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柯学平淡生活》被被窝封印

18、回忆篇：宫野曦

　　被从观赏池里捞出来。
　　夜色中，里面锦鲤鳞片都变得有些混浊，翻滚着像烧开的水。

　　胡曦强撑睁开一丝眼睛回头，后面隐隐绰绰有个人影出现，气若游丝道：“快跑……”

　　穿着单薄的衣服，大晚上去屋顶上看星星，着实不是一个好选择。
　　现在又接连落水，宫野曦不负众望发烧中。

　　酒井本宅离宫野家，说近不算近，说远也没那么远。没有拦住宫野明美的寻找。
　　把她给抱回宫野家。

　　“爸妈……”后知后觉发现可能做错事的宫野明美低着头，看着脚尖。
　　黑发小女孩的手还死死抓着宫野明美，艾莲娜半蹲抱着胡曦，略带点羞涩宽慰地笑：“是我们的教育太优秀了。”

　　“嗯，你们是我们的骄傲。”宫野厚司摸了摸宫野志保，“志保，担心就去看看吧。”

　　“……我没有担心这个抢我东西的家伙。”茶发女孩冷淡的表情没有盖住所有情绪，泄露点在意。
　　“如果烧坏脑袋，会惋惜一下还算聪明的这家伙而已。”

　　没想到真的烧坏了脑子。
　　宫野志保忍无可忍，看回极具存在感视线的主人，她在发呆。
　　她尽可能冷静的开口：“你很无聊吗？”

　　“没有。”观察这个世界她名义上的妹妹移动，板着严肃表情上蹿下跳很有趣。

　　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做出很大的让步：“……你去找姐姐。”

　　“姐姐让我自己探索喜欢的东西。”她来找“妹妹”增进感情。

　　“所以？”

　　“我喜欢你。”

　　宫野志保彻底没了脾气。

　　这个人自从从酒井家回来发完烧之后，没有像从前那样警惕，可开始对很多事物充满好奇。
　　对比以前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这样不错是不错，可她还有研究要做。

　　“你识字吧。”教她的时候就感觉宫野曦早就会，只不过不想暴露。

　　“嗯。”

　　果然。

　　“那我拿本书给你看。”
　　色彩鲜艳、印刷清晰的儿童绘本。

　　“猜猜我有多爱你。”宫野曦小声念出来，她的声音很好听，稚嫩中带着一字一句的坚定。
　　宫野志保好奇她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与明美不同，她知道对方是实验品。

　　宫野曦接着往下念：“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
　　宫野志保看到银白的反光一闪从屏幕而过，她猛地回头，看到宫野曦在给镶嵌珠宝的匕首盖被子。
　　认认真真，还抚平边角的褶皱。

　　接着继续念：“……我爱你有这么多——”
　　宫野曦觉得这个绘本用处不大，明明感觉志保挺高兴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做实验，但是她又好像讨厌她。

　　短短的绘本很快就看完，宫野志保续上一本。
　　宫野曦拿着继续读：“最后的婚礼上，漂亮的鸟儿在辛德瑞拉肩膀上，啄瞎旁边的继姐……”
　　“红舞鞋永不停息，上面半截脚踝蹦蹦跳跳。”

　　宫野曦：……
　　把匕首的被子，往上面移，这故事需要小匕首在大匕首的陪伴下才能听。

　　宫野志保有她陪伴，可以听。

　　“等等，你别看了。组织可能最近会问你对酒井家的态度。”宫野志保不觉得是她把酒井家的人变成那样，但组织不这么想。
　　“他们可能想让你回酒井家——你不会回的吧？”

　　“不会。”宫野曦把匕首包好，“这是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要还给人家？”

　　“嗯。”宫野志保没理解她问这个问题，是在想什么。应该不是乖巧地把这个“洋娃娃”送回去。

　　“所以酒井如果变成我的东西，那么就都是我的了。”宫野曦有点小骄傲地总结出把匕首留着身边的方法，看向宫野志保求认同。

　　“……好像，没问题？”宫野志保提醒，“他们初步怀疑是你用药使酒井家所有人神志不清，不过组织对于他们家并没有那么看重。”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宫野志保指了指数据构成的屏幕：“目前没见过。”

　　“那你想看见吗？”

　　……

　　宫野曦又回到酒井宅院，这里残留的余晖很难看出几天前还是腐朽的活人墓群。
　　现在郁郁葱葱的植物很快占领边缘，宫野曦穿着白大褂走到之前的那差点淹死她的观赏池。

　　“酒井野。”浮在水面上翻白肚皮的锦鲤慢慢飘动，死鱼眼在两侧。
　　“私生女。”水突然变得激荡。

　　上面的锦鲤迅速下沉，池水混浊交织泥土色彩，像宫野曦袭来。
　　宫野曦一动不动：“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她眼下一只合拢的眼睛正在睁开，双手张开对着酒井野，鸟类为了恐吓的炫目花纹在人类身上同样试用。
　　酒井看到曾经，对她恨之入骨的目光，非打即骂的厌恶，那一声声叫骂随着目光倾泻而出。

　　“酒井家的主子早跑了，留下毫无用处的人——没必要对他们动手。”
　　“我可以帮你。”
　　宫野曦的眼睛合上变成一条细细的线，最后消失。
　　留下时间给对方思考。

　　“代价呢？”酒井野警惕地看向这个小孩。

　　宫野曦只是想抓个新玩具，给她妹妹看一下，还没想什么代价。
　　酒井家的人被酒井野搞完一批，又组织在医院消灭的一批，活下来的挺少。
　　“在你们这个酒井家的人消失前，你需要帮助我。”

　　帮什么之后再说吧……

　　“结果就到了现在。”十六夜感叹。“原本只是想展示一下的。”

　　“居然是组织安排的相遇然后就签订契约了，感觉省去了很多东西。”

　　酒井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

　　确实省略了很多东西，比如……

　　十六夜的能力。
　　不是签订契约类似成为魔法少女的能力。那个契约的媒介是她原本能力的衍生罢了。

　　她作为异世已故之人，又在组织成长，藏着底牌已成习惯。就算是呆在身边最久，酒井也不敢说自己很熟悉现在的十六夜。

　　时间改变了许多人，当初那个黏人的小女孩……好像一直都是恶劣又爱撒娇的性子。

　　好消息，没长歪。
　　坏消息，苗黑根歪。

　　如果那时候没有发生火灾意外，在父母的帮助下会多融入一些这个世界吧。
　　她剩下的家人自身难保，樱桃利口酒用命让十六夜感知这个破烂世界不多的美好。
　　让黑衣组织一盆冷水浇下去，估计十六夜也凉了。

　　作为处在社会的人，她把自己和周围大部分的生物隔绝开来，用温和疏离的笑隐藏想法。
　　喜爱大多虚情假意，但厌恶也并非刻苦铭心。
　　更多的是可以落井下石时，想起自己还讨厌对方，顺势而为。

　　对于这个世界的联系，活着的寥寥无几，等都死了，这个世界瞬间荒芜。
　　对她来说整个世界都是无法逃离的牢笼。
　　身边能说的东西，只有他们几个死人。而酒井感觉，自己力量在消弱，那庞大家族的余孽过得并不好。
　　萩庭……那小子就是个白痴。

　　所以由萩庭英勇牺牲，逼迫十六夜认识新的人——无论活人死人。
　　多一点在意的东西，在之后总会有所顾忌。

　　看在自己快要消失的份上，酒井想，就在死前稍微做点好事吧。

　　———
　　作为平凡的，活了两辈子的人，领几个奖很正常吧。
　　喜欢编程数学什么的，还有组织在后面盯着，擅长点很正常吧。
　　活动那么多，公费旅游都想去，所以拿的奖多一点也很正常吧。
　　所以十六夜不在乎其中一个，也很正常吧。

　　但这次不一样，十六夜雄赳赳气昂昂，一路大步走向现场，做好去找茬的一切准备——
　　差点迟到。

　　“十六夜曦——”主持人环顾四周，看到下面努力移动却保持风度，不跑起来的黑发少女。
　　“再不跑这奖就要给别人啦。”

　　“瞧您这话说的。”十六夜哪能让她预计趾高气昂的找茬出现意外，“除了我还能给谁啊。”
　　懒懒散散的语调，拖出锐利的傲慢。淡淡不可一世出现在她脸上，是那么理所当然。
　　走到台上奖杯便被颁奖人迫不及待送过来，十六夜微笑打趣：“看来我是众望所归啊。”

　　【那些人是？】萩原看到角落有些面色不愉的学生。
　　酒井向他们吐了口气，让他们最近精神恍惚【嫉妒呗，学校最喜欢排挤异样外表的人。】

　　【不会再见到的NPC而已。】十六夜对这事意外平静，还能开个玩笑——也许她很认真地觉得，对方是一团数据操控的东西。

　　“泽田、泽田、泽……找到了，还有旁边脸色难看的辛多拉。”
　　【搞事情搞事情！】十六夜磨刀霍霍。

　　【对！冲上去上勾拳！】萩庭对着空气比划。

　　“你好，十六夜小姐。”
　　“你好，辛多拉董事长。”
　　【我要吐了。】

　　酒井点评【又是虚假的恭维时刻。】

　　“你好，泽田弘树。”要是太熟，辛多拉就要拔他网线。昔日网友，竟因未成年防沉迷被强制下线。
　　使十六夜一时冲动，暴打快知命之年的脆皮中年人，一不小心把对方对折。
　　终酿成惨案。

　　可惜这样的寒暄辛多拉都充满警惕，让泽田弘树跟着助理离开。

　　“再见，十六夜小姐。”
　　【可悲，第一次线下见面居然只说了两句话。】

　　“抱歉十六夜，我想泽田他需要休息——毕竟帮助我偌大的帝国需要很多精力。”

　　“毕竟上了年纪嘛，能理解。”

　　酒井在旁边分析【好了，现在赛场开始白热化。两人大概率不会撕破脸皮，所以下一阶段就是——】

　　托马斯.辛多拉脸一僵，也不是没有针对过十六夜集团，但对方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技术人员，很多次都渡过难关。

　　他压低声音警告：“泽田将会是改变时代的天才，没人能阻止。”

　　十六夜笑道：“它迟早是我的。”
　　眼里的红似蓄势待发的火焰，准备吞噬所有所见之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互相放狠话！】萩庭大叫接话 。【所以你打算今天晚上去拐小孩？】

　　【如果离开辛多拉集团，呆在你身边，他会被组织招揽。】萩原说的很委婉。
　　“招揽”。

　　【是“it”，不是泽田。】十六夜目送他们离开，纠正道。
　　小孩子天天被捆着工作干什么，她妹妹算一个，这个小朋友又算一个。
　　酒井有一瞬间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