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以赴盛夏》瑜初瑾

10、第10章

　　这一巴掌两人让都愣在了原地。

　　李丽娟气得浑身发抖，手停在半空中，仿佛定住了一般。

　　顾彩华神情显得有些尴尬，她实在没想到只是要个钱能闹出这样的事儿。

　　“进屋！”李丽娟呵斥顾漾，颤抖着手一指房间。

　　顾漾使劲掐紧手握拳，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径直朝着对面的房间迈步。

　　“弟妹，你干嘛打孩子啊……”关门的那一刹那，顾漾隐隐约约听见顾彩华劝慰的声音。

　　门彻底关闭的同时，眼泪跟着涌了出来，顾漾用手不断擦拭，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到后来，她靠门滑落在地，伸手捂住嘴无声地哽咽。

　　委屈蔓延至心头，明明她没错，为什么顾勇成的烂摊子自己不收拾，总要连累他们？为什么李丽娟能对顾勇成无限次包容，三番四次替他买账？她能不能快点长大成年，摆脱这里……

　　客厅里，李丽娟回房把顾勇成欠的钱一并还给顾彩华，见着钱，后者二话不说赶忙接过。

　　顺利拿回钱，顾彩华连饭都不顾及继续吃完，揣着钱心满意足离去。

　　刚做好的饭菜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升腾的热气飘散在空中，而屋内的人，却是冷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漾渐渐平复心绪，抹去眼角残余的泪水，她抬眼环顾房间四周，猛然发觉顾洋不在自己房间里。

　　顾不得多想，顾漾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扯开门。

　　李丽娟吓了一跳，但因为刚才的事不敢搭话。

　　顾漾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个，站她跟前质问：“洋洋不是在房间吗？人呢？”

　　李丽娟心里一咯噔，慌不择路跑进房间四处仔细查看情况，生怕漏掉一星半点。

　　“我下楼去找！”丢下这句话，顾漾即刻跑了出去。

　　大中午的，顾洋能去哪？

　　窜下楼梯时，顾漾心里闪过无数个不敢深究的后果。

　　索□□情没有如同她想象得那般糟糕，在离家不远的另一个小巷口，顾漾总算找到了人。

　　顾洋低头坐在旁边的矮阶上，感觉有人影晃晃靠近，他抬起头。

　　“姐！”顾洋跳到地上，跑近伸开手抱住顾漾。

　　蹲身搂住顾洋，顾漾的心终于算落了地。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顾洋不等她出声责备，主动承认错误，“姐，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我不该偷偷溜出来。”

　　人没出事，顾漾的心安定下来，稍加一想，她能猜到顾洋跑出来的原因，理解归理解，该说的话不能省。

　　顾漾表情瞬间严肃，“洋洋，以为主动承认错误姐就不会骂你了？你这次做得很不对，偷跑万一出事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现在骗子手段有多猖狂？”

　　顾洋一言不发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受训。

　　见他表现得如此乖巧，顾漾泄气般叹口气，“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听见没？”

　　顾洋点头“嗯”了一声。

　　李丽娟也找到了这里，发现两人，凌乱的步伐慢下来，随即踉踉跄跄穿进小巷，跑到他们面前。

　　“你这孩子，吓死人了。”李丽娟泪眼婆娑，拥住他们姐弟俩。

　　时间仿若静止一般，久久定格住了这个画面。

　　周一上学，顾漾仍没能彻底忘了那一巴掌。

　　日子要继续过，学也要接着上，顾漾知道自己没时间为这个事埋怨太久，及时调整心态以便正常上课。

　　课间，陆霄拿着数学模拟卷向顾漾请教问题。

　　“顾漾，能给我看看这题怎么做吗？”陆霄手指着其中一道大题。

　　顾漾凑近看，大致扫了一遍题目，“你…真不会？”

　　不是顾漾不愿意教陆霄，按照陆霄过往做考数学卷子的成绩，这道几何的题目应该轻而易举能得出答案。

　　陆霄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一转，指尖指着旁边那道，“噢，看错了，是这一道。”

　　顾漾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瞟过去，看了两秒，是道有关等差数列的题。

　　顾漾：“……要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看看？”

　　这通常都是数学考试第一道大题，大多数人基本都能做出来，陆霄会游离在这个“大多数”之外？

　　再度凑近查看了下题目，陆霄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屈指再次指了一个题，正要开口说话，顾漾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不是有其它事问我，不用这么拐弯磨脚。”

　　顾漾话音一落，陆霄立马变得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会儿，他放弃挣扎，轻启唇道：“感觉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话。

　　此话一出，顾漾有一瞬间的怔愣，她还以为自己情绪掩饰得挺好的，至少郭倩茜一丁点儿异常都未曾察觉，陆霄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

　　“我不是要你对我吐露你的隐私，只是想说，不要总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现在就很好。”

　　说完，陆霄直觉自己的耳根烧了起来，不自觉摸了一下。

　　男生细心且贴心，顾漾要说不触动是违心的，也不知是不是陆霄心灵鸡汤起了作用，她竟觉得心里的淤结少了一些。

　　“我知道了，谢谢你。”顾漾朝他诚挚一笑。

　　陆霄“嗯”了一声，仓皇抓过试卷回到自己位置，感觉耳朵上的热意霎时间延伸到了脸庞。

　　邢易大课间来串班，他先捣捣陆霄的桌子，“最近网上流行的热梗你刷着没？”

　　“什么？说来听听。”陆霄有点心不在焉。

　　“不知道，”邢易掠过陆霄，目光转向符子磊，“很好，有请下一位选手。”

　　符子磊深吸一口气，“恐龙抗狼抗狼抗，恐龙抗狼抗狼抗，恐龙抗狼抗狼抗狼抗，恐龙抗狼抗……”

　　一口气念完四句，符子磊瞬间感到呼吸不畅。

　　听他读完，邢易的表情逐渐变得从震惊变到离谱起来，“…符哥，你真是个‘狼人’！”

　　“你这不得512G网上冲浪啊！”

　　符子磊一拍胸脯，“身为一个爱好未知的探索者，我身兼一切流量密码。”

　　“符哥，快讲个笑话听听？”陆霄突然插话，引出一个话题。

　　符子磊：“…容我考虑考虑。”

　　“那我先来一个，”郭倩茜转身加入他们的聊天，“长沙发生了什么？”

　　“请依次作答。”

　　半晌后，几人依旧维持着沉默，任何言论都无人发表。

　　“长沙发生了短沙发。”郭倩茜揭晓谜底，而后自己一个劲地“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顾漾get到了点，“噗嗤”一下也跟着乐了。

　　邢易纯纯一个大写的疑惑：“这…啥意思？”

　　符子磊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同样一头雾水。

　　陆霄也云里雾里，不过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他没有太过纠结这句话到底该怎么理解。

　　“长沙发，生了，短沙发，”顾漾边短句边笑得合不拢嘴，“三位，脑筋急转弯了解一下？”

　　三人脸上仍旧懵懵懂懂，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顾漾状似无意瞄了陆霄一眼，恰好和陆霄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又赶忙挪开眼，假装看向别处。

　　心意她收到了，那一刻，心间仿佛有轻微的震动。

　　一人一句闲聊声不断，话题一转再转，在上课铃打响前一秒，邢易依依不舍和他们告别。

　　过了两天，圣诞节如期而至，许青山安排班上会画画的学生在后面专门做了一期有关圣诞主题的黑板报，节日气氛一下烘托起来。

　　圣诞这天流行送苹果，许青山自掏腰包给班上每人买了一个苹果，上课的时候依次发给大家，虽然没有任何包装，但学生们依旧满心欢喜。

　　简短的一句“Merry Christmas”，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好祝福。

　　同学之间除了会相互赠送苹果，更会给自己重要的人写贺卡来表达自己想宣之于口的心意。

　　“漾漾，咱俩这关系，你不得学学别人，给我也表示表示？”郭倩茜边看旁边给人送贺卡的同学边朝顾漾伸手，指尖跳跃着向她索要礼物。

　　“给，送你老许double的关爱。”顾漾把桌兜里的苹果放到她手里。

　　“也行。”郭倩茜将手合拢，不客气地把苹果收入囊中。

　　“咱俩一起过了多少个圣诞节了，说实话，我真不知道送你点什么好。”

　　“这不巧了，我也是。”郭倩茜弯眼一笑。

　　“把苹果还我！”

　　顾漾伸手就要抢，郭倩茜往前一挡，把桌子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在边上默默偷听完全程，陆霄把早准备好的贺卡纸塞回抽屉里。

　　贺卡是精心挑选的，他写的时候用尽了心思，到了要送的这一刻，他狠狠犯怂了，尤其是在听到两个女生的谈话后，他承认他害怕，更担心顾漾会拒绝。

　　符子磊发现他一直在发呆，调侃了一句，“陆哥，要不要哥们也给你写张贺卡？”

　　陆霄一下回神，想想那个场景，浑身汗毛战栗，笑骂了一声，“滚。”

　　“别啊，”符子磊不依不饶，“也没事先做个准备，我先把老许的苹果送给你。”

　　“double哦！”

　　顾漾和郭倩茜闻言，停了手里正挥舞嬉闹的行为，头扭到身后看两人，眼中的神色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陆霄：“……”

　　经过符子磊这么一打闹，陆霄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