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无限］》故时暄

13、爱的回旋曲（2）

　　系统端着的毕竟是个铁饭碗，没那么容易丢。即使叶利兹·安失业了，它也不会失业。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叶利兹·安认命般坐回座位，倾听下一首乐曲。既然确定了台上有玩家，他自然不能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欣赏上，而是分出了一大半精力去观察演奏者们。他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嫌疑人，那是一个大提琴手，他在拉动大提琴的时候，和其他琴手不统一。别的琴手向左拉动琴弦的时候，手肘会微微上扬，而他的手肘却是往下沉的。体态错误，对于NPC来讲根本不存在，所以那个大提琴手只能是玩家。
　　“系统，我要怎么代替他成为大提琴手？”叶利兹·安单刀直入地问，“我是要代替他没错吧？这个游戏是随便代替一人还是有对应名单的？”
　　系统默默给叶利兹·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泪流满面地回答：“有对应名单的……玩家叶利兹·安大人，您所对应的不是他。舞台上还有三名玩家，其中一名是您对应的。”它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蹦了一句废话，迅速逃离案发现场，留下叶利兹·安一个人思考自己的对应玩家是谁。
　　演奏仍在继续。
　　剩下的三个玩家明显更有经验，藏得极其隐蔽，叶利兹·安盯着乐团里的每个人看了又看，就是找不出一丝破绽。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个“爱的回旋曲”推进下去啊！他有些无语，认命地观察下去。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是一个吹小号的人，他的小号在演奏时和他的手指动作有出入，按下去的音和吹出来的音完全不一样。这明显是系统自动修复的结果。叶利兹·安暗暗感谢自己被强化过的1.1的视力，再次向系统发问：“我要代替他吗？”
　　如果系统有头，这时候应该摇成了拨浪鼓。它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哀怨道：“并不是。玩家叶利兹·安大人，您真是好心，但是请找找自己需要替代的人吧！”
　　叶利兹·安睨了它一眼：你以为我想？我一个个发现的，运气好才能找到我的对应玩家，但我运气不好啊！
　　系统唯唯诺诺地退下，思考统生：它不会今天就被磨砂吧……介个玩家好阔怕！！！
　　舞台上还有两个玩家没有被发现，第三曲却接近尾声。剩下的那两个玩家简直是老油条级别的，任台下观众千观察万打量，就是找不出来。指挥者感受到身后探寻的目光全数锁定在乐团里，不由得无声地轻笑一下，笑意不及眼底。离旧世界的玩家果然有不少蠢货。舞台上，舞台上，指挥台难道就不是舞台了？没有别的指挥者衬托，他不容易被发现动作问题，但这也恰恰是他被列入怀疑名单的最大证据。但凡脑子能拐个弯，就能想到这一点。他想到这里，又入戏地指挥下去。
　　叶利兹·蠢货·安此刻也在头脑风暴。乐团里的每个人他都观察了好一阵子了，有端倪的那俩他已经锁定，其他的没有突破口的人他也仔细观察过了，没什么问题。舞台上真的还有两个玩家吗？
　　电光石火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指挥台上那道瘦削笔挺的身影。
　　某个蠢货醍醐灌顶。是啊，指挥者啊！没有第二个指挥者，哪怕他当场OOC也没什么人能看出来啊！而且他还是背对观众的，根本不用做表情管理啊，保证自己的双臂跟随节奏挥动就好！这真是个相当容易扮演且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色。毕竟，他站的地方叫“指挥台”，没人会把指挥台和舞台联系到一起。
　　指挥者一怔。他感到一道目光闪电般扑向自己的后背，牢牢地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嘴角再度翘起，他决定收回“观众玩家是一堆蠢货”的话，里面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询问自己的系统：“你知道那个在观察我的玩家是谁么？”他的系统办事效率极高，一秒回复：“大人，那个玩家叫叶利兹·安，一级正式玩家，这场游戏结束升到二级。无小队，无从属……”系统接下来关于叶利兹·安的个人信息的播报全部被绑定玩家无视，它的绑定玩家在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
　　“叶利兹·安是吗？怪有缘的，呵呵……叶利兹·安……”
　　当事人叶利兹·安却没有那么丰富的心理戏，他直来直去：“系统，我要代替那个指挥者吗？”系统正想否定自己愚蠢而固执的绑定玩家，瞄了一眼名单之后又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它的沉默给了叶利兹·安回答，看来他就是要替代这个指挥者！系统心里五味杂陈，颤巍巍地开口：“玩家叶利兹·安大人…他…是您的…目标人物……”然而它的绑定玩家心情正好，没有理它，而是哼起了小曲，随后又开始查询指挥者要怎么指挥等一系列教程，俨然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首乐曲结束，各个出入口再度洞开。齐珉和另外两个玩家争先恐后地向门外跑，叶利兹·安却逆着人群，向舞台走去。他的任务进入了下一阶段：谈恋爱。
　　额…和他想的有点出入。他是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是玩家没错，但他没想到，这玩家也是男的！也就是说，为了任务，他要和一个同性谈恋爱？！！！
　　笔直笔直的叶利兹·安觉得，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掉了。
　　鉴于任务在身，他还是决定好好完成任务、结束游戏。谁叫这个游戏是他自己选的呢。做好心理建设后，他大概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队友兼“爱人”，对方比“指挥者”那个身份的原主高一点，看起来在台上的时候有进行特殊易容。人很白，一双桃花眼可以说摄人心魄，眉型挺拔又俊秀，脸部线条流畅，勾勒出一个完全能称为万人迷的绝世脸。这个玩家也很高，虽然没有某个一米九几的人高，却也有一米八几的样子，腰一看就很细，修长的双腿让他本就十分吸睛的身材坐出了一种矜贵的气息。
　　叶利兹·安：……靠，输了！话说他有点眼熟？
　　假如他进游戏之前能稍微做点恋爱方面的知识储备，现在也不会是这种尴尬的局面。对方似乎没有要开金口的意思，于是叶利兹·安决定先发制人。就在他快要将第一个音节吐出来的时候，对方居然说话了：“你好。又见面了，叶利兹·安。”
　　没人能明白叶利兹·安此时震悚的心情。他还没自我介绍呢，跟齐珉聊天也用的是假名，这哥居然直接就这么把他的真名报出来了！但是听着自己的名字由那么一个慵懒的嗓音认真清晰地念出来，那种感觉还不赖。至少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得到了救赎，现在除了对面那个人，没人的声音能触动他了！笔直的叶利兹·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对方掰弯了一点！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叶利兹·安赶紧在心里念了几句无厘头的话。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一中第一钢板，直的程度堪比白桦树，怎么会弯呢？！平息了心情之后，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戒备。
　　对方哑然失笑，继续对话：“我叫黎响。看样子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入游戏了，咱俩要不要合作？”黎响的态度并没有外在那样冷淡，主动提出了合作。叶利兹·安看着伸向自己、悬停在空中的玉白手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自己的手，和对方握了握。虽然感觉自己弯了一点让他有些不爽，但是对方这种直击重点的性格，他很喜欢。
　　“合作愉快。”叶利兹·安略显磁性的声线和对方懒懒的蜜嗓重合，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