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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不识庐山真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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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裴沛柔便在眠山住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会离开,黛蜜也不知道。
躺着浴桶里,沉浸在迷乱的芬芳中,闭着眼,她什么都不愿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怎么了?大娘?”黛蜜一手拿过屏风上的亵衣,边系着带子边走出来,正见荷大娘端着饭站在屋里。
“大娘,我吃过饭了啊,怎么……”
荷大娘一脸为难和愧疚:“不是。蜜丫头,这个……这是裴小姐的晚膳,大娘厨房里还煮着东西,这我走不开……”
黛蜜宽慰地朝她笑笑:“哦,那我帮大娘送去吧。”
“那就麻烦丫头了啊,我得赶回厨房去,记得帮我送过去。”
“诶,我知道了。”
望着荷大娘急忙离去的背影,再转头看了看桌上那份无比精致的饭菜,黛蜜摇摇头,苦涩地掀了掀嘴角。真是想清静一下子都不行啊……越不想见越是要这般躲不开。
屏住心里那股酸涩与烦躁,她轻车熟路地穿好衣裳,端着饭菜便下了树屋。
一白衣男子,立在树下。微风过处,衣袂鼓舞。深秋的黄叶簌簌落下,那绝色男子悠然转头,眼里流转着浓浓的涩意。
夜槿恒张口,声音竟生涩硬板无比,像是许久许久未曾开口呼唤过这两个字。“蜜儿。”
黛蜜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垂下来,惊天铺地地覆盖了所有情绪。随即走到夜槿恒面前,略微低了低头,恭敬地叫了声:“师傅。”然后绕过夜槿恒继续向前走。
这一句恭谨的“师傅”,让夜槿恒觉得如雷轰顶。那是这三年来,他从未感受过的漫不经心的疏离。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种似是清晰但是又迷蒙的感觉在疯狂生长,把二十三年来他那早已习惯平静的内心惊扰得乱七八糟。
他忙飞身瞬间转移到她跟前,看着她半垂的双眼,嘴巴欲张,却一时无语。
黛蜜端着饭,低头看着夜槿恒的鞋子,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又不知自己应该抓狂什么,只好生生吞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怒火。等了一会儿,见他只是堵在跟前又不说话,便又绕过他,继续走。
不想被人一把拉住胳膊,黛蜜诧异,回头触到夜槿恒那双不见边际的湖眸正盯着自己,眼里竟有一丝……哀求。
是自己看错了吗?黛蜜愣了愣,在男子目光的压迫下,缓缓开口:“师傅……可是有什么事?”
听见黛蜜的声音,夜槿恒像是从梦中惊醒般,手劲微微松了点,但并没有放开。
“蜜儿,我……”
见夜槿恒吞吞吐吐,黛蜜差点压制不住怒火,语气冷漠道:“师傅要是没有什么事,徒儿先走了,徒儿还得给你家……裴小姐送饭去!”
黛蜜故意把“你家”说得特别重,可一说完,却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什么嘛,搞得自己好像个怨妇似的?他的青梅竹马与我何干?
他微微慌了。“蜜儿,不是。柔儿是我父亲生前一个至交的女儿,和我一起长大,并无其他。”
黛蜜心头窒闷,怪笑一声:“师傅,你紧张个什么?师傅与裴小姐是什么关系,与徒儿有什么关系?”
夜槿恒浑身一震,心一下子冰到极点。
与徒儿有什么关系……与徒儿有什么关系……
细长的睫毛轻垂,敛去所有情绪。他静默许久才艰辛地吐出句:“是师傅多言了。”
说罢,转身离开,那背影依然挺俊清隽,却染上了淡淡的落寞。
黛蜜那怪异的笑容慢慢消逝,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胸口一阵发疼,忙开口喊道:“师傅。”
夜槿恒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她深呼吸,使自己尽量平和。“我觉得裴小姐挺好的,和师傅很配。师傅也不小了,是时候——”
“师傅的事,蜜儿不必过问。”他出口打断。
那依然动人心弦的声音忽然冷得没有一丝感情,黛蜜惊愕,却见他的周身仿佛散发着一种寒冰的气息。她第一次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觉得有点害怕,弱弱开口:“那,裴小姐的饭……要不师傅送去?”
哪知夜槿恒这下子连话都不答,直接就走了。
黛蜜眨眨眼睛,一脸的不明所以。愣了半响,才端着饭往半山腰走去,嘴里嘀咕着:“师傅这是怎么了?吃错药来着?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没有啊,我明明说得很贴心来着……”
走了约三十分钟,终于见到花田边的桃花林里有一间精致的木屋。沿着花间小道一路走去,伴着漫天纷飞的花雨和随着风时强时弱的花香。
抬头看了看木匾,两个飘逸无比的字——雨舍。
“叩叩!”
开门的是婢女小青,一见黛蜜便满眼不屑。
“小青姑娘,我给你家小姐送饭来了。”黛蜜见那小青不善,心中也有些气愤,未等小青说话,已经径直走进屋里。
裴沛柔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许是刚沐浴完,看起来像是水中的珍珠般,闪闪发亮。
黛蜜看看精致的桌,精致的窗,和眼前精致的绝色红颜,脑海中忽然闪过夜槿恒那落寞的背影。
那样的男子和这样的女子……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黛蜜姑娘?”柔媚的女声将出神的黛蜜拉了回来。
“哦,裴小姐,你还未用晚膳吧,我替你送饭来了。”黛蜜忙把饭摆好。
裴沛柔起身走到黛蜜前,温柔说:“不要老叫我裴小姐,我比你长几岁,以后唤我裴姐姐吧!我唤你蜜儿,这样好不好?”说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柔荑轻轻地拉上了黛蜜的手。浅笑嫣然,那双娇滴滴的明眸满含期盼。
黛蜜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竟觉得有点害怕。借着摆弄饭菜的当口,自然地抽出自己的双手,接口应承:“自然是好,那裴姐姐快用膳吧,趁热,荷大娘是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
裴沛柔眼神飞速地闪了闪,坐了下来。“有劳蜜儿了。姐姐尝尝,蜜儿也坐。”
黛蜜见她言行有礼,也不好拒绝,只好也坐了下来。见裴沛柔异常优雅地夹起一小筷菜,细细嚼咬,不禁大大感叹:天啊,这样吃法,天亮了还没吃完一碗吧?
“嗯,味道是不错。不过……要是和恒哥哥的手艺比,那可还是逊了一筹。”
“师傅还会做饭?”黛蜜大大地吃了一惊。这夜槿恒还有什么不会的?
“是呀。以前恒哥哥为了哄老夫人开心,可学了不少东西。”
黛蜜想起那天裴沛柔提起老夫人时,夜槿恒那冷漠的神情,心里有些好奇。虽觉得不该多问,可心里挣扎两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老夫人是……”
“是恒哥哥的母亲啊,可是像仙女一样美丽的女人。可惜在恒哥哥十五岁时就去世了……蜜儿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裴沛柔啜了口茶,嘴角捎上一抹讥笑,瞬间即逝。
黛蜜有些尴尬,心里一阵失落,抬手为自己倒了杯雨花茶,只苦涩笑笑。
裴沛柔见状,又展颜一笑,乐滋滋道:“想起那时,我时常陪着老夫人用膳,可是享了不少口福,现在还很回味呢。”
在旁伺候的小青插话,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得意。“那时宫主知道小姐喜欢吃水煮鲈鱼,便特意叫人从漫城运了最好的桂花鲈鱼。宫主对小姐可真是好呢,以后成亲了,小姐定会幸福得让任何一个女人……妒忌。”
“不是,别听小青胡说!蜜儿别误会,恒哥哥他……对谁都很好的。”
见裴沛柔那张娇俏如花的脸上已泛起羞涩的红,黛蜜有如鱼梗在喉。“是么?蜜儿真是羡慕……裴姐姐,现在也晚了,蜜儿得走了。”说罢便起身收拾碗筷。
“蜜儿要走了吗?那好吧,外面黑,你走路小心些。”
“嗯,我走了。”黛蜜拿起托盘,对裴沛柔勉强笑了笑,忙逃也似得走出雨舍。
一路仓皇小跑,内心宛若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齐聚心头,最后化为一抹辛辣,硬生生地把黛蜜的眼泪逼出眼眶。
跑得实在没有力气,她扶着一棵桃花树,缓缓跪坐下来,气喘吁吁。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胸口会好像被烧了一样?师傅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那些事……从来都没有煮过饭给我吃……我这是在……妒忌吗?
傻瓜,他只是你师傅,又不是你的谁!而且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啊……何况他都已经二十三岁了,在这古代早该结婚了……颜黛蜜,看开点,看开点!有什么好妒忌的?哪有人妒忌师母的?
终于想通了一半,黛蜜状似愉悦地拍了拍自己脸庞,起身便要回去。
忽然,身后簌簌作响,黛蜜还未来得及回头,一股熟悉的阳刚气息已自身后贴来。脖颈间被身后人的下巴一搁,她顿感像被烫到一样,惊慌失措,忙要挣扎。那人已伸出一条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
“死妖孽,放手!我知道是你!”
司寇云战低声一笑,无赖道:“看来王妃对本王已足够熟悉了。”说罢,低头咬了咬那晶莹小巧的耳垂。末了,舌尖还依恋地掠过耳际,惊起一阵疙瘩。
一阵酥麻的电流传遍身体,黛蜜心慌,忙骂道:“死妖孽,你干什么?什么王妃?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变态!”
如此清晰地感觉怀中女子那细微的颤栗,司寇云战嘴角的笑意更为愉悦,环着黛蜜的腰的那只手收得更紧了。声音变得异常蛊惑:“变态?何意?本王看上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呃……反正就是你不正常的意思!快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趁着司寇云战略微放松的瞬间,黛蜜用力挣脱几下,好不容易转过身。刚要推开他的胸膛,就被他一把捞进了怀里,一股好闻的龙涎香袭来。
“诶……喂!”
“别企图逃跑……哦,本王忘了告诉你么?被本王看上的女人……就算逃到地狱,也逃不掉。”
两人的身躯如此贴近,感觉他的温热传来,黛蜜又羞又恼,使劲推搡,却动不了半分。只好鼓着腮帮子,心里一遍一遍默念:我视妖孽为浮云……浮云!浮云!浮云!
“今日是本王的王妃及笄,想要什么礼物?”司寇云战附在黛蜜耳边轻声细语,扩散黑夜里,分外魅惑诱人。
“死妖孽,谁是你的王妃?你别乱叫!还有你的礼物,我不需要!你快点放开我!”
司寇云战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冷,双手握住黛蜜的双肩,眼神冷鸷地盯着黛蜜。
她心里一阵发毛,左顾右盼,不敢直视那双寒冰般的凤目。“那个……”
他俯身,抵住她额头。倏尔抿唇一笑,懒懒道:“要不,本王把自己送给王妃?”
“啊?”黛蜜大惊失色,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讪讪笑道:“不,不需要了,谢谢!不需——唔……唔……”
一片火热贴近双唇,黛蜜双眼圆瞪,头向后仰,谁知竟能如此简单避过。司寇云战并没有再紧追,只神色莫明地盯着她,那眼神,跳跃着深不可测的光簇,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
可是她此刻已被气晕了头,好不容易得救,气还没喘过来就已迫不及待地开口大骂:“你有病啊?时不时就咬人?你是疯狗吗?你自以为很强势,很了不起是不是?你看上我?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那些鬼话!堂堂凛亲王这样玩弄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很好玩,很新鲜是吗?我告诉你,本姑奶奶没心思陪你玩,这样的游戏,恕不奉陪!何况,就算你真的看上我,那又怎样?谁说我一定要看上你的?疯子!”
黛蜜一口气骂完,眼神愤愤地盯着司寇云战。心里竟有说不出的痛快,仿佛今日遇到的不快都随着这一番话发泄了出来。
司寇云战微微怔忡,漂亮的唇线紧瞬间抿,眼底有如冰霜肆虐。
黛蜜这时真有些后怕了。娘呀,她竟然又惹怒了这个变幻莫测的邪王。
他缓缓地,如魔神般俯下身姿,张扬的俊脸贴近黛蜜的脸几分,紧紧盯着她那双透澈清魅的水眸……
凤眸灼灼如煌,她感觉仿佛被下了定身咒,没有被束缚,却无法逃离。这一相望,便好似已过千年。
半盏茶过去,司寇云战忽然俊眉一挑,狂妄无比道:“你一定会看上本王!本王的……王妃!”
“你!你!”
黛蜜回神,急急辩驳,气急败坏地跺脚!脸向上怒睨着他,谁知一不小心,竟啄了啄司寇云战的下巴。
“啊?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想要亲你的啊!不是有意的!意外啊!
她脸色霎间窘得通红,唇瓣哆嗦,想要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天啊,这个关键时刻,舌头怎么这么笨?
司寇云战也愣了愣,脸色竟然有些泛红,伸手摸了摸下巴,状似十分享受。“看来王妃已迫不及待地‘看上’本王了。”
天啊!她真想自己挖个洞,自己跳进去,把自己埋了!这种窘死人的状况下,她都不知还可以说什么,只尴尬地挠了挠头。
“咦?”黛蜜忽然脸色一变,忙往头上细细摸了几下,顿觉如坠冰窟。
“怎么了?”
她不答话,拨开那尊魔神贵体,连忙蹲下身子,在草地上慌乱摸寻。
司寇云战显然不满她的沉默,一把将她拉过。“本王问你究竟怎么了?”
“别吵,我师傅送给我的梅花簪不见了!”甩掉司寇云战的手,又四处找寻起来。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别找了,不过就是一支簪子。”又是那种冰绝冷凝的声线。
“你懂什么?跟你这种人说了你也不明白……”她心不在焉地吼他。“也许是丢到路上了,我回去找找!”说罢,黛蜜不理一旁的司寇云战,忙向回走。
司寇云战再次拉住她,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怒气。“本王叫你别找了,你听到没有?难道就因为是你师傅送你的,你才这么紧张?”
黛蜜心里本就着急,被司寇云战一次又一次地拉住,心情更加烦躁。“你别这么烦了行不行?”
司寇云战看见黛蜜不耐烦的神情,不由得,手掌一松。
夜幕低垂,漆黑如墨。秋风轻抚,花海微翻,一浪逐着一浪。漫天花瓣飘飞若雨,从远处来看,绮丽如画,苍茫如诗。
一黑衣男子,俊美恍若天神,立在花海间。跟前一女子,身穿俏丽小褂裙,弯着腰,一路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女子每向前几步,男子便向前几步。
静默无语,许久。
司寇云战忽然眼神一扫,向前一步,弯腰拾起一物。“是这个吗?”
黛蜜回头,待看清司寇云战手中的梅花簪,不禁双目一亮,“是!就是它!”她一手夺过簪子,仔细地擦了几下,眼睛笑得像月牙般。“太好了,没坏没损!”
她兀自低头乐笑,丝毫未察身旁男子那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与不甘。
“回去吧。”
他清声道。黛蜜此刻已忘了方才和司寇云战的不快,笑嘻嘻地对着他乖巧地点点头。
那张可爱灵秀的笑脸灿烂的如同春天般,司寇云战不禁心神一晃。
“咦?裴姑娘屋里怎么好像有男人的身影?喂,妖孽,你看看,那个是不是男的啊?”
司寇云战闻声望去。不远处的屋子透出烛光,纱窗上映出两个影影绰绰的黑影。一个身姿婀娜,定是裴沛柔。还有一个身材魁梧,肩膀宽阔,分明是男子骨架。
司寇云战嗤笑一声。“你怀疑是你师傅?”
黛蜜摇摇头,断定:“那绝不是师傅。”她和师傅相处了三年,而且师傅天人之资,常人难以比拟,又怎会认错?
“想去看看?”他怂恿。
她快速点点,又忙摇摇头,说:“还是不要了。”可却依然盯着前面,眼里掩不住的好奇。
司寇云战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冷峻的线条竟一下子柔和了不少,越发得英挺绝伦。她看得正呆,他却忽然靠了过来。
“诶——”他手挽上了她的腰。
“嘘。”他点住她唇,眸光闪烁如星。
黛蜜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身子一轻,竟已在半空。飘飘然,仿佛腾云驾雾般。
“啊!我飞了?我飞了!”黛蜜惊喜地看向司寇云战,开心地笑了起来。不敢叫得大声,只好使劲儿捂住嘴巴乐呵,可是从那生动的表情便可看出她有多兴奋。
司寇云战意气风发地对怀中女子一笑。身形轻稳,足尖点了几下树枝,然后便悄然落在离雨舍较近的一棵大树上。
他坐在一树丫上,揽她在怀里。
她别扭地挪动了下身体,“那个,妖孽,可不可以换个姿势啊?”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吧?
司寇云战不语,双手轻轻按住她那不安扭动的腰肢,却并不说什么,只挑了挑眉,示意她看。
黛蜜只好作罢,随着司寇云战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两个人影靠的很近,似乎在讲着什么。黛蜜侧耳倾听,断断续续,倒也清切。然而她越听越心惊。
“堂哥哥……你怎么上山来了……等到什么时候……我好想……”
“柔儿别急,待你接近夜……偷……云霄宫宫主令牌……到时候……”
“……可有想柔儿……到时候……我们就成亲,云霄宫就是属于我们的……要风得风,要雨……”
“哼,夜洛轩……老狐狸……我……做了那么多……凭什么要……放心……柔儿,我好想你……”
讲话声很快便没有了,只余窸窸窣窣的声响。
黛蜜如雷轰顶,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真相竟然是这样?原来裴沛柔便是带着这样的目的,上来眠山的?
她望向司寇云战,他一脸淡定,自己却已心乱如麻。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了司寇云战的手臂,紧紧抓着。
再回头的时候,那纱窗的两个人影已迫不及待地褪了衣物,紧紧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喘息。
黛蜜的脸霎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忙别过头。撞见司寇云战含着笑意的眼,又忙低下头。
谁贴到耳边,低哑沉润的声音里夹着一分促狭。“王妃还想看吗?”
黛蜜瞪了他一眼,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骂道:“快走啦!”
司寇云战揽紧她,轻点足尖,几个起落,便已远离了雨舍,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黛蜜紧紧抓住司寇云战胸口的衣衫,已经欢呼不起来。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听到的那些话,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