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 生根》我是吕大王

31、口癖

　　一成是在第二天送走小女之后去雅矢那里的，雅矢知道他一定有话讲，于是美纪男和清子又被安排出去玩了。

　　“今天是你有史以来最无精打采的。”雅矢看着趴在桌上的一成评价道。

　　“心里难过呢……”难得他会直接承认。

　　“怎么了？昨天为什么跑了？”

　　一成把赶去干扰高桥表白的故事说了一遍，听得雅矢哈哈大笑：“这很好啊，他不是表白未遂吗，又不是你被拒绝，有什么好难过的？”

　　一成又把后来公园的对话说了一遍，听得雅矢目瞪口呆：“你建议她勇敢一点，鼓动她去找喜欢的男孩子表白？”这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明显她就是担心自己记忆也许会丢失掉，所以不敢找男朋友，我看她很难过的样子，所以自然就会安慰鼓励她。”

　　雅矢摇摇头，他忽然想起了堂本教练对一成的评价。堂本教练非常非常喜欢和器重一成，他曾经说过一成从不像一个冒失的年轻人那样迫切地去得分，从不想着出风头，而是能统揽全局将机会递到最适合的人手里，他是最冷静，最无私的控卫。冷不冷静先不提，但……果然很无私。

　　雅矢感慨道：“一成啊，你真是伟大又无私，我真是自叹弗如。”

　　一成仍然无精打采垮着脸：“你不要消遣我，心里真的是会难过哟。”

　　雅矢揽着他的脖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很喜欢她，告诉她就好了，也许她喜欢的就是你，那皆大欢喜，即便现在并不喜欢你，那她也知道你喜欢她，你再努力试试看，也许她过一阵子会喜欢上你，这有什么不好吗？”他始终不懂这么简单的事情，到了一成那里为什么会兜兜转转搞得这么复杂。

　　“不……不”一成抱着脑袋摇了摇头：“不需要哟……”

　　“怎么那么拧呢……”

　　一成抹了抹自己的脸：“你爸爸妈妈平时吵架吗？”

　　“啥？”雅矢一愣，不知道这和自己爸爸妈妈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吵架，非常讨厌哟。”他说得没头没脑，雅矢脑子飞速旋转着，在记忆当中寻找线索，他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也许一成的爸爸妈妈常常吵架？在他记忆中一成兄妹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从没听他提起过父母，清子偶尔会提起，说是都快记不得了。

　　自己小的时候也问过妈妈为什么好朋友一成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学校活动也是爷爷奶奶来参加。妈妈对他说每个人有自己的世界和生活，但小朋友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总会难过，作为他的朋友不要去打听，多考虑他的感受，尽量不要在他面前多表现自己与父母的亲密。朋友之间，不必每件事情都那么清楚，只要相互之间能够尊重、理解、支持,那就是最好的朋友。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如果一成不提，他也绝对不会提。

　　但是既然他问，想了想雅矢还是如实回答：“吵啊，我妈很好但很暴躁，我爸慢慢吞吞的，因此经常一言不合我妈就大发雷霆……其实倒也不用一言不合，有时候就我爸一言没答上来也有可能让她生气。非但吵，偶尔还动手，记得小时候最厉害的一次，他们吵到掀桌子，我和美纪男身上菜啊肉的，什么食材都有。”

　　“啊？……”一成很惊讶，印象当中美纪男妈妈一直笑眯眯的，特别和气，餐厅里一直听到她爽朗的笑声，没有想到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怎么了？是人都有脾气，吵架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雅矢耸耸肩：“我这么爱护美纪男一样会骂他，小时候他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就会揍他，把他屁股打得劈里啪啦的，晚上我妈给他洗澡发现屁股红红的问我，我就说是他自己跌倒的。”

　　“……”一成讷讷看着他有点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有这样过，他很爱护清子，几乎从来没有骂过她，更加没有打过她。

　　“你难道从来没有和清子吵过架？”雅矢难以置信。

　　“没有哟……有什么好吵的。她喜欢吃的我就让给她，她喜欢玩的我就主动给她玩，她做错了事情我说是我做的，还有什么好吵哟？”一成觉得很正常。

　　“这……”雅矢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摇摇头道：“那……那你们是比较特殊的存在，相信我，大部人是我爸妈这样的，是我和美纪男这样的，打打闹闹，吵吵好好。”雅矢补充道：“之前也听你说过，小女和她哥哥对吧，我听藤真说小时候吵吵闹闹，甚至大打出手，其实也是一样的。”

　　一成有点惊讶，想来也许确实如此，小时候见到邻居家姐妹俩大吵大闹他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也许不可思议的人是他。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战胜不了记忆当中那个抱着妹妹失望看着争吵不休父母的那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依然不停地告诉自己一个人就很好，怨偶两个字很可怕。

　　“不过……”雅矢挠了挠头又问道：“不过你昨天这些事情和一之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昨天非得被安排了去复查这个戏码？”

　　“你怎么知道？”一成有点吃惊，明天才上学，他们应该还没碰头呢。

　　“他昨天来我这儿吃下午点心了。”雅矢笑道。

　　一成笑着摇了摇头，聪明人有聪明人的麻烦，有圆谎的能力，也有刨根问底的能力。他解释道：“我昨天和她们说了要训练的，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画室那边，那我只好说请假陪一之仓去复诊，一之仓说婉拒了所以我空闲了才去找她哟……”

　　“哈哈……那还真是很巧，刚说完就遇见他……哈哈哈哈”

　　“别哈哈了，我觉得她也许喜欢的是沢北哟。”一成继续苦着脸。

　　“哈？那这丫头眼光也不怎么样，光会看脸！”

　　“别闹，看上你就算有眼光，能识别内在美了？”一成不屑，即便是小女真的喜欢上了沢北，他也不喜欢听别人批评她。

　　“不过我觉得不像。”雅矢正经说道：“我不觉得她会喜欢沢北，怎么说呢……她看他有种看小孩子的意思，和她看美纪男没什么两样。”

　　“有吗？可是沢北真的很帅，喜欢他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给他写信哟。”

　　“嗯……”雅矢想了想，确实如此，即便幼稚如小学生，喜欢沢北的女孩子那真是铺天盖地。“不过……”雅矢神神秘秘地望着他：“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没有哟。”一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懒得猜。

　　“你今天说话，又开始加‘哟’的尾音了哟……”雅矢挑了挑眉毛，笑得暧昧。

　　一成愣了一下趴在桌上：“好像是哟……”

　　一成自小就有些奇怪的习惯，譬如经常性会有奇怪的尾音，“哟”就是其中一个，当“哟”频频出现的时候，有可能他高兴，也有可能不高兴，总之，心态并不十分平静。

　　两个人絮絮叨叨了一下午，什么结论也没有，只是吃了好几份和田妈妈端来的曲奇和茶酥，这次的曲奇成功多了，不那么甜了，原是一成最爱的巧克力味，但他却觉得吃得嘴里苦苦的。

　　县选拔赛阶段藤真越发忙碌了，翔阳不是山王，并没有那样绝对出色的实力，所以队员们非常重视，每天起早贪黑参加训练，即便学着一成的样子刻意多吃一些，但藤真仍然又瘦了一些。小女羡慕地看着他，明明已经吃得多许多了，他却还是这样纤细。

　　见小女盯着自己眼神闪烁，藤真困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小女看了一眼正在吸着吸管努力喝牛奶的哥哥答道：“羡慕你轻盈纤细的体型。”

　　藤真的牛奶差点喷出来，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说真的……你确实要控制一下，不要再长胖了……现在……现在还勉强凑合。”

　　妈的，什么叫凑合，还是勉强凑合！

　　小女不满地瞪着藤真，他又找补道：“当然……其实现在也还不错，总有人会喜欢这一款的……”

　　小女一拍桌子，起身不理他了。伤自尊了，什么叫总有人喜欢这一款的，好像她又多么不堪入目一样……

　　藤真看着她圆嘟嘟的背影，心道小猴子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成小肥妞了，前几天放学的时候，花型还悄悄和他说过小丫头变化有些大过头了，是时候该提醒一下了。花型的妹妹也不苗条，因此他历来对女孩子还是很宽容的，但看着小女，他依然忍不住开口评价，显然是觉得真的值得重视了。藤真有点担忧，万一以后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男孩子牵起美丽苗条女孩子的手，那是多么叫人悲伤的事情。

　　第二天上学路上小女仍然不怎么搭理藤真，他想了想虽然她不爱听，但作为哥哥的责任感还是让他硬着头皮开口，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之前听你说山王他们来了个特别帅的新生？”

　　“嗯，是啊。”小女气呼呼答道。

　　“那个，那个男生很受欢迎吧？”

　　“当然，收到许多情书，比你当初受欢迎多了。”

　　被她怼了一句，但他并不介意：“那他有喜欢的目标没有？”

　　“有吧……他好像看上了球队经理吧。怎么啦？”小女有点不明白，今天藤真怎么突然关心起了沢北。

　　“哦……”藤真有点明白了，他似乎觉得这周从秋田回来小女就不太高兴，想必是因为那个男生？他心里叹了口气，小女真的挺可爱的，只是容貌上并不十分出众，真是可惜，喜欢的男孩子可能并不喜欢她。他想了想兴许能向一成打听一下，也许他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