也不老。”
　　太后一下子被墨辰逗笑了“你啊，嘴还是那么甜，就会讨母后欢心。”
　　墨辰陪着太后用完膳才回摄政王府。
　　这个晚上墨辰睡得很好还梦见母后，和画像上的人还是一样楚楚动人浑身散发着柔和。他滔滔不绝地向母后讲他和阿亓的事，母后还让他好好对待阿亓。
　　反观苏亓就没有那么好过，一夜无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忖如何坦白他喜欢墨辰这件事，以父亲和母亲的性格自己应当不好过。
　　一夜过后，苏亓顶着黑眼圈还是决定要坦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早点坦白早点了结。
　　“二哥，昨晚没睡好，怎么顶着熊猫眼？”一见面沈长倾就调侃他，然而他并不想理会她。
　　苏亓打发走所有人只留下上官晗、苏明和他三个人。正当上官晗想问何事时只见苏亓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两人前面。苏明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他大概要说什么话，虽然早就知道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母亲，儿子已经有心悦之人。”
　　“别跪着快起来，有喜欢的人好啊，哪家姑娘？”
　　“是当今摄政王墨辰。”
　　上官晗伸出一半的手瞬间盯住，不敢相信地问“你，你说谁？”
　　“摄政王墨辰。”上官晗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击中只觉得身体一软幸好苏明扶住才没倒下。
　　苏明扶上官晗坐下替她顺了顺气，“先前是那个祸害现在是摄政王，我怎么…都怪我平时太溺爱你。他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管。”
　　上官晗气得发抖将问题全部抛给苏明。
　　自知是自己的错但苏亓还是抬起头无比坚定地说“赵白梅那件事是因为我被下蛊才会那般行事，对于摄政王我是真心喜欢，还请母亲成全。”
　　“你还敢激你母亲，去祠堂跪着，没有我同意不准起来。”苏明指着他厉声说道。
　　苏亓站起身来去祠堂挺直腰板跪在祖先牌位前。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下人来通知他不必跪了。上官晗还是疼爱孩子的，苏亓从小到大没跪过祠堂再如何反对也不忍他受苦。
　　刚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对话，
　　“王爷还是快快平日，臣妇受不起。”
　　“还是让他跪着。”这是苏明的声音，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刁难一下墨辰苏明自然不放过，褚皇他都敢顶嘴他儿子更不用说更何况还是理亏在先。
　　“你怎会过来？”
　　“我听暗卫说你被罚跪便赶过来，可有事。”墨辰着急询问，苏亓摇摇表示没有，又想跪下被墨辰制止。
　　“你站着罢。”看着两人的互动，其中流露出的情意不似作假，上官晗心也软了一半。
　　“我可以不掺和你们的事，可太后能接受？”
　　“母后已经知道，她不反对。”
　　“你们同为男子可想过世人会如何议论？”
　　“我不在意。”两人的话同时脱口而出。
　　“虽然亓儿是男子，你们以后怎么办，让他无名无分偷偷摸摸的还是让他和后院的女人做那些争风吃醋的事？”
　　其实这才是上官晗真正担心的，作为摄政王纵然喜欢男子以后也要娶妻到时候让苏亓何去何从？
　　墨辰举起手三指并拢“我，墨辰在此起誓，此生仅爱苏亓一人只取他一人，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话毕，老天似乎也见证了他这一誓言，只见万里晴空中突然霹雳一声出现一道闪电。
　　两人都没想到墨辰会发誓更没想到老天爷也应了他的誓言，得到保证后上官晗也不再坚持只是她还是需要好好消化今天所发生的话。
　　待两人离开后，苏亓赶紧拉起墨辰，今天他才发现他的爱比自己爱得更深。
　　“阿亓，没想到岳母这么快就同意。”论改口还是墨辰快，长辈同意直接改口。
　　“瞎叫什么，我何时答应嫁你了？”
　　“没事，我嫁你也行。”
　　两人相视一笑，笑意直达心底。
　　“咳咳。”是苏明，刚离开又返回来“夫人说虽然你们同为男子，礼节不可废。”
　　都知他是何意，墨辰向他作揖“知道了，岳丈。”
　　这两个一出来，苏明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有点被吓到。苏亓忍着不笑出来，很久没见到自己父亲脸上有如此精彩的表情，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墨辰早已有肌肤之亲怕是比现在更加精彩。
　　每次除夕夜皇宫都会大摆家宴，今年太后想着请国师一家进宫。苏晟因肃州一事今日才风尘仆仆赶回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妻子再多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墨允钰已经会爬好动得很，咿咿呀呀说着听不懂的话逗得大家乐呵呵的时候，家宴上其乐融融歌舞升平一派温馨。
　　等到进行得差不多墨辰离开座位时给了苏亓一个眼神。
　　“让我出来何事？”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墨辰解开身上的大氅套在他身上，带着他一路来到宗庙。
　　“你们都退下。”
　　宗庙都放着历朝的皇帝，当然现在放的都是墨家祖先。墨辰带着他来到一个画像面前，画像上是一位粉衣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画像面前的牌位上写着“仁德皇后。”
　　“阿亓，这是我母后，她怀里抱着的是我哥哥。”转头对着画像说“母后，儿臣带阿亓来看你了。”
　　苏亓对着仁德皇后拜了三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开口。
　　“叫母后就行。”
　　“啊？”他才没墨辰那么厚脸皮，说改口就改口，虽然他心里这么想还是要在墨辰的期待下喊出来。最后苏亓什么话也没说只喊了一声，光是这样墨辰就已心满意足。
　　“前几日我梦见母后，母后很喜欢你。”
　　从宗庙出来四下无人趁着夜色两人牵着漫步在纷纷白雪下，这一次两人的内心都坚信无需淋雪也能共白头。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又紧密挨在一起，随着天上烟花盛开呈现最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