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儿》时凝江江

35、大少爷出事了

　　第二天，沈云易染上风寒病倒了。

　　掌儿一进屋里就遭到秦嬷嬷有些怨怼的眼神：“你倒是胡蹦乱跳，小少爷可糟了罪。”

　　掌儿明白秦嬷嬷的意思，昨天少爷为了你都生病了，让你拿出点忠心都不肯？

　　掌儿站在那里没有吭声任她挑刺，还是后来沈云易看不下去了。

　　“咳咳……秦嬷嬷你先下去吧。”

　　本来秦嬷嬷还想给这个没良心的丫鬟两句。

　　结果看到小少爷一脸不郁的正看着自己，不甘得闭上嘴巴走了出去。

　　“秦嬷嬷太担心我了，说话有些难听，咳咳……你不要跟她计较。”

　　沈云易靠在床上替秦嬷嬷解释几句。

　　掌儿摇摇头：“是掌儿连累了二少爷，要不是二少爷为了救我也不会生病。”

　　想了想她又郑重一礼，“多谢少爷对掌儿的搭救之恩。”

　　“行了，多大的事啊，过两天就好了，咳咳……”

　　掌儿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沈云易喝了口水压下喉咙的痒意，听到下人禀报，保山保义两兄弟回来了，赶紧让人进来。

　　掌儿一看二少爷有事相商退了出去，出去后便跟着下人清扫院中积雪。

　　结果两兄弟进去了不大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下人们都吓了一跳，听着屋里动静，干活时更加的小心翼翼。

　　秦嬷嬷听到动静想让掌儿进去看看情况，可是看到她那张脸又咽了回去。

　　其实两兄弟一来，掌儿就猜出来肯定跟珍宝斋掌柜有关。

　　上次少爷没有处置徐掌柜，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暗中捣鬼的之人，看来这次是有了眉目。

　　不过少爷能发这么大的火可能此人身份有些不同。

　　不管是珍宝斋的事还是暗中操控之人，这些事都不是身为丫鬟该知道的。

　　昨天听了秦嬷嬷的一席话，掌儿也想了很多。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把这个二少爷当做一个弟弟，一个心性单纯可能还有些小执拗的小孩。

　　可秦嬷嬷那话也没错，他们之间是主仆关系。

　　现在她慢慢的收回这种对亲人的感情，安安分分做个丫鬟。

　　一连几天秦嬷嬷都对掌儿爱答不理的，还把新来的两个丫鬟改名红莲青葵带在身边教导。

　　而原先一向被秦嬷嬷看重的掌儿被冷落到一边。

　　青云院下人们都闹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掌儿丝毫不受影响，照旧早早起来练功，上午干完活计后就忙着看书。

　　本来下午掌儿还要打扫少爷的房间，现在秦嬷嬷安排红莲青葵在二少爷房里侍候着，她就不用去了。

　　就帮着王婆子打扫院子，有时还和橘子去厨房帮忙，过得很充实。

　　这一日。

　　掌儿练完拳后，看着保山保义两兄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保义憋不住了问：“掌儿你和秦嬷嬷吵架了？”

　　掌儿摇摇头：“没有。”

　　“那秦嬷嬷怎么最近……”

　　保山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他觉得秦嬷嬷现在有点看不上掌儿，而且也不愿意让二少爷接近掌儿。

　　掌儿一笑：“什么事也没有，不要瞎想。”

　　两兄弟看掌儿的表情，不像有事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虽然他们受大少爷吩咐前来青云院当差，但是他们都喜欢掌儿这个妹妹。

　　三人正说着话，就见珍嬷嬷脚步匆匆的进了青云院。

　　许是她脚步走得太急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掌儿跑上前扶了一把。

　　“珍嬷嬷你慢点，我扶你走。”

　　“掌儿呀！幸亏你扶着我，要不然我这身老骨头非得摔散了架不可。”

　　珍嬷嬷有些后怕说着，又想起正事赶紧说道：“快扶我去见小少爷。”

　　掌儿扶着珍嬷嬷进来时。

　　沈云易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秦嬷嬷和两个丫鬟正在一旁侍候着。

　　“见过二少爷，老奴有要紧的事禀报。”珍嬷嬷看了眼屋里的下人。

　　“你们出去，把门关上。”沈云易指着身边红莲青葵吩咐道。

　　沈云易一看掌儿要往外走，又道：“掌儿留下。”

　　见掌儿被留下，秦嬷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看了眼小少爷认真的神色，忍了下来。

　　沈云易看着一眼凝重的珍嬷嬷：“珍嬷嬷出了什么事？”

　　“小少爷，今早有人送到青风院一封信，是南丽府那边掌柜托人送来的。”

　　珍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把信递了过去。

　　“给大哥的信？”沈云易疑惑。

　　大哥两月前不是就去了南丽府，怎么掌柜不直接交给大哥，而是把信送到府里。

　　沈云易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等撕开信一看，果然出事了。

　　“信是南丽府总管事张冯写得。

　　信上说三虎帮打压沈家商铺，因久等不到大哥前去亏损严重已经关停了十八家商铺。

　　只剩两家布铺还在维持，但也撑不了多久。”

　　“从边和府到南丽府只有一月的路程，就是有时碰到雨雪天气顶多晚上两天。

　　大少爷这都走了两个多月了人还没到，肯定出事了！”珍嬷嬷担心不已。

　　“小少爷你可要想想办法找到大少爷。”

　　掌儿一听大少爷失踪，想到跟在大少爷身边的章海师父，眉头也凝了起来。

　　秦嬷嬷也没想到一向沉稳老练的大少爷会出事，一时间也没了个主意。

　　“要不要告诉老爷。”

　　“不能告诉父亲。”沈云易否决了秦嬷嬷的想法。

　　如果不是前几天得到那个消息，他也和秦嬷嬷的想法一样，但现在他对父亲不抱任何希望。

　　沈云易看着屋里的众人，神色郑重。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大哥失踪的事我会想办法。”

　　说完，转头问珍嬷嬷：“你知道送信的人是谁吗？”

　　“这个我特意问了，是城南商帮彪哥的手下。”

　　掌儿看沈云易披上大氅就要往外走忙跟上去：“我知道彪哥在哪，我带少爷去。”

　　沈云易带着掌儿保山保义去找彪哥打听情况。

　　屋里珍嬷嬷红着眼眶。

　　“当初我就应该跟着大少爷一起去南方，当初我为什么就不坚持坚持。

　　大少爷你在哪！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奴该怎么活啊！”

　　“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秦嬷嬷在一边劝着劝着眼圈也红了。

　　城南商帮。

　　“那封信是南丽府的一个管事托我们转交的，至于你说的沈家大公子根本没在南丽府。”彪哥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沈云易在商帮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想着下面的计划问道。

　　“我们要去南方一趟，你们最近有要去南丽府送货的车队吗？”

　　“我们刚从南丽府回来暂时不会再去，我也劝你们不要去，现在南边那边出了乱子，有几伙盗匪作乱很是不太平。”

　　彪哥听到沈二少爷要去南丽府好心劝道。

　　“商帮和镖局现在都不接南去的生意，就连官家驿站也撤了好几个。”

　　沈云易没想到南方情况这么复杂，只能先回去在想对策。

　　等沈云易带着人出去后，掌儿跟彪哥询问起两位姐姐的情况。

　　“当年，雷老大在边和府附近搜罗近三百人一路南行。

　　路上死伤了不少人，后来到了南丽府又处理了一部分伤患，剩下的人高价卖给关外孤云国一个叫德叔的人。”

　　彪哥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两位姐姐还活着的话，应该在南丽府或者去了孤云国。”

　　现在南丽府不太平，孤云国也不知什么情况，要想找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掌儿谢过彪哥把余钱结清，脚步沉重出了城南商帮。

　　不管是大少爷和章海师父失踪之事，还是寻找大姐二姐的下落，看来南丽府必须尽快去一趟。

　　掌儿回到马车时只有沈云易一人。

　　沈云易正想着去南丽府的可行性。

　　门帘一掀，一股寒风袭来，沈云易和掌儿瞬间收回思绪。

　　“二少爷，我们刚才问了几家镖局没有一家肯去南丽府。”保山保义禀报。

　　“先回家，再想办法。”

　　一路上沈云易思索良久，这南丽府是一定要去的。

　　无论是大哥的失踪还是南丽府的生意都比较紧急，至于边和府这几个掌柜的事只能放一放。

　　“珍嬷嬷，你在青风院找几个熟悉南方情况的下人跟我去找大哥。”

　　沈云易直接吩咐，“保山保义，掌儿你们回屋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发南丽府。”

　　“是。”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沈云易转头看着一脸忧心得秦嬷嬷。

　　“秦嬷嬷你照顾好家里，我走的时候会找个借口。

　　如果父亲发现我不见了，你就把这封信给他，等他看了信便不会迁怒青云院的人。”

　　夜色渐浓，青云院早早的点起了烛火。

　　沈云易呆坐良久，起身来到前院书房见父亲。

　　“父亲。”

　　沈云易一进去就闻到沈鹤身上的酒味，心想恐怕父亲又见了那几个掌柜。

　　一想到他们要谋划的事情，沈云易心里一阵悲凉。

　　沈鹤看着小大人一样板着脸的儿子，打趣道。

　　“是谁惹我们易儿生气了？还是没钱花了？爹这还有银子一会儿给你拿三千两。”

　　说到这又皱起了眉头，“沈云风也太不像话，找来这么个糟老头当管家抠门得很。

　　他要是让你受委屈了，你跟爹说，爹训他！”

　　沈云易摇摇头，应该是从母亲去世后吧，父亲称呼大哥时总是连名带姓。

　　原先他跟大哥经常怄气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再听到父亲这么说，觉得异常的刺耳。

　　父亲和大哥这几年水火不容争吵不断，他也没怎么在意。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吵吵闹闹也正常，自己不也是经常跟大哥闹，后来不也是和好了。

　　可没想到这次父亲竟然联合边和府的总管事沈魁，竟然要架空了大哥的权利。

　　不用说是为了明年正月十五的沈家掌权人大会，想把大哥拉下马自己坐上去。

　　沈云易经过庞氏，王山，珍宝斋掌柜这些事，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况且上次从庄子回来后对父亲的试探，已经让他心凉到底。

　　大哥失踪的事，他更是一个字也不敢透露，要不然父亲绝对会趁此机会夺权。

　　“父亲，东郊庄子里来了个烤羊肉的师傅手艺很是不错，儿子想去那边玩几天。”

　　“好啊，想去就去，多带点人。” 沈鹤今日心情不错，想也不想的就应下来了。

　　沈云易看着父亲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