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 ...
-
“郁海！去吃蛋糕吗？巧克力味道的哦！”陆呦拨了拨脑门前的碎发，整个身子前倾地说。
郁海扣了扣眼角的那颗痣，右手依旧捧着《百年孤独》：“啊…我不去了！”
“哦，那行吧，你为什么看这么深沉的书啊？”陆呦捉弄着高野的球衣，似乎很认真地提问。
这次课间休息校长良心大发，给了足足半个小时时间。七班几乎空无一人，男生除了那几个打篮球的，剩下的都当跑腿的跟班抱器材去了。郁海坐在慎林前座爱答不理，可能绯闻在校网站传爆了。
慎林也不是滋味，单薄的九号球衣跟校服百搭。他手指轻微一拧，仰头喝光了水。耳朵呢也是跟着节奏听他们的琐碎事。
郁海声音清冷地看着陆呦：“嗯…可能就是了解孤独，接受孤独，享受孤独吧！”
高野拍掉了陆呦放肆的爪子，摇着同桌肩头：“不愧咱文科美女！你说是吧慎爷！”
慎林怎么没有预料到前桌少女会说如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深奥主义哲理，自打上次郁海发病的那次状况来判断。抑郁症大抵就是根源。要不是郁海那晚恳求自己，他也是会一字不落地告诉夜丰才对！
慎林复如往日般的冷傲，他做老大的时间可比上小学的时间长多了：“嗯！”
郁海突然转头，两人四目对视。都是不约而同的刹那。还好待在这里的不是徐咚暖，不然这次的网站带头人会掀翻认知的。
“别看了，你俩快要拉丝了！”高野就是这样，终究肆无忌惮。
慎林回过神来，不再盯着少女清澈的双眸。反而满脸黑线恶狠狠给了高野一个眼神警告：给老子他妈收着点！
晚自习时，班级群里炸成一锅粥了！
鲱鱼罐头：哎！那个三班历史老师又疯了！
悠悠球：啊！又疯了？
陆呦在桌兜底下俏咪咪的打字，浑不知有多少同类吃瓜。
木墨和徐咚暖果真是天下好同桌，竟然敢在班级第一排的位置偷摸着打字。
爱迪生他爹：我木墨看破了所有，啥事问我昂！
咚暖：同桌你可赶紧死机吧！
郁海两眼放光，一个劲儿蹭高野流量看戏。毕竟对三班历史老师极度恐惧，听说网站里爆料历史老师和四班政治老师背地偷偷做事情。
这次晚自习还是相当闲散开放的，每个英语老师讲完就罢工。大家顺便暗下聊天了。
悠悠球：那个女的灭绝师太不会是伪人吧。
鲱鱼罐头：陆呦你可算了吧。
她看着高野熟练的不屑语气，心中暗暗打赌在不久以后一定会出事：“同桌，你是在说三班黎苗老师？”
“昂！她现在快火爆咱大理二中的公告栏呢！”高野动作夸张比划。
郁海别过右脸颊的几根碎发，心不安宁得不定时看着慎林认真刷题的模样“可我看的校园帖子全是慎林的？”
“害！还不是因为你和他成天撒狗粮。”
高野死死看着手机消息，对慎林的八卦心不在焉。亦或是普遍的谣言布散成了常态。这次夏天晚上格外燥热，使人心烦意乱。同桌与同桌之间始终得保持点距离，待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蒸发！
慎林转着笔，抖着腿。一副世间烦心事与他无关的架势。他幽深地蹙眉叹气。此时班级开启了欢腾人生，他的一位小弟一直粘着他。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同性恋呢，关键在于两者的身高差。
慎林拿着他小弟贺辞传过来的茉莉茶。还顺带捎了一张纸条：哥！你这189的个子也不是白长的，求秘方！
结果人家慎林理都不带理的那种性子，指定是让人家贺辞痛心喽。他揉掉纸条，光明正大摆在桌子右上角。冷着脸像是奔丧呢。
郁海勾勾唇角朝着徐咚暖瞎比划了一堆，慎林瞅见这千年难遇的模样莫名有些想笑：真可爱！
徐咚暖超级默契，她为了更明显地表达，特意比了个心：“别让木墨知道！”
女孩子的心思只有她们自己才可以掌控的。直到晚自习下，大家也闲言碎语着才肯离校。
郁海的家区被分配到了82号街最前头的十字路口处。这样的街在早上会薄光明媚，甚至可以穿透云彩打在红嘴鸥翅膀上。常日的确美得无可替代，夜晚呢？
她摸黑穿过一片槐树林，也没有指南为她带路。这些许的灯光堪比郁海之前看过的悬疑剧。她提着包袋走，可能是自己吓自己上瘾了。
“郁海！”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音嗓。是慎林！
他高挑得无可替代，像一只坚不可摧的猎豹。黑色的冲锋衣上挂着银色的锁骨挂链。想必慎林的一生只是被这些色彩夹裹着的。他缓缓走开，在夜色迷蒙中！
郁海一听就认出人来，心说：他怎么总是令人避之不及？
她此时也不怕了，一股脑冲着家的方向前进，此时二人距离不到五米。慎林缓慢跟在郁海屁股后边从容道：“看路！”
郁海突然停了下来，怨气冲天。她的突然使得慎林刹住脚，生是会下一步双双绊入下坡路。
“你跟我干嘛！”郁海双手叉腰，两人身高差距太多，她吃力抬头瞪着慎林。样子可爱。
他俯视郁海，面对突如其来的话语怔愣住，但很快恢复。对于女孩的不满格外镇定，想笑的欲望外溢，他提了提包袋现在夜深人静的82号街头的人行道上俯视郁海：“看你怕的可怜。”
“你！”郁海泛起微笑，拳头握得泛青白。心里头张扬着准备随时跟他翻脸的模样！
“想打我？你找死！”他不羁的声音愈是低沉或淡漠。慎林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得霸道。
“我可没说……”郁海嘀咕着，她拉拉校服衣角，垂着头闷声道。
慎林又高了几分音量：“呵！随你！”
郁海无言以对，看在他地高气昂得那样儿，也不敢再贫上几句。她的马尾皮筋下垂，快要跌到耳根去了：“那…一起走？”
慎林咧了咧唇角，深奥得不像话，他黑色的冲锋衣正好应上慎林难以理解的笑：“好啊！”
时候也不早了，郁海看着手表的指针，下意识记起今晚要为何宴折庆生：“快点吧，我还有事。”
慎林一愣“什么事？”
“为一个人庆生！”
两人边走边说，气氛正好。郁海动不动侧头歪脸瞅瞅慎林面容。以至于害怕他忽起忽落的暴脾气。
慎林双手插兜，桀骜不羁地浪子。却突然傲气凌神：“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暴躁？”
风袭来，墨黑色的云夹杂在空气中。里头裹着浓浓地烟炭味，太阳奔着其他地方去了，此时的月光不怎么亮。几乎昏暗在每一处彰显压抑和难过。
郁海心虚着，并不代表对他有多憎恶以及不满。刚搬来云南不怎么考虑要有多要求人际关系怎么样好，大抵是她太乌泱泱了。很久不被别人问看法，只大概了解大理二中的分数线符合自己的需求。其余的什么家境和才华横溢不曾考虑周到。
慎林的拷问出乎少女意料，霎时之间恍惚着不好回答，待了半分终于吭了个声：“没…没有！”
语言僵持封存着，挽对着彼此之间的默契一致。橙光色路灯晃眼，还交错着许多飞蛾。声音杂乱无章！
“好了，我到了。谢谢你！”郁海面朝慎林胸口，吐字结巴的感谢。想：如果他可以试着温柔……
郁海又面向了那片海。身在黑夜，心却偷偷将视线挪移到森林之中。慎林怼着郁海眼神的方向驻足：“喜欢海？”
“喜欢森林！”她没有过多思索什么，她黑粉色的书包背地最有学生样。皮筋即将滑落，就连侧颜也完美得妥当。脸颊被汗水捂红般沉鱼落雁，宛如浮出水面的仙女衬着校服亭亭玉立。
“森林？有什么好？”慎林对郁海的想法不屑一顾，慎林最了解洱海这一旅游景点，游客们只对这片海感兴趣。其余的都是透明！
郁海面色忧愁地苦笑，厌倦生活了一般。
状态极为糟糕，同旧日食堂里情景一样，没有任何愉快的感知，心绪告诉自己：“因为…森林是亮的！”
慎林这次没表达别的多余意思，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拉开书包拉链，骨节分明地从里面掏出保温已久的柠檬水潇洒不羁递给女孩。眸子里透露已久的耐心。恍然的思绪万千神游，却是欲言又止。
“给！我阿姨慎莲叮嘱老子给你带的。”他语调很玩味，玩味到世人摸不透这个少年的心思。他冷漠得像一只白虎。
郁海无语着：“……”
见手里的柠檬水还是没有被接过，霎时觉察自己被郁海脑海强行讽刺了。他的脾气暴躁无常，常常压制不住情绪带来的折磨，就算是种高级地报复。郁海沉默不语，他的暴脾气世人皆知。
有时郁海确实想挑战他的数目不多的底线，这种微不足道的想法不久就被慎林的眼神杀磨灭。
慎林烦躁到无可奈何，脸上蒙住得一层阴狠摘了下来，像哄小祖宗似的逼迫：“老子给的水又不会投毒，赶紧拿着回你家去！”
郁海终于开口喷了几字：“谢谢！”
慎林又板回那副臭脸综合征的漠然表情蹙着眉离开。像是被乌泱泱的情绪包围，起不了一丁点眉飞色舞。
郁海捧着慎林递过的柠檬水心里暖洋洋的，也有愧疚的心思。再转身时慎林走远。
约莫十一点二十五分，完全错过泽吟生日。郁海有气无力倒在沙发垫上独自消化难过，她物理方面的欠缺可能前期总结不当。看在后来竞争对手愈发强悍。后期不容易临时抱佛脚挽救不足。郁海本信心充沛的迎接今后的困难，却接二连三错过挽救黄金期！
郁海握着柠檬水颓废到连连唉声叹气。无奈地在朋友圈表示此时心情：今日到此结束，等待某人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