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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极乐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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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这是所有人看完游记之后的第一反应。
3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医者杀了自己的病人,在明知美杜莎藤会卷土重来的情况下不愿意留下美杜莎藤的驱逐之法。
时子游拿过城主手里的书,翻到前面。
都是些欢快的内容,其中不含一点不快的情绪。
要是他们没有看见刚才那段话,一定会以为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问题出在那个烧毁了医者藏书的病人身上,他为什么要烧毁救治自己的医者的藏书?”林郁绝很是不解。
医者对夙难城的人可谓是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城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有人伤害了他的儿子吗?”时子游忽然开口指着‘欣然携子离去’,“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如此生气,生气到了要杀人泄愤的地步。”
时子游不懂什么叫舐犊之情,但他在修罗场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那些魔族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他们会拼命地寻找食物,甚至是……将自己作为食物喂养孩子。
或许这位医者是和那些魔族一样的人。
时子游这么想着。
“就算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既然他欣然携子离去,说明他的孩子应该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城主皱紧眉头。
林郁绝的眼神闪了闪,他的头抬了又低,眼珠子仿佛飘着,一直没有落到实地,呼吸急促,整个人僵在原地。
“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就不可以报复吗?”时子游奇怪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逻辑?
那这么说的话,我现在要杀他,刺他一剑,只要他没受到太大的伤害,他就不可以伤害我,不可以报复我。
时子游心想。
“30年后夙难城的子民们何其无辜?”城主捏紧拳头,一拳砸在书架上,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们难道不是30年前夙难城人的后代吗?”时子游开始理解夙难城百姓们的做法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父债子偿,他们要怪就怪自己的父辈不仁不义不懂感恩。”
林郁绝眼看他们两个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出声制止,无奈地说,“好了好了,事情是不是这样都不确定,有什么好吵的呢?”
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三人不欢而散,城主独自去了医者的房间寻找线索和可能留存的记录,时子游和林郁绝留在了这个房间重复地翻着这些被翻过无数遍的书。
林郁绝焦虑地渴望寻找到线索。
时子游继续阅读着手上的游记。
这个医者不仅是个优秀的医者,也是个厉害的作者,写的游记引人入胜。
其中提到了一个叫做极乐谷的地方,里面有一种鸟,名为极乐鸟,无翼、身上带有浅柠檬香,因为极乐鸟的存在,人人都对极乐谷趋之若鹜。
奇怪的是,医者写到最后表现得十分矛盾,他既说极乐谷是传说,又说极乐谷大约真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并没有真正去过极乐谷。
但上面关于极乐谷的描述,他应当身临其境过才对。
最后是一句关于极乐谷的诗。
【极乐何时知我心?无风无翼归吾家。(上青云)】
归吾家三个字上面有轻微的划掉痕迹,后面跟上了上青云三个字。
为什么要划掉归吾家?
归吾家还是上青云?
问题只在时子游心中迅速地闪过。
一句诗而已,他并没有太多在意。
走到他身边的林郁绝也看见了,疑惑地说:“极乐谷?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是‘桃花源’吗?”
“极乐鸟?这是什么鸟?”林郁绝一脸茫然不解,“鸟身上还会有香气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时子游心满意足地放下游记,想了想,重新拿起游记,把它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林郁绝没有在意,满怀期待地询问时子游,“你有找到其它的信息或者是线索吗?”
时子游摇摇头,游记里除了极乐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他坐到床上摸了摸自己隐隐发痛的伤口,准备休息一会,手却碰到了……
什么东西?
时子游站起来仔细查看,床上什么都没有。
床底吗?
他低下身从床底往上看。
依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林郁绝紧张地走过来,担心地看着他。
时子游重新将手放在了刚才的位置,仔细感觉,小手指的指甲轻轻抵住那翘起的一角,微微往上一挑,一张叠好的纸跳了出来。
纸的一边被涂成了和床一模一样的颜色。
难怪刚才看不出来。
时子游打开这张被藏的严严实实的纸,纸上赫然画着一朵花。
花瓣简单地叠了几叠,托着花蕊向上。
极乐鸟。
花的下面只写着这三个字。
“极乐鸟?”时子游翻了这张纸好几遍,“为什么要在这朵花的下面写上极乐鸟三个字?”
“说不定这花就叫极乐鸟呢。”林郁绝没有看过游记,随口一说。
时子游指着游记上的记录认真地说:“可上面写着极乐鸟是鸟,这是花。”
“也许这花也叫极乐鸟?”林郁绝只匆匆瞥了一眼,“这笔迹明显和之前完全不同,画工也十分拙劣,想必是医者的孩子所留,稚子思想跳跃,你又如何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林郁绝脸上的烦躁都要满溢出来了。
时子游叠好纸,他心中对这名为极乐鸟的花升起了一丝好奇。
他兴致勃勃地拨弄着花瓶里枯萎的花朵,腐烂的花朵散发出糜烂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
时子游把所有的花瓶里面的花朵和枝叶都放进一个瓶子里。
叮叮当,清脆的声音从花瓶里传出来,时子游将花瓶里的东西往地上倒,每个花瓶里都倒出了不少饰品。
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金色平安扣红绳手链……
“这房间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林郁绝生气地说,“不能多放点有用的书或者记录吗?”
“这本来就是一个孩子的房间,何况他的房间他想放什么不可以?”时子游不解地看着林郁绝。
这么多年没见,性格倒是和他父亲越来越像了,该说子类父还是说……
他也被自己的父母影响,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那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