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两巾

2、骤雨初歇

　　“老乞丐，这地方有个大床，有大棉被。能把我从头到脚整个裹住那种，而且有个大窗户，不会像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很黑，而且能闻到果香呢！现在快入冬了，这不知名的果子竟也结的这般喜人。”
　　“嫣儿姐姐说陌峥大哥疏于打理，想来是信口随便找个理由给我们生活。姐姐心地真好。”
　　小乞丐把老乞丐接来带他参观他们的新家。对，让他感觉到家的地方。
　　“老乞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摘个顶大个儿的果子。”说罢便飞奔出去。
　　此时这老乞丐内心却泛起波澜，
　　“陌峥，莫不是传闻中的那位？自我遭发妻背叛，双目失明，武功尽废。之所以挣扎求存是为了传我家族剑诀，本想将小云抚养长大，将家传剑诀传承下去。怎奈小云尚且年幼，我身体也每况愈下，怕是命不久矣。”
　　“若是传于这陌峥倒不失为一个选择，也不算辱没这剑法。却不知这陌峥可真如传闻中侠肝义胆。需找机会试探一下。”
　　此时小云已摘了果子回来。
　　“老乞丐，你尝尝，这果子可甜了！！我刚吃了好几个了。”
　　说罢将果子塞到老乞丐手里。拿着柴刀削一根木棍，怎奈柴刀不甚锋利，进展不很顺利。但还是埋头苦干并说道：
　　“老乞丐，这房子周围挺清净的，我给你做个拐杖，你没事儿了可以到处走走，还可以自己摘果子吃呢。我明天出去卖果子给我们换些粮食，就是不知道该卖什么价钱。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我明天给你烧水洗澡洗衣服，我们再睡床上，别把好哥哥好姐姐的屋子弄脏了。”
　　“小机灵鬼，等你明天烧水，我屋子早就已经脏了。”嫣儿笑骂道，后面跟着提着两大桶热水的面带笑意的陌峥。
　　“走，小云子，跟姐姐我去采些果子，明早给你做果粥，你陌大哥最爱吃的。让这糙汉子帮老人洗澡。”
　　“嫣儿姐姐，还是我来吧。不麻烦陌哥哥了。”小云忙挥手拒绝。
　　哪知嫣儿直接揪着小云的耳朵说道：
　　“你以为你陌大哥为什么那么乖？因为他本来就很听话吗？不，因为打不过我啊。你这小家伙添什么乱，你还没那水桶高。”
　　小云赶忙讨饶，恭顺无比。心道
　　“原来，陌大哥的日子“水深火热”啊。不过，嫣儿姐姐这样的好姑娘，怕是他也乐意被“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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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峥注意到老人手上的茧，作为使剑之人，只是一眼便知这是常年练剑练剑所致。且一定是高手。正欲问询却想到：
　　“老先生双目失明，纵是爱剑如命，怕是已经不能动武。且失明双目一看便知是他人所为而非先天如此，便不提起他的伤心往事了。”
　　自己爱剑如命，想到此处发出不免一声长叹。
　　老乞丐明知陌峥看到自己手上的老茧必会盘问，却不想他竟欲言又止，莫不是有更大图谋？但自己改头换面三十余年便是亲生父母也决认不出自己。谁又会对一个老瞎子欲擒故纵，还是自己漏了什么破绽。
　　洗罢穿戴整齐之后老乞丐已有赴死之心。
　　“将军，可是要问些什么？老朽与小云承两位如此恩情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啊，刚我想问老先生名讳，却不知如何开口。”陌峥道
　　“老朽复姓独孤，单名一个念字。苟活至今已逾了花甲之年。恩公叫我独孤老儿便好。”
　　老乞丐迟疑片刻还是道出真正姓名，毕竟眼前此人武功高强，那女子更是深不可测，小云亦在其掌握之中。
　　他们若未听闻过我自然最好，若是已得知我的身份，贪图家传剑谱。我若还有隐瞒，小云那孩子必遭不测。
　　“可是三十多年前纵横江湖独孤前辈？”
　　“正是老朽，将军可有疑问？”
　　独孤念不觉声音变冷，称呼亦有了变化。
　　陌峥似是不觉哈哈大笑，说道：
　　“末学后进陌峥，拜见前辈。今日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独孤念一声长叹心道：罢了罢了，一本剑诀怎抵得上这个孩子的命，只愿这对煞星能放过这孩子。
　　思索间那陌峥却笑着说：我常常抱憾，在我闯荡江湖时，江湖处处都是您老的传说，我憧憬的紧却无缘得见。不想今日相逢，真是缘分。待会我带前辈一起偷偷喝两杯，谈谈江湖事，可别让吾妻知晓，她会把我私藏的酒都扔了的。”陌峥说到此处神色略微紧张，张头向果园望去。
　　独孤念有点懵，这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不应该是剑架在脖子上逼我说剑谱所在吗？
　　难道酒里有毒，那也要等我说完剑谱啊！
　　还不让我告诉那女子，听那语气不似想要独吞，好似真是怕那女子砸了他的酒壶。这……这什么人啊！世道已经变了吗？
　　“老朽孤独念，绝世高手孤独念！”老乞丐说道
　　“晚辈知道啊，如雷贯耳啊！”
　　陌峥心道：此事人尽皆知啊。前辈特意告诉自己，怕是如今目盲无法动武，别有心酸无人诉说。自己耐心听着就好。
　　“老朽家传剑诀，绝对的第一剑诀。”老乞丐又吼道。
　　“是啊，江湖传闻独孤一脉有无上剑诀，据说还有短暂突破武道极限的契机！”陌峥附和道。
　　“那你不想得到吗？”老乞丐要抓狂了。
　　”肯定想啊。“
　　”那你问我要啊！我给你啊！“
　　“江湖传闻，此剑须赤子心性，无畏无惧方能练成。晚辈看小云便挺合适，晚辈被妻子欺负的久了学不会的，侥幸学会，内人还是照样欺负，对晚辈没什么大用。晚辈的武功保家卫国够用了，难道非要争个天下第一？况且晚辈此前杀气太重，她十分不喜，这便更不能学了。晚辈今日如果因为贪欲要了前辈的秘籍，岂非趁人之危？剑心有损，这剑法更练不成了。前辈莫想太多，安心在这里住下！晚辈与内子也都是如小云一般的身世，会待他如亲弟弟一般的。
　　老乞丐听到此处不由恸然，
　　”妻子欲得其家传剑诀在饭菜中下毒，自己强行运功废了全身功力，虽然侥幸逃出还是被伤了双眼。近三十年来东躲西藏，为这剑诀不落小人之手。却不想世间有如此……一言难尽的人，更羡慕世间有如此恩爱夫妻。”
　　“老乞丐，原来你以前那么厉害啊”小云与嫣儿已经回来，趴在窗口听他们讲话。
　　“好你个陌峥，还背着我藏酒，今天不把你打服了，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木嫣气呼呼说道。
　　“我知道，因为分了夫人你的美貌！”陌峥求生欲很强。
　　“呦，在哪听来的？还挺顺耳的”嫣儿问道。
　　“酒馆儿……”陌峥暗暗叫糟，得意忘形说漏嘴了。
　　……
　　木嫣“携”陌峥离开，小云想缠着老乞丐讲故事，但想到明日还需早起卖果子便窝在床上一角睡着了。老乞丐躺在三十多年来未躺过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