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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叫陆商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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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林攸晏视线由暗转明,耳边有急促的咳嗽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安饶的。
付昇正一脸焦急自责地看看自己再看看安饶,仿佛一个内疚又焦头烂额的蚂蚁,林攸晏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轻笑。
再转头,身旁是浑身同样湿漉的黑衣少年。
“是你救了我们啊,谢谢。”林攸晏因呛水而沙哑的嗓子还未完全恢复。
“阿晏,没事吧,吓死我了,怎么回事你们俩,那么浅的水也能呛水?”
“你说说你也是,安小饶,都告诉你多少回了你没事别去太深的区域,你属猫的,天生和水相克你不知道啊。”
“不过也是,我是不是耳朵有毛病了,那么大声响我都听不见!”
付昇看来真吓坏了,絮絮叨叨把三个人包括自己都数落一顿。
“也谢谢你啊,救了我两个发小 !受在下一拜,待会去我家一起吃个饭!”
得!在场的最后一位也没被落下。
林攸晏觉得好笑,又转头看向黑衣少年,郑重地说道:
“谢谢你,刚刚村头才遇到,没想到这会儿都成了救命恩人了,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呢。”
黑衣少年先是对上林攸晏的视线,后又扫过付昇一眼,再次看向林攸晏时回答道:“不用谢,我叫陆商青。”
“商青啊,名字很好听,我叫林攸晏,那个落水的叫安饶,那个没落水的叫付昇,作为救命恩人赏脸留下来和我们吃个饭吧!”林攸晏真诚地发出邀请。
“咳咳咳~是啊!是啊!青哥!我妈烧的红烧肉很绝的,付阿奶做的蒿子粑粑也香,还有啊 还有啊,林阿奶的糖醋鱼也是我们村鼎鼎有名的。”脸上还些许苍白的安饶也急忙和陆商青说道。
“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陆商青倒是一脸平淡,既没有因林攸晏三人的盛情相邀而喜悦,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不好意思。
林攸晏一时愣住,不过也理解陆商青的选择,本就是陌生人有防范也正常,况且从自己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他的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丝烦躁,也许本身就不是爱与人交流的性子。但是即便萍水相逢也能施以援手,从这点看他本质还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
“也对,天色已经不早了,K301末班车恐怕也快到了,我们送送你。”林攸晏选择尊重陆商青的选择,也就没有再劝。
安饶倒是还有些失望,耷拢着脑袋,脸上和头发上都是水珠,再配上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倒真想一个落水的狗子。
“啊......青哥你就要走了啊,我都没办法报答了,可以留下来住一晚吗?”
“是啊,救了阿晏和饶饶,以后就都是朋友,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付昇附和道。
林攸晏看到陆商青盯了一眼付昇,敏感如林攸晏又从中感觉到了一些类似“烦躁不快”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逝。
“顺手帮忙而已,没事的,我走了,不用送。”陆商青说完转身欲走。
“唉!商青同学,要不加个好友再走吧,以后也好联系。”林攸晏这时叫住陆商青 。
出乎林攸晏预料的是,陆商青这回倒是没有拒绝,反而直接走近林攸晏报出了自己的□□号,末了还小声地轻语道:“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说完后深深看向林攸晏。
林攸晏看着幽深的黑色眼眸一时愣怔,但没过一会那双眸子就看不见了,随着他的主人一起朝着红霞下移动而去。
三人望向陆商青离开的背影一时安静 。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似乎貌似对我付某人有点点敌意?”付昇托着腮沉沉说道。
再次惊讶于付昇的灵敏度,林攸晏再次与付昇有着相同的直觉。
其实昨天老杨身后出现了小女孩的身影,付昇应当是没有看到的,可为什么每次他都能和自己保持同频,林攸晏确实有些好奇。
但是林攸晏并没有直接询问付昇,一来,付昇并未和自己讨论那件事;
二来,林攸晏自己都没法解释那些事情,好像突然最近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幻像。
从那个奇怪的梦开始,好像周围的某些情况事物再发生着难以预料的改变,就像今天自己在水底下看到的一样,若不是没有喝酒,林攸晏都怀疑自己喝大了。
“青哥那么好的人,看你不顺眼的话一定是你自己的问题!”安饶愤愤不平道。
“我说饶饶,你这样说就伤人了啊,我们认识多久,你们才认识多久,这就开始帮外人了?”付昇有些小委屈。
“可是我青哥都知道听见声音来拉我一把,有些人都没见过来搭把手,差点害得我和阿晏一尸两命!”安饶继续愤愤不平。
“我那是真没听见!说来也奇怪,那么浅的水坑,怎么你就能给自己弄沉底了呢?而且我竟然完全没听到声音,”付昇愈发觉得奇怪。
“我要是听到了声音,不救你就算了,我还能不就我家阿晏?”付昇现在也完全想不通。
“付狗,后一句话可以不用说谢谢。”安饶改愤愤不平为怒火中烧。
付昇忽视掉安饶怒目圆瞪的模样转头试探地问林攸晏:“阿晏,你当时看清楚什么情况了吗?”
林攸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也不想和挚友撒谎。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看清了,好像安饶的脚被什么缠住了,可能是暗流吧。”林攸晏说完自己都难以相信,这么浅的溪水又哪里来的暗流,但是那黑白色圆环漩涡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
“缠住我了!!!不会是水猴子吧!?”安饶惊恐地捂住嘴。
付昇一直叭叭的嘴终于也停下来了,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看安饶看看林攸晏再看看差点让自己两个好友驾鹤西去的浅水池,若有所思。
良久。
“算了,哪天我们哥三个一起去庙里拜拜吧。”林攸晏率先打破沉默,手拍了拍安饶的肩膀安慰道。
付昇陡然皱眉 。
“阿晏,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说完拿过林攸晏的手检查起来。
林攸晏的右手手指上都是血,之前由于刚从水里出来,血液被溪水稀释后的颜色倒是不引人注意,这会倒是突然显红了。
不过奇怪的是,手指上并没有大的伤口,倒像是皮肤出现了诸多针眼般大的小碎口。因此林攸晏之前并未察觉出,现在反应过来确实有点疼,应当时在触碰那黑白圆环时破裂的伤口,记忆中的灼热感和酥麻感逐渐复苏,仿佛提醒着林攸晏方才的一切并非梦境。
林攸晏看着自己右手陷入纠结,这会轮到自己沉默了。
安饶也一脸痛惜地握着林攸晏的右手臂陷入自责。
“咱也别追究什么了,重要的是我们三个都好好的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先回去给你处理伤口。”
付昇叹着气搀着两祖宗颤颤巍巍地朝村里走去。
林攸晏看到付昇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溪水,眼中有凝重,有后怕,也有一丝戾气。再转眼已然又是一片平静。
再看搀扶着自己的安饶亦是失去往日的猖獗王霸之气,像个做错事的小奶狗。
林攸晏不禁失笑,出声开解道:“安小饶别自责,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况且如果情景置换一下,是我遇到这个危险,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不是吗?”
安饶突然精神一振。
“那必须啊,我们是什么关系?”
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