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拾趣》悠湾香韵

314、第 314 章

　　卑微的价值
　　原创 wpl791888 北厝华光
　　2024年12月20日 02:03 福建
　　图片

　　那是一个

　　没有风的傍晚

　　一条公路

　　从一个村庄的中间一分为二

　　带来便利的同时

　　也把危险留给了享受便利的人

　　一位熟悉的老者

　　儿孙满堂

　　看着他每一次步履蹒跚横穿马路

　　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飞驰而过的车轮

　　碾碎多少幸福的憧憬

　　那几年我们村里赌博盛行

　　我就在隔壁村的墟路口

　　当起茫歌

　　晌午过后昏昏沉沉的我

　　听见刺耳的刹车声猛然从耳边传来

　　只见满地散落着

　　被碾碎的苍白肢体

　　早已分辨不清完整的模样

　　但我知道

　　那个老者刚刚从那头走来

　　浑身疾病的他

　　纵然儿孙满堂

　　也像吃流水席一样

　　在几个儿子餐桌上来回看儿媳脸色

　　他不是很喜欢说话

　　走起路来总是驼着一个背

　　满脸的皱纹写满了这辈子的沧桑

　　人老自然不中用

　　几个儿子都在推脱赡养的责任

　　想尽孝的

　　却又拿不出几个钱来给他看病

　　家底殷实的

　　又妥妥的是一个耙耳朵

　　没有质量的生活

　　就如同在走一条看不到光明的夜路

　　左邻右舍围着公路支离破碎的肉块

　　大惊失色奔走呼叫

　　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

　　早已销声匿迹

　　他是害怕被人打吗

　　还是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

　　夜幕慢慢降临

　　警车闪着五年六色的灯

　　从拐弯的那头远远的过来了

　　一个生命的消失

　　如此突然

　　或许

　　这是他对这个家庭作出的

　　最后一点贡献

　　几个儿子分着老父亲的亡命钱

　　有的感动落泪

　　有的在抱怨钱赔的实在太少

　　而今十几年过去了

　　谁还记得卑微如纸薄的命运

　　为了生存

　　在荒凉的大地忙碌奔波

　　或许

　　卑微自有卑微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