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勇闯ABO》Uphy

89、凯萨斯（三）

　　安达勒斯的贵族们不怎么喜欢劳德，态度冷淡疏离。但他们大多保持了基本的礼仪，少数几个人对劳德明夸暗讽。劳德听不懂，大笑着感谢夸他的人，这反而让讽刺他的人大显尴尬。

　　“您好像还没有跟布列公爵大人打过招呼，这让我很吃惊，”一个贵族说，“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陛下说过他不用在意这些礼节，是不是？”另一个alpha揶揄道，“陛下说他是个‘特别的人’。”

　　“陛下对我很不赖。”劳德说。

　　“噢……”艾莉在劳德身后小声说，“我们当然会去跟布列公爵打招呼。”

　　“噢，我们当然会去跟布列公爵打招呼。”劳德说。

　　揶揄劳德的alpha看了艾莉一眼：“您果然很‘特别’。听说您起用omega当顾问？”

　　“两个omega顾问。”

　　“真是‘特别’。”

　　“有事顾问干，没事干顾问。”另一个alpha小声说。

　　“看在奥尼的份儿上，这是王宫！”

　　艾莉拉走了劳德。

　　“我想你应该去跟布列公爵打个招呼。说声‘您好’就回来。”艾莉说。

　　“不用问他姓名、爵位、领地、现居地？”

　　艾莉噗嗤笑道：“人们喊他‘布列公爵’，你说他是什么爵位？”

　　劳德傻笑道：“我猜他是个公爵。”

　　“真聪明，”艾莉说，“不用问其他的，尽可能少说话。”

　　“你知道我做不到这一点。”

　　“我们跟他一起去吧。”阿列克塞说。

　　刚才安达勒斯贵族一直撩拨劳德，引诱他说自己的事，暗地里嘲笑他。但在劳德看来，他只是在分享有趣的事，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艾莉每次都会扯劳德背后的衣服作为提醒。

　　劳德问道：“……你们刚才想让我一个人去吗？”

　　“走吧。”艾莉推了他一下。

　　围绕在布列公爵和公爵夫人身边的人群有增无减，其中有个淡金色的脑袋特别显眼，同样显眼的是那张英俊的脸，和脸上厌倦而高傲的神情。贝尔一直守在公爵夫人身边，跟布列公爵一左一右。淡金色的头发不再只有短发碴，长度及肩，在脑后扎成一束。

　　“听说他在追求他，”艾莉说，“他说他喜欢长头发的alpha，他就为他留了长发。这都是小事，他还打算跟伊丽莎白离婚……威尔德曼伯爵应该很生气。”

　　“我听不懂……”劳德努力理解艾莉说的话。

　　“噢……这些不重要。”

　　他们来到宴会厅右侧。

　　公爵夫人身边站着一个年长的omega，她身后簇拥着五六个omega。个个穿着希拉，身上戴满首饰，雍容华贵。

　　“我们讨论了很久，还是认为应该告诉您。”年长的omega说。

　　公爵夫人问道：“请问是什么事呢？”

　　“我们始终认为，您应该穿希拉出席宴会。而不是穿这个——”

　　“‘长裤’。”公爵夫人微笑道。

　　“噢，长裤。您这么做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在马德洛，长裤通常只出现在最高规格的宴会上。我不认为穿长裤有什么失礼。”

　　年长的omega在公爵夫人没有笑意的笑容中瑟缩了一下，勇敢地挺起胸膛：“我们知道您是马德洛人，我们也尊重马德洛的礼仪。但现在您出席的是王宫夜宴，您代表了公爵大人的形象，您应该穿安达勒斯的传统服饰，这样才不至于使公爵大人被人看笑话！”

　　“亲爱的，我让你丢脸了吗？”

　　“我不这么认为。”公爵大人转向那个年长的omega，“进宫前我们去信征求过沃尔温陛下的意见。听说亚鳞愿意穿‘长裤’参加夜宴，沃尔温陛下表示非常高兴。”

　　“我就说嘛，”一个alpha说，“公爵大人做任何事前都会征询陛下的意见。”

　　“公爵大人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

　　“公爵大人和夫人是‘安马’友好的象征，他们是整个王国不可或缺的人物。”

　　周围的alpha们纷纷附和。

　　一片赞誉声中，公爵夫人问年长的omega：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傻|逼。”语气温和。最后两个字用的是马德洛语。

　　“啥、啥鼻？”那个年长的omega不解道。

　　“马德洛语，”公爵夫人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迷人的微笑，“意思是‘值得尊敬的人’。”

　　“噢……”年长的omega态度软和下来，“抱歉，布列夫人，我刚才对您实在太过失礼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想我配不上您刚才说的那个称号。”

　　“您配得上，”公爵夫人真诚地说，“‘傻|逼’们通常很勇敢。”

　　安达勒斯的omega们不知道“傻|逼”是什么意思，但她们听得懂勇敢。“勇敢”一直是安达勒斯人引以为傲的品质。

　　年长的omega激动地说：“您的大度让我无地自容，公爵夫人，您拥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外貌，同时还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心灵和最优秀的品质！”

　　“您好，布列公爵，公爵夫人。”

　　人群骤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劳德那颗火红的脑袋。

　　“您好，莫夫斯卡斯侯爵，诺森女士，”赫菲斯说，“阿列克塞。”

　　“他们说我应该跟您打个招呼，不然这就太失礼了。”劳德说，“我可不想被认为失礼，这不是件好事，是不是？王国的规矩太多，我几乎一个也记——呃。”

　　劳德的衣服被扯了一下。

　　劳德正想告辞，却听赫菲斯说：“加威引进了莫夫新闻社的报纸，这是个很优秀的点子，能够让人们更快知道重要的消息，但好处不止这一个。我希望在加威创办一家新闻社，但不懂应该怎么做才能拥有合适的纸。”

　　“那些纸不错，是不是？柯克区的人们曾经用它来包装陶瓷——”劳德被艾莉扯了一下。

　　“莫夫新闻社的报纸显然不是靠手抄，是吗？字母‘t’的写法很独特，而每个‘t’都有同样独特的弯曲。”

　　“噢，”劳德往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那是艾莉的写法。”

　　“每一份报纸都是诺森女士抄写的吗？”

　　“不，我们每个人都这么写‘t’。”劳德又往后看了一眼。

　　艾莉在偷笑。

　　公爵夫人也在憋笑。

　　“你们每个人都参与了抄写工作吗？”赫菲斯拥有充足的耐心。

　　“不，我们有印刷板。纸放上去，用刷板刷来回刷几下就行了。”

　　“印刷板？”

　　“对，印刷板。”

　　“可以请您详细描述一下印刷板的外观吗？”

　　“印刷板就是一块板，”劳德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那是阿列克塞的发明，你可以问呃——”劳德被扯得勒到脖子。

　　赫菲斯朝阿列克塞看来。

　　阿列克塞淡然迎接目光，转开了头。

　　赫菲斯不再说话了，抿了一口手里的酒。

　　公爵夫人道：“阿列克塞？发明喷火器的阿列克塞？”

　　“您好，公爵夫人。”阿列克塞说。

　　“听说你烧毁了137艘海盗船，这是真的吗？”

　　“是的，公爵夫人。”

　　“你让我对安达勒斯的omega刮目相看，”公爵夫人说着，目光扫过艾莉，“我们对你的喷火器和印刷板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谈谈价格。”

　　“谈价格？”一个alpha对阿列克塞说，“你应该把喷火器和印刷板当作礼物送给公爵大人和公爵夫人，你不知道他们为王国作了多大的贡献，现在你能平安站在这里，全靠公爵大人守卫了边疆。”

　　“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让公爵大人出哪怕是半个阿司！”

　　一众alpha们附和着。

　　“不用听他们的，阿列克塞，”公爵夫人高傲地说，“后天上午我会在瓦伦汀宫殿等你。”

　　他的高傲却没有使alpha们群起而攻之。

　　公爵夫人身上有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稍微靠近他一些就能感到威压。

　　“阿列克塞？”贝尔念道，“名字很耳熟，脸也好像在哪儿见过。”琥珀色的眼睛在阿列克塞和艾莉的脸上来回扫视。

　　“我们见过吗？”贝尔问。

　　不等阿列克塞回答，贝尔突然笑起来：“圣朵拉学院，是吗？赫菲斯的‘另一个’？”

　　公爵夫人看向阿列克塞的眼神不再友善。

　　“真怀念，阿列克塞，”贝尔弯起眼睛，玩味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见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非常高兴。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alpha了，嗯？海盗侯爵？”

　　贝尔靠近阿列克塞。劳德挡在了阿列克塞身前，脸上的笑跟贝尔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无声对峙了一会儿。

　　最后贝尔对阿列克塞露出一个充满魅力的笑容，磁性的声音循循善诱：“但我认为他不是最适合你的人。写信给我，好吗？”

　　劳德很快带艾莉、阿列克塞离开了宴会厅右侧。

　　“你不该告诉他们柯克区曾用纸包装陶瓷，”艾莉对劳德说，“我们本来可以因此大赚一笔。记得吗，我让你对纸的来源保密。”

　　“抱歉，我没管住自己的嘴，”劳德说，“但我觉得现在也可以赚一笔。”

　　“喷火器的设计还不够完善。”阿列克塞说。

　　“印刷板也是约布林帮忙制作的，”艾莉说道，“这是个难题，我们本来可以垄断所有资源。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柯克区的存在。”

　　“我可以禁止柯克区的人跟外面的人接触。”劳德说。

　　“不行，那太野蛮了，”艾莉说，“那有可能使他们全部移居到加威。”

　　“如果他们敢这么做，我就把他们都杀光。”

　　“我说了，那太野蛮了。那会让你失去人民的尊敬，劳德。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你就再也不是他们‘敬爱的侯爵’，而是‘海盗侯爵’了。”

　　“我跟那小子很不对头，迟早有一天我得跟他干一架。”

　　“他跟沃尔温陛下也不对头，是不是？”艾莉说，“他勾引你，阿列克塞，我想这一定有理由。噢……我必须回家一趟，我们对一些事的了解太少了，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沃尔温陛下接受完朝拜后，出现在宴会厅。他面露疲倦，脸上展示出厌倦而高傲的神色，使他看起来跟贝尔有些相像。他挥手免了众人的礼仪，领alpha们进入二楼的泰基诺议事厅。

　　“好好听，劳德。”艾莉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