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落夜明》一颗鳐钱树

52、番外一：十七岁的严烆

　　严烆手里拿着杨茗珊刚给他的衣服，见帘子后有动静但未发声，他笃定夏秋此刻就站在窗帘后。

　　上周因为蒋楠来三中引起不小动静，严烆主动去五中找她说清楚了一切。本以为这事接下来就会平息，结果换来好学生和蒋楠在一起的传言。
　　这个传闻，严烆是不信的。
　　不是不信蒋楠，是不信夏秋。视学习为一切，严烆不相信夏秋会和他人交往，更不相信夏秋会因怜悯他人而背离自己的原则。

　　但严烆最近又的确感受到自己的异样。

　　起初接近夏秋，严烆不得不承认有被他外貌吸引的成分在。眼周生得恰到好处的两颗痣无时无刻不在撩拨自己的心尖。
　　小翘鼻膏高低立在白润的脸蛋上，明明长得一副乖巧样，气质却拒人以千里之外，惹得严烆时不时想戏弄夏秋，以此捕捉好学生除冷脸外的情绪。
　　是的，一开始严烆只是想这么做。

　　但从秋游那天，夏秋牵起自己的手，在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大人跟前为自己要一个道歉，严烆感受到久违护向自己的偏袒。
　　那天，他和夏秋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抱着以观察夏秋情绪为由头的想法，结果情绪一次次失控的人是严烆自己。
　　夏秋说严烆不重要，严烆生气；夏秋说不讨厌自己，严烆暗喜；夏秋说自己其实没那么爱学习，趴在桌面嘀咕的样子，严烆第一次萌生出“人怎么能这么可爱”的想法。
　　这人总是能让他瞬间愤怒，也能让他在下一秒即刻就被哄好。
　　真神奇。

　　所以杨茗珊在让张皓轩给夏秋送服装时，严烆下意识接过衣服，他想去送，即使两人已有几天没说话。
　　可严烆没想到，拉开窗帘，眼前的一幕让他喉头发紧。

　　白色衬衫下微露百褶裙边，双腿后靠课桌，眼眸微垂，泪痣更添清冷，从睫毛缝隙中露出的光亮死死盯着人已呆住的严烆。

　　严烆反应片刻后猛然扭头，不敢再与夏秋对视。

　　“怎么了？”夏秋语调平平，“我穿这样不好看？”
　　严烆转回头落下一句“不是。”
　　“那我穿这样，你喜欢吗？”

　　夏秋仍是最常见的一脸平静，说出的话却字字揪住严烆的心，扎在严烆的胃。
　　夏秋紧接着将手绕至后方，拉开短裙的拉链，严烆没来得及问出“你这是在做什么”，裙子已坠至地面。
　　夏秋是个男生，严烆对此一直有清醒的认知。
　　但即使这样，夏秋伸手攀上自己小臂时，严烆的心脏依旧狂震不止，口干舌燥，周围凛冽的空气要因这一腔热浪而蒸腾。

　　“你想做什么？”严烆问出口。
　　“我想做什么？”
　　夏秋突然靠近，与严烆只差一寸距离，忽而场景天旋地转，两人倒在白色的床垫上。
　　“应该是你想做什么吧，严烆。”夏秋压在严烆身上，贴近他的耳垂，气声灌入严烆耳骨，“因为，这是你的梦啊。”

　　早上七点，严烆倏地睁眼，闹钟持续响了五分钟。他坐起身，察觉身下一样，掀开被子，看着浑浊的惨状，小声咒骂了一句：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