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真千金与未来首富HE》路大桔

25、第 25 章

　　孟秋意找到江雪的时候，她正躲在河边的树下偷偷掉眼泪。如果不是周围环境安静，细弱的哭泣声很难让人听见。

　　江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一个人哭得伤心不已，背影看起来颇为寂寥。

　　孟秋意伸手递了块手帕。

　　江雪以为来的人是江初，头也没抬，顺手接过手帕楷了鼻涕。

　　闻到手帕上的香味，她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到是孟秋意，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孟秋意四处看了看，只有江雪坐的地方比较干净，于是另拿出一块手帕垫在石头上，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江雪用手抹掉眼泪，道：“你走开，别坐我旁边。”

　　她的声音里有着大哭后的哽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孟秋意直言：“只有你这里干净。”

　　江雪不信，眼睛四望，发现确实如她所说。但依旧没有好脸色，道：“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

　　孟秋意悠悠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特意来看你的笑话。”

　　江雪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孟秋意真的承认，她心生反骨，顿时止住哭声。

　　好一会儿身边都没有声音，孟秋意扭头看过去，道：“怎么不哭了？”

　　江雪气恼地瞪了眼，哼道：“我突然不想哭了。”

　　她以为孟秋意会嘲笑她，甚至想好了怎么应对她的言语，结果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孟秋意开口。

　　她悄悄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

　　孟秋意接收到她的眼神，轻笑道：“你是等我安慰你吗？”

　　“那恐怕不好意思了，我不会安慰人。”

　　江雪撇了撇嘴，道：“我才不需要安慰。”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坐了片刻。

　　冬日的冷风吹过，吹散了江雪心里萌芽不久的情爱，她的心情渐趋平缓，眼睛也逐渐变得清明。

　　“你会怪我吗？”

　　孟秋意盯着无波无澜的河面，道：“如果不是我插了一手，你会跟他成亲。”

　　江雪侧头，看到孟秋意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经历世事浮沉后迎来了孤寂和淡然。明明孟秋意和她差不多大，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了，江雪归因于自己情场受挫，所以看别人带了一层落寞的滤镜。

　　但这种落寞滤镜让她下意识觉得不舒服，嗤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这一个不行，那就下一个呗。”

　　顿了顿，她续道：“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看清了他的面目。要真走到成亲那一步，后悔都来不及了。”

　　孟秋意扭头望着她。

　　江雪气短了一瞬，随后又梗着脖子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实话实话而已。我江雪又不是不知好歹、无理取闹的人。”

　　孟秋意嘴角上扬，抬手摸了下她的头，笑道：“我知道，以后找男人擦亮了眼睛，别轻易交付真心。”

　　她这话是对江雪说的，听起来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江雪觉得古怪，但随后被她的动作气到，怒道：“不准摸我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孟秋意收回手，道了句抱歉。

　　江雪扭过脸，别扭道：“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摸头会把别人头发弄乱，三哥每次都是这样弄乱我编的发辫。”

　　听到她提起江初，孟秋意倏忽沉默下来。

　　江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默然，顿了片刻，心不甘情不愿道：“你要真想摸我头，那就摸吧。”

　　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逗笑了孟秋意。

　　孟秋意抬手为她捋顺头发，道：“快回家吧，出来这么久，杨婶她们该担心了。”

　　虽然穿得厚实，但在外面坐这么久，她们的手都变得冰凉。

　　不消她说，江雪也想回家里坐在火盆边烤火，那多暖和啊。

　　孟秋意目送她走远后，在原地继续坐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河面，思绪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向来沉静的脸上罕见有不知所措。

　　直到又一阵冷风刮过，吹得脸生疼，她的神思才回来，起身回去。

　　*

　　江爱军说到做到，但是也给庞新觉留了一丝颜面，没有通过广播广而告之。

　　而是将各个受害家庭的主事人邀到家里来，把事实真相告诉他们。

　　冯春燕家里的强子也中了招，来的人中就有她。

　　听到江爱军的话，当即道：“我们本来以为是麻糖放太久坏了，吴知青也不知道，所以才会让孩子吃了拉肚子。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庞知青既然做这种事，那理应受到教训。如果他什么事都没有，以后只会有恃无恐，行事变本加厉。”

　　“至于怎么处理，大队长，你拿个章程吧，我们听你的。”

　　其他人也不愿轻易放过庞新觉，但他们也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敢开口。

　　听到冯春燕开了头后，他们立即附和。

　　搁以往，庞新觉可以定为坏分子，拉出去批斗。但近两年抓得没那么严了，而且上次在镇上老班长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秉持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江爱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没有头绪的时候，他喜欢抽旱烟，于是摸了烟枪出来虚虚放在嘴里，没有点烟。

　　江初敲门进来，见他们都等着江爱军做决定。他唇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道：“各位叔叔婶子们，我支个招。庞知青既然给孩子们吃巴豆粉，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放了多少巴豆粉，他自己就吃下多少巴豆粉。”

　　江爱军拿烟杆敲了他一下，皱眉斥道：“胡闹。”

　　正要骂他出的什么馊主意，冯春燕却眼睛一亮，笑道：“这主意好。他做的这事可大可小，好在他不敢做绝，没有放太多，只是让孩子们多跑了几趟厕所。我们也拿不准处罚的度，你这点子刚刚好。不过他怕是要比孩子难受的多，毕竟均分下来，孩子只粘了一点，他可是要全部吃下去。”

　　江爱军见大家都同意江初的话，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庞新觉在知青点惶惶不安等了一天后，被叫到了江家，在众乡亲们的逼视下，喝掉冲了巴豆粉的水。

　　巴豆粉的分量与他在大夫那里买的分量一样，他一个人全喝完了，于是接下来几乎没隔多久，他就要去趟厕所。

　　为了防止他去找大夫，还特意派了个人蹲在诊所看守，看守的人正是自告奋勇的江初。

　　等庞新觉整个人都虚脱得走不动路，乡亲们才放过他，准许他去看大夫。

　　江初在诊所见到他，奚落道：“这是谁啊，脸色白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绕着庞新觉走了一圈，装模作样道：“原来是庞知青啊。唉，你现在就像个被吸干了精气的小白脸，不怪我认不出来。”

　　庞新觉咬牙切齿，恨道：“这馊主意不就是你出的。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江初笑得牙不见眼，“我当然很满意。”

　　他打量了下靠在门框的庞知意，道：“倒是庞知青，不知道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庞新觉没有力气，身体重心完全放在门框上。本是严厉的语气，却因为声音虚弱，没有一点气势，活像个被拔光了指甲的病猫。

　　江初挑眉，道：“一码归一码，你不过只是抵消了投喂巴豆粉这一件事。”

　　“我还有什么事！”

　　庞新觉不想和他废话，恢复了力气后，便站起身进诊所。

　　在他即将踏进诊所的时候，身后响起江初的声音。

　　“你不会以为你欺骗我妹妹感情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江初嗤笑一声，“今天看在你体弱，暂时没和你计较。不过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不久之后，庞新觉知道他的计较是什么了。

　　自这件事后，他在红星大队的名声比何雨还差。心狠手辣、小肚鸡肠、骗小姑娘感情的标签贴在了他身上，村里的姑娘们看到他就像看到什么瘟疫一样，立马绕道而走。

　　分给他的活也比别人多，他现在宁愿没人和他组队。

　　一旦是多人合作的活计，那些人理都不理，把活全丢给他就走了。他上前去理论，只会受到一顿奚落和白眼。次数多了，他也认清事实，只能自己把活干了。

　　因为没人会为他主持公道，如果他不做，就没有工分。

　　年前最后一个月，村里要把鱼塘里长大了的鱼捕捞上来，也要开始杀猪了。

　　今年鱼苗活下来的多，每个人分了一条鱼，知青也能分到一条鱼，只有他没有。

　　他只能看着别人的鱼肉望梅止渴。

　　杀猪是全村人一年到头最开心的事，这意味着年关将近，他们也能吃到猪肉了。于是杀猪那天，全村人都在，包括庞新觉。

　　庞新觉想上次鱼没分到，他认了，这次猪肉怎么也该给他分一点吧。

　　村里养了三头猪，全杀了后，每户人家分到八斤猪肉。

　　知青点只分到七斤，江初将猪肉递给王大力，道：“因为庞知青不能算在里面，所以你们少分一斤猪肉。”

　　他这意思就是说庞新觉没有分到猪肉，没有肉吃。

　　这句话就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庞新觉压在心底许久的怒火。

　　他怒不可遏道：“江初，你别把事情做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