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拾趣》悠湾香韵

35、物静悲喜

　　<三五>

　　某夜，浅浅灯光下，绿油油的草丛里。偶然，看见蟑螂在吃素。这倒是破天荒头一次见。这个让人心生讨厌的家伙，哪里都有它的身影。强大的繁殖力，世间万物，好像没有它不能吃的东西。环境再恶劣，也无法阻止它们欢天喜地的安居乐业。此等卑微之物，可入药。功效。虽没有十全大补。到也能清热解毒。实在是超出俗人想象。 蜀人称它们为偷油婆，想必也是钟情于油腻之物。奇形怪状的样子。多数颜色以土黄为主。据说此等生物种类繁多。有耐药型的。有慷慨赴义短暂生存型的。还有喜爱臭水沟腐肉型的。生命看似短暂，却也多子多孙。多半的女生还是非常恐惧它的古灵精怪。它身上携带的病菌可能多达让人毛骨悚然的数量。却不妨碍它生龙活虎的上天入地。一般情况下。它会隐藏那双犹如蜻蜓一样的翅膀。鲜少看它有天敌，常常隐匿书籍、衣服、橱柜，墙缝。似乎没有它生存不了的地方。所到之处皆是面目全非。或者，留下一摊星星点点的黑色大便，实在是叫人抓狂的很。你若撒上些针对它的药粉，虽然头几天会死的满地都是。可没过几天，又有另外耐药型的出现。活生生的把你的药粉当成了食物。你说此等怪物，叫人如何受得了？可它偏偏就和你生活在一起。等你熟睡之后，会悄悄从下水道里爬出。在黑夜中翩翩起舞，时而贴着你的肌肤，得意忘形的猥亵。时儿又贴着你的脸庞，在你精致的脸上留下粘稠的液体。鬼知道是不是它们合欢之后的忘情水。等你从梦中惊醒。它们早已扇动那双诡异的翅膀，无从寻觅。灭你是灭不掉它们的。除了默默的忍受。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驱赶，这些让人心生厌倦的家伙。要么和平共处。不厌其烦的忍受它们的叨扰。要么你把自己装进一个真空的容器里。自掘于坟墓。可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它们在你的腐烂里涅盘重生。 这本身就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传说。它们的起源追溯比我们更久远。真要跟它们比顽强和适应性。我们可能连当它们的孙子都不配。大自然到处都有我们值得学习的祖宗。我们的脆弱在它们的眼里。实在是无足挂齿的悲哀。想想有时候烂贱就是王道。那些我们为之在乎的颜面和尊严。究其实质。是何等的空旷和虚无缥缈。 遥想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且敢妄自菲薄。形秽于庸常。真真叫人羞愧难当。蟑螂尚且不拘泥于偷生。一花一草，肉眼凡胎，万般自在，不过如来。若寻其妙法，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