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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噩梦 ...

  •   想到陆卿歌的手段,季锦如还是没敢擅自离开,调整好情绪后再次站在宴会厅的大门处。

      看着沉野苍白虚弱的脸,她想让沉野离开,可他执拗的拉着她的手。

      五彩的灯光晃得人心乱起来,季锦如和沉野看着彼此,心口处是剧烈的跳动声,这大概真得就是喜欢吧。

      没走两步,一位年轻的服务生忽然拦住她,有些拘谨地问,“您就是季小姐吧。”

      见季锦如点头,服务生接着说道,“陆先生已经离开了,他给您留了话,说是别让他再见到你。”

      服务生有些犹豫地模仿着陆卿歌的语气,弯了下腰后走掉了。

      她和沉野对视一眼,看向宴会厅,果然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裴佳赐正躲在被子里哭呢,就听到裴母在外面叫她,“佳佳,你朋友来了。”

      她擦了眼泪,对着房间里的小镜子检查了下,垂着脑袋出了房间。

      “老裴!”
      裴佳赐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人,只见季锦如略带拘谨地站在门口,看到她时神色完全放松开来。

      “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裴佳赐揉了下眼睛,下一秒直接扑进季锦如怀里,呜呜地说,“眼花就眼花吧,总比见不到强。”

      说起来,她们居然已经那么长时间没见了。

      裴母揉了下裴佳赐的脑袋,慈爱地嘲笑她,“是和朋友闹矛盾了吧,多大人了,还偷偷躲房间里哭,真当我和你爸不知道呀。”

      裴佳赐害羞地喊了句“妈”,那调子拖得长长的,“什么跟什么呀。”

      她拉着季锦如往自己房间走,一边问季锦如,“沉野送你过来的吗?”

      “嗯。”

      “这么晚了累了吧,你先洗个澡我们再说,这个给你,新的毛巾,呐,拖鞋就穿这个,快换下来,衣服…衣服就穿我的吧…”

      裴佳赐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季锦如手里已经堆满东西了,她四下看了看,似乎还在想有没有什么遗漏,和季锦如的眼神对上,两人都笑了。

      季锦如抱紧手里的东西,感动地对她说了声“老裴,谢谢啊。”

      “谢什么啊?你和我说谢,小心我揍你。”
      她笑着把季锦如推进浴室,轻松说道,“快洗,洗完聊聊天。”

      浴室白雾四起,奔波一晚的疲劳通通褪去,也许是过于舒服,季锦如的脑子又开始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得最多的却是陆卿歌,想到他先前的样子,那天在学校的样子,还有他今晚的样子,她问自己,陆卿歌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啊?

      答案明明就在那里,可她总问自己这样无意义的问题,明明他已经做尽了令她作呕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她又想起沉野,心仿佛回到了冬风呼啸的路边,看到了那个少年只为她柔化的眉眼,她喜欢他,季锦如在心里说。

      她喜欢他,季锦如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季锦如的视线慢慢模糊,不是眼泪吧,都怪这淋浴不听话,水流流进了她的眼里。

      …

      “你喜欢他了吗?”
      季锦如和裴佳赐仰面躺在床上,两人靠得紧紧的,她听到裴佳赐犹豫地问她。

      喜欢啊,季锦如在心里说,盯着黑漆漆的房间看了很久才翻了个身说,“喜欢。”

      裴佳赐没再继续逼问她这事,又问,“那那个人呢,他肯放你走了?”

      说起“那个人”时裴佳赐的声音都是紧涩的,浑身带着警惕。

      “嗯。”
      她淡声回应,那个人说别让他再见到她,应该已经放过她了吧。

      裴佳赐也翻了个身面对着季锦如,抚着心口庆幸,“那就好,我之前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冷血,无情,还残忍嗜血,就像没有心一样,不能称为人了,和恶犬差不多。

      “总之,以后和这个人就再也没关系了。”

      季锦如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个气音,裴佳赐替她把被子拉上了些,轻拍着她说,“小季,没关系了,快睡吧。”

      另一头,陆卿歌回到别墅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一身的伤也没有处理一下。

      他坐在椅子上,月光从窗子外怯生生探进头来,一点点攀上他的肩头,这个时候,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也有了无尽的温柔。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不知疲倦地回荡,他的眉头慢慢地皱成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面前又开始出现一些不知真假的画面,小猫“喵呜”地哀叫挣扎,最后一双眼睛不甘怨恨地瞪着他,还有季锦如隔着层层人群,对上他的眼睛,悲哀地笑着看他。

      陆卿歌朝着那画面挥打,画面散了又合,仿佛再嘲笑他的愚蠢。

      眉头渐渐松开,他嘴角挂起一个标准弧度的笑,阴恻恻地对着空气说,“最好都恨我。”

      他缓缓卷起衣袖,衣袖下的面貌让人心惊,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臂上一条又一条狰狞的刀疤盘踞在上,难看又恶心。

      可是陆卿歌似乎对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熟练的拿出抽屉里的小刀,含着笑打量自己的手臂,他并不着急,用锋利的刀子在手上极慢的来回割。

      皮肉绽开,他笑得鲜妍,月光都为之失色,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上伤处,刻意地去让它流血,让它痛,他恶劣地对着面前的季锦如说,“好好恨我。”

      刀子落地,那手臂上只剩一小截好肉。

      季锦如煎熬地看着眼前一切,他泉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不停地对她说,“好好恨我。”

      她害怕极了,双手挥着驱赶他,眼前的人却吐出一口鲜血,笑着倒在地上,心口处正往外冒血,呆滞地看向手心,手上的刀已经成了红色。

      “啊。”
      季锦如惊叫着醒来,眼角一片湿润,枕边湿了一大片,“原来是梦呀”,她喃喃开口。

      旁边的裴佳赐翻了个身,大概是被她的动静惊扰到了,她看了一眼,穿上鞋子去了阳台。

      太冷,冷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一下子就想起一些遗忘很久的事。

      书里的陆卿歌最后好像是自残死的,那么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切会有所改变吗?

      哪怕她有心改变,陆卿歌也绝不会让她做成吧。

      她似乎看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挂钟,就挂在世界的中央,他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在上面做好了标记,当指针指到某处时,一个人就该按照规定好的剧本离场了。

      此刻,陆卿歌在强行拨动指针,让它尽快指到他的那个标记。

      阻止沉野带走她,刻意在摩天轮上装□□她的样子,包括今天早有预谋的放她走,他每件都做得好极了。

      那么接下来只要她和沉野的剧情完成,他就会落下最后一步吧。

      季锦如轻轻笑了下,那笑被冷风凝结,呆板地僵在脸上。

      …

      大半夜,沉野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人暴力地拉起,他斜眼看了一眼来人,自暴自弃地坐在床上。

      “老头子,让人好好睡一觉成不成?”
      这些天他受了不少罪,再好的身体也垮了,现在说话都没了精气神。

      沉修止气得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你又偷跑出去找那个姓季的,你自己现在什么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死外面了谁去找你。”

      沉野不耐,“和季锦如又有什么关系,看她一眼,小爷死外面了也不亏”,他嬉皮笑脸地笑起来,受了大伤,性子倒是养出了几分佛性。

      “你要是再和那女人来往,别说陆家,就是我沉家,也要让她不好过,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对她早点死了那个心。”

      沉修止一辈子只认利益,没想到得了个儿子却是痴情的,被季锦如迷得七荤八素,一点不肯听他的安排。

      父子两的性格一样暴,沉野嗤了声,说道,“什么事都行,就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担心沉修止被逼急了出阴招,真去对付人小姑娘,沉野威胁道,“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立刻就从这楼上往下跳,你抱着你的钱过一辈子也不孤单。”

      “你你你…”
      沉修止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被这不孝子气得差点心梗,逮着什么骂什么,“还有你那破猫,尽早给我有多远扔多远。”

      他气得甩门出去,沉野在身后大喊,“猫你也别想。”

      闹了这么一出,再躺在床上已经睡不着了,东想西想全是季锦如。

      他憋着笑,震得身体一抖一抖的,呆呆地看着自己抱过季锦如的手。

      她竟然说想试试他怀里暖不暖,下次他出门得多穿几件衣服才行,这样她抱着才不冷。

      沉野以前虽然也是个纨绔,什么都沾点,但正儿八经的谈女朋友却是第一次,话说,他们的关系应该已经是那个了吧。

      他有些苦恼地猜测季锦如的意思,最后大胆地在心里叫她女朋友,在床上连翻几个身,越想越精神,在脑子里把告白的流程走了好几遍。

      最后看着窗外的月亮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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