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偏差》淮锦絮

21、第 21 章

　　此时的精神力测试场地内，空旷的体育馆地上整齐排列着众多的模拟舱，此时所有模拟舱均为闭合状态，舱体表面的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运行，并展示出舱内人员的各项身体数据。

　　哨兵与向导的精神力测试场景是不同的，哨兵主要考核的是对于垃圾信息以及高强度外界刺激的耐受性，模拟舱会在哨兵的脑海内再现出一些场景，比如说大型战斗，精神攻击等，这些场景将伴随着大量的感官刺激和混乱信息，一起涌入哨兵的精神图景之中。

　　不过这样的测试显然是有危险性的。

　　毕竟过于强烈的刺激很有可能会对哨兵的图景造成巨大压力，如果垃圾信息过多，甚至可能压垮精神图景，造成哨兵的暴走，所以负责哨兵组测试的裁判员都是学院里非常优秀的向导。

　　优秀向导强大的精神感知能力，能够准确而及时的获取模拟舱内哨兵的状态，一旦发现有学生有失控的迹象，便会立刻出手，结束成绩计算，打开模拟舱，并对哨兵进行疏导。

　　而向导组那边的测试，至少看上去就轻松很多了，主要就是给一些来当志愿者，或者说小白鼠的高年级哨兵做精神疏导，裁判老师会对被疏导的哨兵图景进行检查，并按照疏导强度以及人数来核算成绩。

　　这也就导致了每年新生军训测试的时候，这些新生向导如饿狼一样的眼神都会让这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瑟瑟发抖。

　　毕竟扎眼一看，这可都是分数啊。

　　于是已进入场地，就能看到在各个模拟舱之间窜来窜去的精神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连水里游的，都能自己先制造一个小水洼，出来扑腾两圈，好一个热闹。

　　季泽翎走过的时候，还险些踩到了两条正在对峙的小蛇，似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敌人，两条小蛇都一致对外，对着季泽翎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结果被季泽翎的精神力一压，立刻s型走位窜到了一个模拟舱的后面，不出来了。

　　虽然因为精神图景的受伤，季泽翎的精神体暂时放不出来了，去战场上可能有点吃力，但在这种学校里面教训一下小崽子还是很轻松的。

　　处理了闹矛盾的小蛇，顺带抓住了两只正在上演“鸡飞狗跳”的精神体，季泽翎终于是走到了西弗塞亚的旁边。

　　“你怎么来了？”西弗塞亚的注意力现在还在手中的终端上，盯着各个模拟舱的成绩记录。

　　“我那边的测试结束了，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季泽翎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来公事公办一下的。

　　西弗塞亚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季泽翎一眼，又低下了头，道：“还行，这届学生实力不错。”

　　哨兵的成绩核定，主要是看在模拟舱里待得时间，已经出来之后图景的秩序状况。

　　在模拟舱里面待的越久，就说明精神力越强，而那种因为即将失控被裁判提溜出来的，统统都是要扣分的，这是典型的，对自己的精神力缺少了解和判断的情况。

　　老师们总还是希望学生能在里头待久一点，虽然这无疑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和工作时间，但考核的时间越长，很大程度上说明了这届学生的整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季泽翎看着西弗塞亚脸上的专注的神色，便没有多说什么，将带来的一颗巧克力塞到西弗塞亚的外套口袋里，叮嘱了一句，“如果饿了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然后让人过来打报告，让预备裁判员去。“

　　看着西弗塞亚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季泽翎便转身离开了。

　　每年哨兵的精神力考核都是问题高发区，作为裁判的向导，其实也是一层强有力的保障，季泽翎当年也参加过这样的测试，知道哨兵一旦发作起来情况会多严重，甚至可能产生连锁反应，影响到所有在场的哨兵向导，所以向导裁判必须随时保持高度的专注。

　　眼下这个时间点，他也懒得回宿舍去了，一会晚上还有晚训，回去也休息不了多久，索性就找了个地，把外套往地上一铺就做了下来。

　　旁边的学生立刻就禁了声，一副好学生样子乖巧做好，还有个学生把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给让出来，想给季泽翎做，被季泽翎拒绝了。

　　大概确实是总教官的威慑力太强了，原本没人管纪律而到处都是聊天声音的场馆内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些淅淅索索的小声交谈，也不太会影响到别人。

　　一开始，季泽翎还能耐下性子来，看看教官群里的讨论，研究研究这几天的训练安排，不过没多久，季泽翎就开始撑着下巴，无聊的盯着西弗塞亚，眼睛跟着他的步伐转着，至于脑子里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这次的测试还算是顺利，只有最右边一位老师的管理区域内出现了一个险些暴走的情况，也被及时控制住了，大家也都拿着各自的成绩，跟着班级的队伍各自离开了场馆。

　　“今天的晚训，你就别来了，回去休息吧。”

　　等西弗塞亚交还了裁判员的记录设备，季泽翎走到了他身边说道。

　　刚刚考核的时候，为了保持感知力，向导是需要全程保持精神力的外放状态的。

　　这种外发只是非常少量的，对于普通的向导来说也就是稍微累一点，但对于本就精神力有所缺失的西弗塞亚来说，也算是相当大的消耗了。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

　　西弗塞亚冲着季泽翎笑了笑，似乎是想平复他的担心，然而季泽翎却只看到了他身上，那种强行打起精神的疲惫感。

　　季泽翎皱了皱眉，道：“听我的，一个晚训而已，又不是你不去就练不了了。”

　　见西弗塞亚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季泽翎转头，对着旁边一边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一边又很想看戏的余一啸道：“晚训就你一个人带，你行不行。”

　　“那当然行，一点难度都没有，图兰老师您放心，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

　　余一啸非常怀疑，自己要是多犹豫一秒钟，自家老大就能直接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给这位漂亮辅导员当球踢。

　　季泽翎转回来看着西弗塞亚，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或者说，保证。

　　西弗塞亚有些无奈，从小他就知道，季泽翎坚持的事情总是很难改变的，他并不是一个习惯妥协的人，尤其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关于他的身体，季泽翎是绝对不可能退哪怕半步的。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好好休息的。”西弗塞亚竖起手，做了一个很不标准的发誓的动作，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