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晞晞的抉择（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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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生活里只有论文和实习。其实大家眼里有意义的大四生涯就取决于你找到的实习是有薪水的还是没薪水的，高薪时薪还是白干活。
大四学生都在外面给社会输送新生劳动力，大一到大三的学生也忙着在讲台下接受老师们激情四喷的唾沫熏陶。
偌大的学校图书馆只有两三个学生游荡其中。其中包括了晞晞和糖糖。
“晞晞，你又不考研，干嘛还这么努力看书？时间多又不去实习，你在浪费青春！”糖糖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晞晞手边的书，一边偷偷顺了她手边的冰奶茶啜了两口。
“我有大把青春不怕浪费。我爸说了，我这最后的学生生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必拘泥于世俗。”然后瞄到糖糖偷喝她的奶茶，一本书拍他脑袋，“那你呢？你爸正全世界的通缉你回公司帮忙，干嘛还那么得空躲图书馆偷我的奶茶喝！”
糖糖东躲西藏的避开晞晞的拍打，一脸无赖地笑嘻嘻：“我这不是跟你一样不想拘泥世俗吗，要抓紧时间享受我的学生生涯。考研呢，咱一起作伴考？顺利毕业就顺便结婚！”
晞晞抬手又一轮照头拍，毫不客气毫无礼貌地挑断糖糖的臆想筋："你再敢拿我胡思乱想试试？！一、我不考研；二、我毕业不结婚；三、我毕业结婚也不会跟你结婚。"
糖糖终于顶不住晞晞雨点般的拳脚，连番求饶："哎哟哟，你快要打死我啦，我这不是讲笑话逗你玩嘛！那你总得安排点事情做不至于浪费青春！"
晞晞当机立断：“系的球队联系过我啦，我答应参加球赛。”
糖糖一下子垮了下巴："缺人缺得那么要紧吗？！你球技那么烂还敢找上你？"但糖糖很快又合上嘴巴，"不过参加就参加吧，我这就去给你找最带劲的啦啦队！"
"嘿嘿，"晞晞眼里闪过精光，揪住糖糖："我准你走了吗？用你四面玲珑交游广阔的特长给我找个起死回生的教练来，否则我跟全校公开你喜欢男生！"
"哈？你敢侮辱我性取向？！"糖糖被气得跳脚，"我再四面玲珑交游广阔都不能一下子给你变个教练来呀？！况且现在什么时候？！还有两个月时间不到就比赛了，好的教练早就给人家练去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人？！哦，算你走运，刚好想起一个。"糖糖的笑容忽而变得贼兮兮。
晞晞登地一下有不祥预感，狐狐疑疑："……精算系那个？"
糖糖大力点头："就是。人家王明坤是球场不败传说，大大小小的奖杯比你家水杯还多。"
晞晞苦了脸："可他意图不好，大家都知道他想追求我。"
这下子轮到糖糖眼里闪过精光："王明坤的帅可属于为学校争光的那种你还敢嫌弃？男未婚女未嫁，对你没意图才算不好。"起身拍拍衣摆，"而且你这不正在空窗期吗？难道守着个空窗虚度光阴？！"离开前瞪了瞪晞晞，还不客气地顺走了她手边的奶茶。
干脆利落，斯文败类。
晞晞咬牙切齿，可终是只余一声叹息。
唉，这不空窗期么。
接下来的日子，练球时间占据了晞晞整扇空窗。晞晞整颗心扑在把球运稳投好上，而王明坤则是整颗心扑在晞晞身上，对她千般呵护万般疼惜。渐渐的，球场金童玉女的说法如流感般快速扩散。王明坤对晞晞更加殷勤备至了，可晞晞只觉烦不胜烦。令晞晞更恨的是每次拉着糖糖挡住王明坤，她发现两人竟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原来他们还是四年的铁杆室友。
原来如此！晞晞气得差点把糖糖摔了个底朝天。
是夜，晞晞和队友刚结束训练，换好衣服出来就发现一群队友们正围一堆窃窃私语，其中还包括几个平时高冷傲物的队友。
疑惑是什么东西惹得一群女人春心大动，晞晞循着她们目光的方向回头。
愣住。
入口处站着多日未见的程沐。他的眸光正直勾勾地投在她身上。
晞晞的心顿感跳动如雷。
将近半个月时间，他与她不曾交集一点。她以为上次他的吻就是道别，她以为那声"分手吧"足够割断二人的牵扯，她以为他们正式分开了。。。
她以为，只要就这样丢淡下去，她可以忘记他。
然而当下再次看见他，只有她自己知道双手和心头同时在颤抖的感觉如此清晰。
是高兴的、酸涩的、惊喜的。
可更多的，却是思念。
岩浆般又烫又急的思念。
正当晞晞浑身使劲地克制自己不要奔到那人身边时，旁边忽然有人体贴地递给她毛巾："晞晞，给擦擦汗，吹到风小心感冒。今晚练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身边的队友们讨论的声音更密集了。
可是她们在说什么、王明坤在说什么，晞晞统统听不进耳里。她只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因为程沐开始往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坚定而沉稳。
王明坤对着晞晞说了好些话，但都发现她毫无回应，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晞晞，咱们走吧！”然后发现晞晞仍僵站在原地，于是准备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然而，手在半空中还没落至晞晞肩头，已被一只指骨带着暗劲的手轻轻握在半空。王明坤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自己指骨格拉几声，然后痛意就这样冲上心头。他顿时疼得脑袋空白了一段，再待回神时，只见刚才提手挡住他的人已牵着晞晞，渐行渐远。
和程沐并肩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晞晞才知道他手边还有一个行李箱。装着不为意地偷看了他两眼，才发现那张好看的脸上有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程沐自然是察觉到身边人的这些小动作，向来寡言的他主动交代这段时间的行踪：“这阵子我代表公司项目组到外地考察一个项目。”
晞晞不自觉抬头迎上程沐的目光，但很快又低下头了。
她看见了他眼窝下那明显的青色。
到底是心疼他了。
然后，要提醒他大家已分手的话就这样塞回心里。
程沐本就少言，晞晞满腹心事也没有说话，二人之间只余路上行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临至晞晞家门，当晞晞正鼓起勇气要说明白二人关系时，却被程沐忽然的动作截住了话头。
程沐把晞晞拉近了一点。
晞晞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脖子上忽而凉了一凉。下意识地摸了摸脖端，原来是条项链。从手感来判断，不用眼睛看已经感受到它的精致。才抬头，就看见程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晞晞顿觉脸上有火烧过般发烫："你。。。你看够没有？"
程沐依然盯着晞晞："我花了很长时间选的这条项链，后来觉得这颗小太阳跟你很像。喜欢吗？"
晞晞抵不过他炽热的目光，装凶唬他："谁教你这么撩妹的？！"
程沐如实回答："公司门卫。他说一般女生都喜欢这种小东西。"
晞晞瞪眼："你眼里我是一般女生？！"
程沐看着晞晞的怒视，浅浅地笑了一下，望向晞晞的眸光中有着连他自己也不自知的温柔："那你喜欢吗？"
晞晞一瞬间傻了。
母猪果然会爬树，木头竟然笑了。
而那枚微笑，轻浅却夺目。
一如昙花般楚楚乍现，泌人心脾，如痴如醉，从此刻骨铭心。
"呜呜，看来我是一般女生了。。。"晞晞只觉泪流满面，因为上天竟然派这么个程沐来惩治她这种小祸害。
"明天在球场等我，我陪你练球。"程沐抬手摸了摸晞晞呆呆的脑袋，满眼宠溺。
晞晞呆呆点头。
程沐眼里掺了笑意，轻轻推了推她，提醒她进屋。
晞晞继续呆呆听话，迈开的步子像踩在棉花上。开锁、推门、回房间，脚下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呆呆地看着更衣镜，脖子上的项链确实精致漂亮，还吊着一颗小太阳造型的铂金镶边珍珠镶嵌的坠子。
小太阳。
她像一颗小太阳。。。？
晞晞望着镜子中脸色绯绯的自己，觉得脑袋里也塞了棉花。
月华如洗。
小太阳在晞晞细白的皮肤上闪着温润的光泽。
第二天晚上，程沐在球场上找到晞晞。
偌大的室内球场上，六七个女生追着一个篮球跑。完全没有规则，没有常理，但几个女生玩得不亦乐乎，嬉闹声和篮球撞地的声音混成一体。
程沐远远看着那个纤长的身影，一身粉蓝色柔软的运动服，头发清爽利落地盘了个丸子头。显然她对篮球一窍不通，毫无章法地运球，一再走步，然后上篮。偶尔投中一球，她会高兴得整个人蹦起来。
球场顶的镁光灯下，那张脸上的神气和自豪无限放大。
程沐就那样站在原地，目光再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
晞晞努力运球，上篮，又中！
转身表达兴奋的时候，她越发觉得队友心不在焉，兴奋地向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极品！”
“绝色——！”
“他在看我！”
“当然不是，他在看的是我！”
晞晞当下心里咯噔一声，赶忙回头看向观众席那方，果然是程沐。
晞晞大手朝程沐挥了两下，并挥断身旁那些女人的遐想：“擦干口水移开视线，不准再色迷迷地看他，那是我男。。。私人教练！”
众人一阵惊呼，艳羡不已。
然而晞晞没顾上什么虚荣感，摆了摆手，像个大姐头似的宣布观众退场：“时间不早，快去练球，不要吓着我的教练！”
现场不满声四起，但耐不住晞晞逼人的目光，乖乖四散练自己的球。然而那动作比乌龟还慢吞吞，巴不得多看程沐一眼是一眼。
晞晞又一瞪。
全场立即认真运球。
晞晞扭捏地走到程沐跟前：“你。。。真来啊？”
程沐顺了顺晞晞侧耳垂下来的发丝，看着她脸上运动过后的粉红，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重在参与还是想要冠军？”
晞晞想了想，答得磊落：“当然想风光一点。”
“你当中锋？”
晞晞自信满满地点头：“我是黄金神射手！”说罢就在程沐面前显露一番。
起步运球，一步，两步，三步，以酷毙的姿势投球。举臂，推掌——
呃……
球却歪了。
晞晞的神气一时僵在脸上。不服气，投第二次，没中。第三次，第四次，依然没中。咬牙第五次，还是不中。气败：“干嘛那么倒霉！”
突然一个身影敏捷抢过篮板，动作优美流畅，不过一下眨眼间，不偏不倚，球轻松中篮。
晞晞傻眼。
不待晞晞反应过来，程沐已经靠到她身边，球放在她手里：“指骨和手腕要同时用力，利用腰部以下的力量稳住下盘。”手放在晞晞腰间，恰到好处地压低了她的身体一点，“用脚尖的力跃起。”
晞晞全部照提点行动，稳住下盘，脚尖使力，指骨随着手腕的力度把球投出去。
只见篮球被抛出了一条完美的弧度，轻轻一阵风落篮。
穿针！
晞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穿针了，激动得抱住程沐惊呼：“木头我爱死你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穿针！穿针耶——！”
程沐看着晞晞，搭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收拢。二人之间的距离一个指节都不到，她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脸上，粉红绯绯的脸蛋就在他眼前。从小疏离淡漠、习惯隐忍的他，这一刻只想放纵禁锢已久的渴望。
他想对自己诚实，他想拥有她。
就在程沐收紧手臂一刻，晞晞却已经先他一步松开了他。
程沐只见晞晞的激动渐渐回复平落，他听见她说："对不起，一时忘了形。"说完，人便带球跑远了几步，在篮球架下按着他刚才教的方法努力练习。
她刚才说对不起。
程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晞晞的背影。炽亮的灯光清楚地照出那一眉一眼，但是他的表情无悲无喜，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晞晞的抉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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