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牧沥

14、相见

　　短短半年之内判处了不少与赵玮璋有勾结的大大小小官员只不过迟迟找不到那一批黄金。
　　墨辰的书房里多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不少小玩意。管家全然不解这些便宜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只有墨辰自己知道这都是苏亓送的。
　　和墨清绝来往的信件里除了事务上还有不少关于苏亓的近状。
　　不过其中更多更像是故意刺激他一样，不是跑去药堂看吴道子研究医术和毒药就是找楚言教他弹琴。更甚者还特别详细提到楚言和苏亓靠得有多近碰了哪几根手指。
　　墨清绝从小眼神就很好也很会洞窥他人的想法偶尔还会有些恶趣味，墨辰没想到他年纪越大越恶劣，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又无视一切。如果不是知道墨清绝心里藏着一个存不存在的人他都会以为他无欲无求。
　　墨辰将堆积在书桌上政务处理完已经是两更天，天微微亮墨辰就骑着马出城去。
　　许是真的被墨清绝刺激到也许是想一个人。
　　褚皇去早朝的路上就已知墨辰出城也能想到他去哪里。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墨辰是未来的天子说到底也是他的孩子。
　　一人一马前往龙渊阁没有人跟随。
　　来到山脚下踏上上山的路，幸而此前墨清绝让人送来布防图和路线不然他也没把握成功上山。
　　在墨辰身上看不到多日的奔波，虽说是穿着常服，一人牵着马风轻轻吹动衣摆矜贵的气质倒像是外出游玩的贵公子。
　　面对突然手持利剑的人墨辰丝毫不慌正想拿出令牌便瞧见不远处渐渐清晰的身影，即使戴着金色面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苏亓。
　　苏亓给那些人一个眼神才开口问“殿下你怎么来了。”话语中止不住的开心。
　　看着眼前身量已经到自己下巴，声音也没有两年的稚嫩的人，墨辰有股冲动想把人紧紧拥进怀里。可还是忍不住想伸手揉揉苏亓的脑袋，刚抬起又放下连最后的想法也一起压抑住。
　　“来看看你…们。”
　　“殿下…哦不对，现在已经封王我该改口叫王爷了。王爷戴着玉簪真好看。”见到墨辰兴奋之余也注意到了他发间那支自己送的簪子，他还以为会在库房里待一辈子呢。
　　“你送的自然好看。”
　　“先前没见王爷戴还以为王爷嫌弃它丑不喜欢呢。”
　　也确实，和墨辰的其他簪子相比不管是打磨还是雕刻都比不上，况且还是用他送的玉所做。除却心意外都比不上其他的。
　　“怎么会，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不管是头上的玉簪还是书房里的都喜欢。
　　随后苏亓拉着墨辰边走边介绍龙渊阁里的一切。墨辰能感受得到他变了很多，没了从前的规矩束缚多些自由和潇洒，这些天一路过来所见的都是作为一个只待在皇城所能见识到的。
　　想来侠义情长的江湖才是最适合苏亓的吧。
　　来到暗卫营自然而然也见到楚言，楚言对于墨辰的到来显然是有些惊讶的却仍规矩地行礼，正要喊出辰王这两个字时墨辰先开口“在这称呼我为副阁主便可。”
　　本来打算直接离开暗卫营的墨辰刚抬脚想到什么似的，脚又落下转身对楚言说“听说你弹琴弹得不错有机会能否请楚公子弹一曲？”
　　虽然楚言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
　　逛完整个龙渊阁苏亓才意识到墨辰不远万里来到这定是累了便先命人安排起晚膳。拉着人坐下想先喝口茶时才发觉自己还戴着面具，苏亓手伸到脑后解开绳子将面具拿下随手放在桌上。
　　苏亓那张精致又俊美的脸慢慢和墨辰梦里的相重叠看得他有些恍然。
　　还是将面具戴上吧墨辰这样想但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自私地不想太多人看到苏亓的脸。
　　晚膳时饭桌之上除了墨辰、苏亓和墨清绝外还有楚言和吴道子，他们两个都是被苏亓喊来的。
　　墨辰的淡淡看了眼吴道子，没记错的话整个龙渊阁里苏亓和他最为亲近。
　　楚言先是向墨辰敬酒表达他的感激之情又让人拿来一把琴说到“今日副阁主说想听属下弹琴一曲，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只见楚言熟练地将双手放在琴上一勾一起悠扬婉转的琴声缓缓而起，引人入胜。不得不承认楚言的琴技确实很好。
　　一曲闭墨清绝拍手叫好缓缓说道“不愧是苏公子的师父。”
　　墨辰听完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确实不错。”说完眼神还停留在楚言身上几秒。
　　“阁主和副阁主谬赞了。”楚言莫名感受到一股来自墨辰的无形压力，他不懂为何。后来每当苏亓和他谈话时那种压迫感又加重几分，一个胆大又危险的想法在他脑中出现。
　　一顿晚膳下来说是洗尘宴更像是叙旧，当然还得除去被墨辰精神压制的楚言和毫无察觉的吴道子。
　　酒足饭饱过后，苏亓酒喝得有些多硬是拉着墨辰上了最高的楼顶。
　　苏亓坐在屋顶抬头仰望星空忽然拉着墨辰的袖子手指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说“那颗最亮的星就是紫薇星代表皇上，从星象的明暗和位置能看出一个国家的兴衰。我偷偷算过王爷的八字，王爷可是天生帝命。”
　　墨辰想难怪父皇会寄予他如此大的期望想来出生时就已让国师算过他的八字，只是想不到没算出他竟离经叛道喜欢上一个男人吧。
　　苏亓转过头有些迷离地看着墨辰“王爷日后若是成了皇上我当了国师能否建座观星楼？”
　　“自然是可的。”不管是什么哪怕他现在就要天上星星墨辰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他。
　　苏亓歪着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王爷可别食言哦。”说完一如当年靠在墨辰身上睡着了。
　　柔和的月光打在两人身上，闪着亮光的萤火虫肆意地来来往往，心悦之人在怀中。这一刻是多么静谧和美好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微风轻起，苏亓哼哼了两声，眼看苏亓的头即将从墨辰的肩膀上滑落，墨辰扶着他横抱起身借力稳稳落在地上朝苏亓的房间走去。
　　途中碰见楚言眼神也不给一个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只剩下楚言一个人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被放在心上的样子。”似是对自己说又像是跟其他人说。
　　墨辰将苏亓轻放在床上替他脱下鞋子将被子掖好。
　　墨辰坐在床边轻轻拨开苏亓散在脸上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他的脸随后又像是怕碰碎般缩回手。墨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苏亓，他觉得他可以这样看他一辈子。
　　翌日苏亓缓缓睁惺忪的睡眼，这两年来习惯练就的敏锐能感觉得到房间里残留着一丝还来不及消散去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