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 生根》我是吕大王

45、赛后

　　小女在水池前发了许久的呆，忽然听见清子叫她：“小女,你在里面吗？”

　　她赶快敛了敛神，回头看到一脸焦急的清子皱着眉问她：“我哥他们都散了，还不见你出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女赶快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手指间都给洗得微微发皱了。她不好意思地敷衍道：“没事……我刚刚以为大姨妈来了，吓了一跳，赶快来看看，结果是虚惊一场。”

　　清子诧异：“你不是和我差不多时间，会那么不准？”小女也不想多解释，只好说自己记错了，跟着清子一起向外走去。

　　深津一成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她们，经过一场激烈又酣畅的比赛，他的眉角轻扬，显得有些高兴。

　　小女强忍着胸口的郁闷，笑着说道：“一成哥哥表现得很棒，恭喜你！”

　　一成笑了，却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刚刚场馆里稍微有点热了吧……没事的。”小女勉力像往常一样，朝他歪着脑袋咧开嘴笑着。

　　一成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她的样子明明和平时不一样。但是……算了，有什么误会赛后再说，还剩最后一场比赛了。

　　第二日，决赛。山王赢得不轻松，但赢得很漂亮，小女很高兴，与清子在看台上欢呼，看到已经跑到场边的美纪男挥手叫她们，赶紧也往下跑。

　　原来是队长提议拍合影，除了用来陈列的队员夺冠正经合影外，队长建议再加上亲密的朋友和家人一起合个影，队长的女朋友也来了，各位球员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在，清子拉着小女，和美纪男一起挤在边边上，一起开心的笑着。

　　小女却注意到，沢北亲昵地揽着一成，而站在他们身后的绘里一只手也轻轻搭在身前的一成肩上。

　　拍完合影，队员们仍要统一回休息室，小女抱歉地对清子说道：“我要去找我哥了，我们今天要赶回家呢，他特地等我今天看完比赛再回家的，我先走了。”

　　清子点点头，有点不放心道：“知道的，你要回去替他一起求情呢，一起加油吧。”

　　一成从休息室里出来却只看见了清子一人有些意外：“小女呢？又去洗手间了？”

　　“哪里，她先和她哥一起回去了，昨天健司哥哥没有和同学一起走，特意留到今天看完比赛和她一起走的。”

　　说得没错，一成知道翔阳他们其他队员昨天就走了，他有些失望，他本来想今天告诉她，他和绘里没有交往，说觉得绘里漂亮也是随口乱说的，虽然他觉得这样说有点唐突，但他更不喜欢被她误会，这几天实在是叫他不好受。

　　回秋田的火车上，清子和美纪男一起开心看漫画，两个人痴痴地笑着。

　　雅矢看了一成半路，忍不住问道：“怎么赢球了反而不太高兴的样子？”

　　“高兴啊，赢球当然高兴，怎么会不高兴？”一成手托腮看着窗外，眉头耷拉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高兴的样子。

　　“有心事？”

　　“嗯。”

　　“因为那个丫头？”

　　“嗯。”

　　“怎么了？”

　　“她这几天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看起来怪怪的。”

　　“那天大家都说你和绘里交往了，有女朋友的人了，注意分寸，离你远一点也正常。”雅矢看了他一眼。

　　“我哪儿有女朋友……那天都是他们乱讲的哟！”一成皱着眉头，脸鼓鼓的，一点也不像球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

　　“她又不了解……当然只能听他们说。”雅矢摸摸自己的脑袋，一成大概努力克制了许多天了，这会儿那个哟哟哟的尾音又出现了。

　　雅矢有点忐忑问道：“下周训练你会不会跑死我们……”说起来他也有真点担心，这个家伙是体力怪，看眼前的模样，保不齐跑个上百圈才能平复心情，要是拉着他们一起，估计松本的腿不光要抽筋，怕是直接跑断了。

　　“不会……拉着你们干嘛……以前拉着你们跑是为了训练，我什么时候用这种方法报复过你们，没那么阴险哟……”

　　看着深津原本就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脸现在更沉了，雅矢有些同情：“你这么多天都没有和她解释？”

　　“那天晚上我和清子说了，没有和绘里交往哟。后来就没有说了，打比赛呢，不想分心哟。”

　　雅矢点点头，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一方面让队友很放心，一方面让朋友很操心。他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她来了再解释哟。”

　　雅矢心道，还挺淡定的，于是接着问道：“你打算怎么解释，说你和绘里没有交往？她如果说我不要听，或者不需要和我解释，你怎么回答？”

　　一成一愣，扭回脸来怔怔望着他：“会这样说吗？那我该怎么回答？”

　　雅矢有点抓狂，喘了两下问道：“你不就是喜欢她吗？怎么回答？告诉她呗，问她能不能和你交往啊，不然呢？指望她向你告白？”

　　一成有点茫然看着雅矢，讷讷说道：“但我并没想要和她交往……”

　　雅矢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真是服了，明明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却没想和她交往？暗恋有那么爽，那么过瘾？一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实在是不怎么正常。

　　一成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觉得她虽然和沢北很亲昵，但是并不喜欢他的哟！”

　　“哟……怎么顿悟了？”雅矢心道不容易，终于有让他想明白的一天。

　　“她在这些天都没有提起过沢北，而且我意识到她和沢北在一起的时候，和清子美纪男在一起的时候状态很接近，清子和美纪男相互没什么那方面想法我还是很清楚的。”说着他望向清子他们，他们俩正挤在一起看漫画，脑袋凑在一起，还在悉悉索索地低声说着小话，时而相视一笑，清子还会去捏美纪男的肉肉脸蛋。

　　雅矢心里呵呵，篮球真神奇，打完了比赛竟然让他明白了那么深奥的道理。他又摇了摇头，一成和小女真的很神奇，明明两个人相互喜欢，但竟然能都误以为对方看上了沢北，也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所以她不喜欢沢北，那你加油追她吧。”

　　“不必了……”一成呆呆看着窗外，两个人交往的事情太严肃了，他不想草率，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开心。

　　那时清子尚是襁褓中的婴儿，她自然不会记得，但自己不小了，那成天的吵吵闹闹，至今常常回荡在他耳边。父母结婚时候尚年轻，也许曾经很爱彼此吧，但终究吵得不可开交。

　　严谨克制地管理好自己这件事，他一直都做得很好，生活有条不紊，无论学习还是训练都能做得很好，但如果两个人，他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确实很喜欢小女，当她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与旁人不同，那双漂亮的眼睛机灵又明亮，性格开朗又温暖，那时的她不怎么漂亮，但很可爱，很亲切。

　　很快她就长大了，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动人，自己自然越来越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但又如何呢？眼前连这样一个小误会都不能很好的解释，显然，他们俩并不能好好相处，他又何必冲动地去告白，也许害得她和自己都不开心。

　　藤真回家的时候头上的绷带犹在，但是为了显示不那么严重，他此前换药的时候特地嘱咐护士姐姐给他包得稍许薄一些。

　　兴许是藤真小帅哥的魅力实在太甚，非但每次换药的时候护士姐姐都万分温柔笑脸相迎，小女还留意到，每次那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姐在给他包扎完打结的时候，都非常用心，将绷带的收尾处细心绑成了小蝴蝶结的模样，两条短小的飘带偶尔随风轻摆，看着还怪可爱的。

　　藤真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脸的，他很了解妈妈，知道妈妈会心疼他，他很恐惧、很担心妈妈会限制他打球。

　　小女一路上也有点低落，她想起了故事的走向，那叫人遗憾的故事脉络。

　　藤真健司这血染当场，遗憾败北的这场球，竟然可能就是藤真健司高中阶段全国大赛的最终场。明年，唉……明年有太多、太多叫人伤心的情节要发生。

　　主角们要大放异彩，他们要克服重重困难，扫除种种障碍，渐渐变得强大，走上闪闪发光的道路。他们会在县内淘汰翔阳，还要在正赛阶段淘汰山王。

　　原来在故事中，像她这样连笔墨都不曾浪费过的连龙套都不如的透明并不是最糟糕的存在。最叫人遗憾的却是而是像翔阳、山王这样，被着重描绘的角色，他们确实很重要，却尴尬地是那个被克服的困难，被扫除的障碍。

　　她叹了口气，不是主角的重要角色，真是有些残酷，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