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木头的开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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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木花开2
再躺回被窝时，晞晞毫无睡意。辗转了好几回，终是忍不住拨通程沐的号码。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正是人们生物钟熟睡之时，电话却在第三秒就被接通：“什么事？”声音依旧清冷有加，淡漠有余。
晞晞按捺着自己的脾气，放软态度说：“我不跟你计较了，咱和好吧。”
电话那端是一成不变的冷淡：“嗯。”
晞晞命令自己使劲放松呼吸：“我都主动让步了，你的态度能不能稍微热情一点点？”
对方淡漠的声音依旧：“没什么事就挂电话吧。”
“不可以挂！”
“还有什么事？”
晞晞心底来气，攥紧电话线：“没什么事，但就是不可以挂电话！”
话筒里于是静默。
晞晞无理取闹："不可以沉默，要跟我说点什么！"
可是对方依然静默着，连空气也无波无痕。
"程沐！"
"——"
"程沐！！"
"——"
晞晞大叫："程沐——！"
"我无话可说。"
晞晞心内那团火又被挑起，朝着话筒大骂道：“破木头，有什么了不起！鬼才稀罕跟你说话，我林立晞再找你就不是女人！”啪的一下挂上电话，大力地用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一边咒骂着那块木头一边恨不得把他脑袋啃个凹凸不平。
另一个空间里，程沐静静地听着话筒那端的忙音，一会儿后，才慢慢收回手机。
他的表情在暗寂的夜色中，模糊不清。
如果没有记错，五个小时前她才恶狠狠地指着他鼻子说出这么一句誓言。原因是她要牵他的手，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程沐回过神来。视线放在眼前盆景的某一片叶子上好久好久，捏紧暗袋里的那支老式卢格，终是暗吁一口气。
一年前，那个叫林立晞的女孩突然站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眼神霍霍地说：“程沐，我要当你的女朋友。我喜欢你！”
程沐立刻就甩开她的手，沉着脸断言拒绝。
却不料那女孩手劲那么大，任他甩也甩不开。继而便听见她用强大的气势宣布：
“程沐，我要告诉你，第一，我不怕你的，你那些什么阴狠什么黑暗磁场吓不着我，有种你放马过来；第二，我林立晞要当你的女朋友爱你疼你，或许以后还要当你老婆给你生儿育女，所以你最好不要动不动就吓我；第三，你可以拒绝当我的男朋友，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当你的女朋友；第四，这刻起我是你的女朋友，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疼我保护我！”
面前的女孩，她有一双清亮的眼眸，大大的眼睛里流光溢彩。此刻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片刻后，程沐收回视线并漠然道：“我不需要女朋友，放手。”
谁料她却板出一副更严肃更漠然的脸：“你耶稣玉皇大帝释迦牟尼还是圣母玛利亚呀？让放就要放啊？”说着手抓得他更紧，人也逼得更近。然而当程沐快要本能地推开她之时，她已经早一步松了他，并冷哼一句：“真的一木头！什么叫不需要女朋友，你交过女朋友吗，没交过女朋友的人没有资格说不需要！”
然后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便甩开了脸，转身悠闲踱步离去。
程沐站在原地。
她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后的马尾辫随步伐一摆一摆。她慢慢走远，阳光附在她身后，形影不离。
程沐深深地看着那样的背影。
之后，在程沐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晞晞已经展开一系列追求行动。
一日三餐的晞式饭盒、一晚八分钟的晞式絮叨、两天一封的晞式情书、三天两头的晞式纠缠……还有不定时的晞式惊喜。
例如有一次程沐走在大街上，眼前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随之是兴奋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程沐看着眼前笑得没心没肺的女人，脸无表情地收回在衣摆暗处的手枪。那女人还在得意洋洋地说着我俩真有缘，而她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他反应得快及时收手，刚才只差零点一秒那颗子弹将会毫不迟疑射穿她的大动脉。
又例如那天晚上程沐下班回宿舍，刚打开门竟发现满室通亮，一排排色彩缤纷的蜡烛堆出大大小小的心形。在最大那个心形里，自然是她那张笑得最明亮的脸。然而那次该庆幸的是程沐有足够的警觉性，及早发现窗帘尾端的火苗，否则真的无法想象在滔天火海中那张脸还能不能笑得那样明亮。
再有的是，寒风起的那段时间她总会准时准点拿着保温瓶出现在程沐面前，然后不理程沐想喝不想喝都逼着他把瓶里据说是滋补暖身的东西喝干净。一连喝了好些天，直到程沐鼻血汩汩流才吓得她不敢再把那些味道奇怪的补品拎到他面前。
还有一次程沐刚回到宿舍就被眼前看到的吓了一跳。粉色的窗帘、碎花的布艺沙发、造型奇怪的茶几、毛绒绒的地毯……整个房子充满一种他讨厌的甜腻气息。程沐无需多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循着那个女人的气味，他怒气冲冲地找进了房间又找进了厨房、浴室，却找不到一个人。这才醒悟，原来整个房间都充满她的味道，即使人不在，那味道依然强烈冲击他的嗅觉。
诸如此类，她总能弄出各式各样的惊喜给他。
至于或惊或恐，程沐发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大概一个月前，晞晞惯例地堵在程沐回家的路上：“木头，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让我当你女朋友，另一条是让你当我男朋友，二选一，不选你是女人！”
本来晞晞没多大寄望程沐能给她点什么反应，她也习惯了他转身绕路就走的酷脸。
但是那一天，她竟然听到他说：“好。”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晞晞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就是选的哪一条？”
程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晞晞傻傻的模样，不再多说，把障碍物拨到一边就继续往前走。
晞晞愣愣地看着程沐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视线里，脑袋使劲反应了一回又一回。
他说了“好”。
好啥好？什么好？哪里好？怎么好？
晞晞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天晴，树绿。
看着那边渐行渐远的程沐，兴奋就像烈酒的后劲一样慢慢上头，四肢传向心脏，涌上脖颈，冲上脑门。最后，晞晞一个蹦跳起来，手足舞蹈，继而尖叫！
天降红雨！
铁树开花！
母猪爬树！
木头终于开窍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木头的开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