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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任务。”
      埃维克平静道,此时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笔挺地站在晋汀面前。
      任务,什么任务?
      晋汀和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融合,记忆有不少缺漏,尤其是关于埃维克,仿佛有意遮掩一样。所以晋汀并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埃维克说得这么模棱两可,让任务看起来像是他的私行;但他又没有隐瞒,也不排除这是二人达成共识后的结果。
      如果真相是后者,那晋汀贸然追问可能会招致埃维克的怀疑——他现在还不能让埃维克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易主,毕竟埃维克让他捉摸不透。而且埃维克此时的客客气气都是原主的面子,如果让他存了疑,或许要生变故。
      于是晋汀装作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后结束话题。

      埃维克没有起疑心,但是却问了个让晋汀一愣的问题:
      “需要我换洗一下后再给您吗?”
      晋汀没读懂埃维克此话的意义。不过埃维克既然给了他选择,那么晋汀怎么回答应该都问题不大。
      “我无所谓的,随你心意吧。”
      不论原主对埃维克是什么态度,晋汀都准备对这个家伙怀柔——虫族的尊卑颠覆了他原本遵循的秩序,出于懦弱的本能他无法以弱凌强。
      被压迫的弱者爆发的力量不容小觑,那强者只会更加危险。

      埃维克对晋汀的回答感到惊讶,但也仅持续了一秒钟,随后他低下头,没再回复,思忖片刻后,竟然站在原地开始……宽衣解带?!
      晋汀的面部表情渐渐扭曲——见面脱光是什么虫族的礼仪吗?
      这虫想干什么?
      明明埃维克只是在脱衣服,明明他才是雌虫,身材比他小了一圈的晋汀却有种要被侵//犯了的恐惧感。
      很快,埃维克便□□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说真的,埃维克生长的相当无可挑剔,完美的身材、流畅的线条,仿佛充满力量感的古希腊艺术作品;灰蓝色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遮盖,藏在垂落的黑色发丝下让人想起蚌壳里的珍珠;他极为白皙,让人很难想象他的本体是通体逡黑的甲虫。
      这人肃穆到像一把军刀。

      埃维克缓缓逼近晋汀,明明没有展现出任何侵略性,晋汀的手心还是被冷汗浸透——生理性的恐惧很难克服,如果不是理智拉扯,他一定会夺路而逃。
      抵达晋汀坐的位置,埃维克缓缓跪在他的椅侧,虔诚而小心地把自己的头搁在晋汀的大腿上。
      皮肤的温热传遍身体,晋汀却像是被电了一遍,反射性地颤抖,他感到呼吸困难,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在屏息。
      埃维克熟练地在晋汀腰侧落唇,手缓缓向重要的地方进发,动作轻缓而虔诚。晋汀头都要炸了,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家伙好像是要服侍他啊!
      怪不得要问问自己需不需要换洗一下。
      晋汀就该让他去洗洗的!

      就在埃维克的手触碰到的那里一瞬间,晋汀的忍耐抵达了极限,他再也无法端坐,如坐针毡般从椅子上猛的弹开,连退三步后背靠墙壁粗喘。
      他的视线有点发飘,但还是看得到埃维克的错愕:他还跪着,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光里不解和低落流转,手也悬在空中,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晋汀突觉大事不妙——看样子原主和埃维克应该没少做这些,那么他现在表现得如此反常一定会招致怀疑。
      可是他又的确无法与埃维汀过度接触——他的身体、呼吸,甚至就连影子都让晋汀焦虑紧张。
      “埃维克,我不想隐瞒你,”晋汀喘了口气,头脑一热生编道,“就在今晚,我发现我不举了,不举,你能懂吗,嗯?”
      “……”
      埃维克僵住了,被晋汀一句话硬控了十秒。十秒后,他才迟缓地开口,说着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这就是您今晚提前回来的原因吗?”
      这家伙……这似乎在企图联系上下文理解晋汀?
      ……嗯?埃维克知道他今晚是去干什么了啊。
      “是的,我感到非常痛苦。”
      晋汀故作悲切道。
      或许是过度的不解,晋汀感觉到埃维克的精神出现了不稳定的征兆,于是他马上向埃维克输送精神力,不过相比于安慰,更像是sss级雄虫的精神控制。
      晋汀本以为埃维克还得再接受接受,却不料他只是看了看晋汀确实瘪瘪的□□后便站起身,向晋汀欠身行礼,一板一眼道:
      “我会为您保守秘密。”
      “……谢谢,以及,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吗?”晋汀松了口气,试探着道。
      “好。”
      埃维克飞快穿好衣服,沉默地离开了。

      危机解除,晋汀缓缓瘫在地上。他知道□□对这个种族的重要性,但本以为敢夺权的军雌肯定精神觉醒、反对压迫,多半会把他当做安慰棒——晋汀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反而要来讨好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不举”确实是个一招见效的说辞。毕竟,面对着高大威猛的雌虫,哪怕帅成埃维克那样,晋汀也真的立不起来——别说立,他真怕哪天吓尿了。
      不过……埃维克对此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晋汀作为身体弱不禁风的雄虫,只能依靠精神力和繁殖压制强大的雌虫,现在突然少了一层枷锁,摄政多年的埃维克竟然没有展现出一丝野心勃勃。
      难道他不想篡位?还是装的太天衣无缝?

      没琢磨太久,晋汀又敬业地回到座位,继续看起了书——既然这些事想破头也想不出来,那不如去学习。他现在欠债累累,得尽快做出点动静。

      早晨,晋汀揉着酸痛的眼睛推开门,经过一夜苦思,今天,他要在这盘复兴帝国的棋盘上落下第一枚棋子,不过布政需下军令,军令信号发射塔由埃维克控制,晋汀还得求人。
      然而,令晋汀大吃一惊的是,一打开门,他便看到了换洗干净后坐在门口,抱着刀,戍卫着卧室的埃维克。
      谁家摄政军雌给傀儡雄君当门卫啊!
      这虫的脑子到底开化没开化!?

      埃维克看到晋汀马上站了起来,飞快地整理了自己后,在晋汀面前立正,然而晋汀却退了一步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一直坐在这里?”
      “是的。”
      像个……看家护院的狗狗。
      “为什么不找个房间休息?”
      “因为您也还没有休息。”
      “……谢谢。”晋汀失笑,心说好小子,我习惯了天天熬大夜,这么搞,以后有你好受的。
      埃维克摇摇头,有了去意。
      但是晋汀有话要说:
      “埃维克,等一下,还记得我做昨晚和你说的吗?呃……我对雌虫失去了兴趣。”
      “记得。”
      “事发突然,那个结论是我头脑一热得出的,你走后我思考了一夜,觉得或许没那么严重,只是我该换个口味了。”
      “……”
      晋汀想试探埃维克的反应,但他就像块木头一样无懈可击,晋汀只好接着道:
      “所以我想举办一次选美大赛,只面向亚雌的,为我的会所增添一些……新鲜血液,天天看你们这些大块头,我真的腻了。
      你觉得怎么样,埃维克?”
      此时的晋汀扮演着被权力架空的荒诞雄君,于是他的政治目的必须包装成符合气质的样子。

      “我去安排。”
      埃维克没有想法,埃维克只会服从命令。

      晋汀装作满意地点点头,略过埃维克离开了。因为和壮汉交谈带来的紧张,让晋汀没有注意到那长久地落在他的背影上的、来自埃维克的目光——五味杂陈,仿佛要在他身上凿出个窟窿。

      忽然,已经走远的晋汀回过头,埃维克一愣,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哦对了,埃维克,帮我向八方修路,设置八个赛区,赛区胜者取八,从这几条路送到王城来,”晋汀莞尔一笑,面对着埃维克的不解,解释道,“我想讨个‘八方来子’的好兆头,你也知道,倘若我真的丧失了生殖能力,这对虫族来说是么多大的灾难。”
      “好。”
      昏君的名头这点最好,不管你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属下都见怪不怪。
      为了身心健康,晋汀必须减少身边雌虫的数量,这是晋汀的出发点,但这场比赛的作用远远不止一个。

      走出去很远,晋汀才反应过来——他的原计划是找埃维克谈完事情后就回房间,但刚刚逃离壮汉的本能牵着他走,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如果现在就回去,万一撞见埃维克又是一场应付,晋汀想想就头疼。

      于是他决定去花园找个远离雌虫的角落坐会儿再回去,他随身携带着书,不至于干歇着浪费时间。
      他的私人花园内四处是干活的低级雌奴,这些虫通常都是F级,智力水平不高,用作劳动力刚刚好。
      因为过于木讷,他们大多按照路径上信息素的规划做着周而复始的工作,晋汀只要避开信息素路线便能摆脱这些壮汉。
      于是晋汀规避着,一路来到了花园的东北角——这儿有个相当大的废弃园圃,并没有雌侍打扰。
      走在这杂草半人高的地方,有如出入仙境。
      园圃东边有个年久失修的秋千,木搭的,看起来很不坚固,但这是唯一能歇脚的地方,晋汀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上去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通宵过度疲惫的缘故,书上的字迹很快便成了蚂蚁乱爬,晋汀企图强打起精神,却越发感到头痛欲裂。
      捏了捏鼻梁,晋汀叹口气后放下了书本,不得不暂且眺望远方缓和。
      远处半人高的野草被风吹得摇曳,当野草被风卷得极低时,其间似乎有几道黑影显露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藏在那里。
      晋汀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好奇心作祟,站起身缓缓朝着发生异样的方向而去。

      然而,走得越近晋汀越发觉得不对劲,最明显的就是他竟然感觉到渐渐增强的陌生精神力——雄虫的精神力。可是整个帝国的雄虫都被晋汀“妥善集中安置”,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伴随着精神力向晋汀袭来的,还有愈发严重的头痛。他不知道二者有没有关联,但出于安全起见,好奇心到此为止晋汀还是停住了脚步,沉吟了须臾后,一步步向后退去。

      诡异的是,他每眨眼后,眼前飘摇的野草便似乎矮了一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被削低,像是被地面吞噬一般,那些神秘的黑影也因此渐渐浮出水面……
      此时的晋汀头痛到无法承受,视线随着答案的揭晓变得愈发模糊,温和的风声此时在他的耳边早已变成悲惨的哀嚎,凄厉地咒骂什么、警告着什么。
      尽管什么都看不清,晋汀还是看到不远处那些黑影渐渐被具化出人形,动了起来,在杂草的缝隙间拼命地挣扎。
      拨云见日般,那些黑影竟忽然被赋予了面目——一张张人脸——狰狞的、痛苦的、不甘的神情让它们的五官扭曲到可怖,大张的口仿佛漩涡,企图将晋汀吸进去。
      攻守易转,挣扎的变成了晋汀,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无形的大手拉入深渊,于是他只能拼了命地挣扎,疯了一样地捶打,直至视线彻底模糊。

      【晋先生,检测到■■入■■■■,请■■您是否已购买■■■。】

      系统四倍速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尽管什么也听不清,但晋汀还是获得须臾清醒,猛的睁大了眼睛——于是就在此刻,他终于与那混沌的黑影对视,一切模糊在刹那间变得无比清晰——
      晋汀看到满脸是血的男人,背后挂着折断滴血的翅膀,正用破碎的手死死抓着他!他的身材和晋汀差不多,精神力四向逸散,很明显是只雄虫!
      这只雄虫和他身边无数只雄虫一样,下半身被埋进土里,上半身在空中无力地摇晃挣扎,晋汀无法确认他们此时是死是活,但敢确定这是一场酷刑。
      晋汀无暇思考为什么这些人会变成这样,因为那抓着他的雄虫在不停攻击他。为了抵抗,晋汀的精神力倾盆而出,暴虐地将男人的动作压制,但视死如归的男人并没有就此罢休。
      在求生本能下,晋汀拼命挣扎,源源不断释放着精神力企图逃离控制,可是抓着他的手是那么不依不饶,他却渐渐因体力不支感到天旋地转。

      就在晋汀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瞬间,一声低沉的嘶吼猛地撞进他的颅腔,仿佛一道从天而降的霹雳,划出明晃晃的一刀——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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