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热运动》狗子兔

5、舞会二

　　不只是欧阳溟这边三个人，宴会厅靠近门口位置的宾客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抛去同一个位置。

　　头顶上的氛围灯恰好转换成暧昧的粉红色，轻抚上踏入大门那人面上的小丑面具———眼眶是蓝的，左眼眼角边挂落一颗血红的泪滴，弯曲上扬的嘴角咧上了太阳穴。他撑着金色手柄的拐杖，紫色重工魔术帽斜戴在头顶，内底酒红的披风随着门外的分轻轻飘扬。

　　似乎是注意到了众人炙热是目光，他摘下帽子，冲着正前方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一副夺眼又诡谲的场面。

　　霎时安静的宴会厅内能听见几声倒吸气，或许是被此人的气场震住，也或许是出于礼貌的回应，场内紧接着响起几处掌声。

　　那人十点方向的欧阳溟静静站着，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闪烁起难以抑制的诡状光芒。一旁的段肖宁端起桌上的红酒杯递给欧阳溟，再将自己的那杯轻轻往上一碰，“祝贺你小溟。”

　　不同于大多数对那位小丑面具的先生深怀兴趣的宾客，离离从他走进大门之后到现在只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继续用那张兔子面具的脸专心致志地吃起一块绿色蛋糕。

　　“还挺注重角色扮演的专业性嘛。”欧阳溟来到他身边，拿起一份和他同款的蛋糕。

　　离离吃的太专心，被突然出现在脑袋后面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缩。然而这一幕从远处观众视角看，就是带着狼面具的一米八七大高个逼近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白兔，还把对方吓的惧然一颤———妥妥的一幕捕猎现场。

　　“溟哥？”小兔子回头，将自己拉开至安全距离，“没有，我只是单纯喜欢抹茶味的东西。”

　　“噢——”欧阳溟刻意拉长声音，突然话锋一转，“芯片生意好做吗？”

　　“还可以，近几年势头不错。”

　　“嗯……”大灰狼赞同地点点头，“人体芯片植入做腻了，又想把手伸到异能核领域上来？”张嘴又是一句火药味十足的呛话。

　　不知道是真的像欧阳溟说的，离离在尽职尽责履行角色扮演的专业性，还是真的缺根筋脑子里没什么心眼，他依旧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不算吧，我们家也一直有关注异能者相关方面的项目。”

　　欧阳溟将身子倚着展台，高一米一的展台，刚好到欧阳溟臀部下方的位置，一只手撑开，将手里的酒分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抿着。左边微伸出去的脚突然感觉到一股重力，低头一看，蹭亮的皮鞋立马出现一块灰蒙蒙的鞋印。

　　刚才进场就出进风头的小丑来到了两人面前，他看了看欧阳溟，却并没有表示歉意，而是转头又看向一边的离离，伸出手指往他的方向点了一下，好像想说“找到你了”。离离后撤了一步腰撞上展台，看向欧阳溟似乎想寻求帮助，而对方已经抱起手办好看戏的样子。

　　小丑见离离没有理自己，突然又伸出手一指，好像再说“有了！”紧接着取下头上的魔术帽，将手伸进帽子中一晃，拿出了一朵玫瑰。

　　整个过程就好像真的看了一出马戏团里小丑的表演。

　　他绅士的鞠躬，将手中的玫瑰递向离离，抬头，却发现递给白兔的玫瑰到了一只灰狼手里。

　　“先生，你是表演型人格吗？”欧阳溟用指尖转着手里的玫瑰。

　　小丑唰地直起身，“当然……”他好似苦恼地摸了摸下巴，“荣幸。”和大部分人脑补的声音有很大出入，这位绅士的小丑有着一副少年烟嗓。

　　他话音刚落，宴会厅内响起悠扬的舞曲声。

　　到场的来宾都开始寻找自己心怡看对眼的舞伴，因为是神秘面具主题的舞会，给这个环节增添了不小的新鲜和刺激感。

　　小丑又像被注入了一股能量，偏偏死缠着对他并不感兴趣的离离，又对着他做了一个绅士礼并摊开手掌，“可以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亲爱的小白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蛊惑。

　　欧阳溟眯起眼，饶有兴致起来。

　　下一秒，他也伸出手，“离离，和我跳一只舞吧。”在这种时刻，他总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尽管明明自己刚刚还追着别人怼。

　　离离的困惑和无语快映射在面具上了，他看着向自己摊开的两指手掌，一只宽大骨节分明，一只纤长指节有力，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把两只手都牵起，然后——让它们握在了一起。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不会跳舞。”紧接着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没反应过来的二人推进了舞池。脸色巨变的二人下意识想甩开对方，可一下就被旋转过来的一组搭档带进了更中央。

　　没办法，两个身量相当的大男人只能在包括离离在内许多的看宾面前，你踢我一脚我踩你一脚的完成了这首还算短的曲子。

　　两个人在台上“跳武”时，离离这边有走进了一个带着火红色相较于朴素面具的男人，“你就是离离？”他没有铺垫地问。

　　离离疑惑地点头，“你是？”

　　“我叫纳芥，是国安部的支队长，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芯片研制与售卖的事，你现在方便吗？”那男人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让离离稍稍放下了心。

　　“嗯……现在吗？待会儿结束就是拍卖了，我想……”但离离并不想错过等一下的拍卖会，想婉言拒绝。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他口气突然变得不好。

　　离离一时有些错愕，只能犹豫着点头，“那好……”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拉上他的手臂往外带——

　　突然，一股相反的力量又将离离扯住，“纳芥，你越矩了。”欧阳溟沉声道。

　　前方的男人在面具中发出闷声一笑，“欧阳溟。”他顿了顿，“不要接着你的官职狐假虎威，你管的也太宽了。”

　　“我只是在履行职责维护帝都公民的基本权益而已。”欧阳溟情绪没有什么起伏，“作为你的上司，我有权力指出你的问题。”

　　纳芥似乎要咬碎了牙，一把甩开手上的胳膊愤然离开。

　　“谢谢你，溟哥。”从见第一面，这个带着兔子面具的小男生就一直乖乖叫着自己“溟哥”，忽视了自己一切的挑衅和嘲讽，却非常及时地对自己并不是单纯目的的帮助给予真诚的感谢……

　　离离……

　　你真的这么表里如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