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 生根》我是吕大王

88、伤心

　　临睡前清子向小女感慨道：“真是觉得遗憾呐……没有看到我哥喝醉的样子，平时老是特别稳重端庄的样子，难得有机会也看看他出丑呢……”她想到那句小成尿裤子了又噗嗤笑出声来。

　　小女抑制了一下心里的难过，淡淡答道：“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呢……你总有时间慢慢了解。”她借口有点困，滑进被窝，转身装作准备入睡的样子。

　　清子有点吃惊，小女平常与她一样，爱看热闹，原以为她也要猜测几句哥哥喝多的窘态，没有想到她竟安静睡了，也许是真的困了吧，她也便关灯躺下。

　　小女睁着眼睛瞪着黑黑的夜，隐忍了半日的情绪在心里翻腾，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确实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她自己就是，掖着藏着即将换回的事实，而一成……她的一成更是，让她心碎。

　　当她拿着房卡万分焦急地去找醉酒的一成，未曾想开门竟是她从未想过的画面。她的一成哥哥，和绘里一起在床上相拥而眠，满地衣衫凌乱。

　　她呆呆站在床边，他们却睡得如此香甜。

　　当她默默退出房去，却看见冲上二楼一脸惊恐的一之仓，转瞬她便明白，原来他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她……

　　明日沢北便要回去了，闹起来多不体面。当然其实她也并不想闹……自己也是很快要离开的，这样有多好，原来他已经另有寄托，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也能放心了，尽量快一些放下吧。

　　但是，即便脑子清醒知道这很好，也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强忍到现在，心痛至极，不甘、气恼、悲伤、哀怨，所有的负面情绪争先恐后从心里出发，向外涌动，仿佛要撕裂她。

　　她又想到了那个迷乱的下午，她那样卑微地坐在他腿上求.欢，却被他那样坚决地拒绝了。她又想到那个撩人的傍晚，狭窄的帐篷里他那样地温柔又热烈，那今日的他呢？想必也是那样的吧。

　　他上次说很想，就要忍不住了，今日仅仅因为那半杯清酒所以真的忍不住了吗？还是因为面对的那个女孩子太美丽动人，又情意深重，他不想再忍住了。

　　又一串泪珠滚落，她曾经庆幸自己多么幸运，这样普通却能获得他的垂青，也许竟是误会了……最终，依然还是美丽动人的女孩子更吸引人不是吗？身体又怎么会和脑子一起联合撒谎呢？终究他无法抗拒的，也还是美貌的诱惑。

　　眼泪将枕头哭湿了一片，她努力地安慰自己，终究是自己最心爱的人，这样对他很好，这样他在她离去后顺理成章与绘里在一起，自己于他便如过眼云烟，很快便能消散了。

　　可是……可是，他怎么竟能在与绘里这样同床共枕后还依然坦然地面对她呢？！他的稳重妥当，他的隐忍强大，竟然也可以体现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很好啊，她又劝自己，喜欢的本身没有错，喜欢的人错了也就错了，反正她以后也没有机会错了，以后便会又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这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自导自演了无数劝导与反驳，一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以往和清子一起住的时候，都是她喊清子起床，第二早上竟一直睡到清子推醒她。

　　“怎么了？眼睛怎么肿了？是不舒服吗？”清子觉得小女看起来不太对劲，平时早醒的她今日竟然叫都叫不醒。

　　“啊……”小女揉揉眼睛，昨晚哭多了，现在眼睛还觉得难受，大概肿的很厉害，她含糊答道：“昨天累了，但大概是换了陌生环境完全睡不着呢……”

　　“唉……那好在今天你也要回去了，可要好好休息，眼睛今天很肿呢，你说……沢北会不会以为你是不舍得他回去呀，哈哈。”

　　“那他就这样以为好了，反正我确实也挺舍不得他。”小女悻悻然答道。

　　“那可不行，你还是得最牵挂我哥才是……”

　　两个人一起下楼吃早餐，其他人已经都在桌边坐下了。一之仓推了旁边野边一下，向两个姑娘望了一眼。

　　“怎么了？”野边轻声问道。

　　“眼睛。”

　　“什么？谁得眼睛。”

　　一之仓无奈朝他看了一眼，不想理他。

　　“哎？昨天没睡好吗？怎么眼睛肿了？”一成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小女，有点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

　　这仿若无事的态度让小女心中一颤，定了定神，果然他竟是这样的。她镇定笑道：“没事，可能陌生环境有些不习惯，没睡好。”

　　“啊……我知道了，小女是想着我，舍不得我走呢……”沢北皱了皱鼻子，他明日便要美国，今日和大家散了又不知何日能见。

　　清子朝他白了白眼：“想得美，睡不着也可以想我哥，再不济想我也行，想你做什么？你回头还是努努力找个美国小妹妹想你吧。”

　　“才不要……还是国内的女孩子可爱……”

　　“真的有事儿？”野边用手肘推了推一之仓：“但是……为什么呢？明明看起来很平静啊……看见自己男朋友和人家姑娘怎么样，能这样淡定？”

　　“因为她和一成一样。”

　　“怎么说？”

　　“能忍，能装……”

　　“你们俩悉悉索索说什么呢……”雅矢皱着眉望着一之仓。

　　“啊……我在向野边夸奖他叔叔旅社的餐点做得美味。”一之仓平静解释道。

　　雅矢轻哼了一声，他可不会信，一之仓虽然的确有一张能忍住表情的脸，但狡黠的眼神出卖了他，一定有事儿。但未曾想，松本不知怎么的灵光乍现反对道：“瞎说，才不信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话要轻声嘀咕呢……”

　　一之仓一抬眉，露出诚恳的微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我们刚刚在讨论昨天稔稔说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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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本稔被一伙人严刑逼供，终于说出了自己向隔壁班女孩子表白的故事，大家唏嘘，那位让松本钟情的对象有点出人意料，那个女孩子眼光不佳，但松本的眼光也属实够呛。

　　大家的吐槽惹得松本抗议连连，一个劲地为喜欢的女生辩护，说她明明长得非常可爱，虽然肤色黝黑但配上她细细的眼睛看起来很阳光，一之仓笑个不停，气得松本掐住他拼命摇晃泄愤。

　　松本气愤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总是会觉得很漂亮很可爱，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美丽，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明明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就算别人觉得长相一般，自己喜欢的都觉得美丽，一成你说对不对！”

　　一之仓笑声戛然而止惊得咳嗽起来，这句话实在有点指桑骂槐，也不知道松本当着小女的面是怎么问出口的。

　　一成耸耸肩：“问我？我没有发言权啊，我们小女本来就美丽又可爱。”

　　“你看……你看……就像一成……”松本忽然被雅矢揽住，笑着打断道：“你这问得不合适，小女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在我们山王这样学校可是很少见的……”

　　大家轮番补救反而让小女有些尴尬，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远不如绘里美丽，一成选择她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像自己这样的女生在山王很少见？那是因为女生在山王本来就不多见罢了。

　　松本被雅矢稳住，又被一之仓在桌下踢了一脚，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心里不安偷看了一眼小女，幸而她面色如常，他低头吃饭，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成虽然不高兴松本这样说，但是他确实也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从很久以前，他便觉得无论主观客观，小女就是最可爱的女孩子，旁的人不这么觉得是眼光不好。当然他也不希望这么多人都眼光都好，让自己身边多出许多竞争者，毕竟以前情况还不明朗之时，有沢北这样漂亮又优秀的男孩子与小女亲近，自己心里可是很难受的。

　　小女今日要回家去，一路和一成一起往车站走去，她很希望他能主动解释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只是淡淡地聊着沢北，淡淡地聊着对各家大学的看法，淡淡聊着其他队员们的毕业后打算，唯独没有聊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

　　她很失望，却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真的很好，不要再牵挂了，他很残酷，但这是老天的仁慈。

　　藤真在车站看到小女便觉得不对劲。因为在车上，独自一人在这趟坐了许多许多次的火车上，她一面悲伤着这辆熟悉的车次也许只能再坐一次，也许以后再也坐不到了，一面又哀怨与一成竟有这样叫人心碎的结局，她又忍不住哭了一会儿，因此藤真见她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红的。

　　“怎么了？都做了那么许多饼干给沢北小帅哥了，就不要再难过了……再这么惦记他，你家一成哥哥该吃醋了……”

　　“乱说……”小女白了他一眼，幸而自己有沢北这样正当的理由，不然连哭都得强忍着。

　　藤真拍拍她安慰道：“好啦……去美国对沢北来说可是大好事，这样他才能进步得更快……等他再回来，我可比不上他……”

　　小女撅撅嘴：“他去之前你也比不上好嘛……”

　　“瞎扯……你懂不懂篮球，他是小前锋，我是控卫，比什么比……你怎么不拿我和棒球运动员比……”藤真翻翻眼：“虽然他们也未必比得过我……”

　　小女轻笑出声，她知道他夸张的臭屁是故意逗她开心，倏然她又难过，这样好的哥哥，她以后也不能再拥有了，自己心心念念放不下的那人却远不如眼前的藤真健司值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