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所以蝙蝠侠还需要他的幽灵罗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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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杰森！算是圆梦了，之前看到一个视频或者图片的灵感。当年的罗宾成为了幽灵。不就是地狱笑话吗！我自己来！！花一天时间搞完的，比较潦草，但无关紧要！??主要是我圆梦了哈哈哈哈！
2024.7.21-7.21
——
1.
这里有面镜子。
它能照清楚他的面容和全身，如果能把它称之为镜子的话，按其他人来说，他们或许更喜欢称它为玻璃——而现在它发挥着镜子的作用。
杰森无数次观摩了自己的模样，一成不变的状态。染红的罗宾制服，红色制服包裹畸形怪异的身躯，他知道里面藏着无数根断掉的骨头，通红的眼睛中蓝色瞳孔安静地注视他现在的形象。
若是有人瞧见他，定然会吓一跳的，如此严重到早该死去的人还生龙活虎地站在面前，那表情绝对很精彩。
好吧，他的确死了。
准确的说，他死去了，却还能窥探到外界，让他想想，这像什么呢？
嘿！对了，一只幽灵罗宾！
幽灵罗宾观摩自己，又观摩玻璃罐里展示的残破制服，还有底下几个令人生气的单词，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老蝙蝠还是同样地令人恼火，嘴巴跟龟壳难撬，行为跟放飞的狗一样发疯。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还活着，瞧见这一句话，真的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好吧好吧，谁让老蝙蝠的一举一动都被杰森看在眼底呢？作为一个宽厚大量的人，他决定不再那么痛恨布鲁斯，至少不选择杀死他
——尽管他没有杀死小丑给他的罗宾报仇。
当杰森陶德拥有意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在飞。不是罗宾时期用钩索飞的感觉，也不是张开黄色披风飞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鸟，罗宾鸟。自由自在，再没有重力的束缚，没有枷锁的禁锢。他飞翔在哥谭的高空，下方是黑压压的哥特式建筑物，豆子大的人，以及……妈的蝙蝠侠。
他随后发现，自己只能待在这只蝙蝠的附近。人类张开宽大的翅膀滑翔，带着他一起往他妈阿卡姆精神病院跑。这时，杰森才注意到自己的模样，终于回忆起最后一件事情。
他被小丑炸死在中东。
奇怪的是，他回忆起这件事情来，心情比较平静，没有多大的恨意。他只是好奇，想看看蝙蝠侠是否会为罗宾报仇，看看蝙蝠侠是否会为杰森陶德报仇。
蝙蝠侠抓住了小丑。
那个丑角恶意满满地嘲笑他，给他准备的烟花好不好看？引诱蝙蝠，让他杀死自己。被红色颜料涂满的嘴巴吐出的每一字都是对蝙蝠理智的挑衅，如果换作杰森早就打断他的下颚，让他变成一个只会阿巴阿巴的哑巴。
事实也是如此，蝙蝠侠把小丑打到奄奄一息。
在此期间，杰森就坐在他的面前。
他看见依旧弯眼笑的小丑，看见失去控制下手越来越重的蝙蝠侠，看见从高空降临，犹如神明降临的超人。
喂喂喂，该死的氪星人，别拦着老蝙蝠！
让他杀掉这个神经病！！！
2.
在布鲁斯和阿弗面前作妖很多次的杰森陶德必须得承认，他们看不见他。就连活动范围都是在蝙蝠洞和韦恩庄园，所以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有个“狱友”陪伴他？
不过，这个“狱友”有点过于颓废，萎靡不振了。
很难想象一个人几天几夜跟中毒似的趴在蝙蝠电脑前，不睡觉，不吃饭。黑眼圈重得要吃掉他的眼睛。一种阴郁的气氛围绕在他的周围，让本来阴森森的蝙蝠洞变得更加黑暗，更加死气沉沉。
“喂，老蝙蝠，你要死了，知道吗？”
杰森坐在他上方，终于看不下去开口“劝慰”道：“我知道我的死亡对你造成很大的伤痛，你甚至为我报仇都做不到，丑角仗着大使的身份猖狂，超人阻止你的报仇……OK，我应该知道，你注定不能杀死一个人。当冷静下来后，你又会成为你心目中 fuck 吃屎的蝙蝠侠。”
“但你还没冷静下来。”
幽灵说。
他静静地注视他。
“你仍然在哀嚎着——”
布鲁斯听不见他的话，杰森知道，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常休息过。管家阿尔弗雷德多次催促过，劝说过，毫无作用。老男人曾经常常对他说，你不能失去对生命的敬畏。无论面对如何的罪犯，你都要保持冷静的心态，留下他们的性命，再将他们交给警察，交给正义。
正义会给予他们正确的制裁。
呸。
这老蝙蝠这几天差点把罪犯们打死，也没见他贯彻他自己的那套所谓对生命的敬畏。他下手几乎与杰森陶德更重，可能还要严重。蝙蝠侠浑浑噩噩，仿佛势要与他成为一样的人，成为一只幽灵。
杰森跟随他到过哥谭的任何地方，瞧见他最后脱力到只能扶着墙藏进阴影之中，他飞到哥谭的边缘，背着阿弗，站到那儿最高的灯塔上俯视这座漆黑的，却星光闪烁的城市。
幽灵就在他旁边，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口中吐出，轻轻地飘散在哥谭冷湿的海风当中，除去他和蝙蝠，无人能够听见第二次。
“杰森。”
他笑起来，坐到蝙蝠的肩膀上。
“你现在拥有了一个幽灵罗宾，我可以为你的事业提供些精神上的支持。”
“杰森……”
幽灵无奈地皱起眉头，自顾地摇摇头，微笑地对蝙蝠侠说，含笑的话语中隐匿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停顿。
“哦，嘿，老家伙，我就在这儿。”
3.
有一道白色笼罩了他。
在杰森坐在他的玻璃罐上日常眺望蝙蝠侠走向他的死亡时，他兀然眼前一白。眼前的所有画面都如卡带般飞逝而去，最后留下蝙蝠洞的暗色。
意识恢复后，杰森奇怪地在他制服罐头上坐着，感觉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依旧处于蝙蝠洞，区别就是蝙蝠侠不见了踪迹。没准他又出去找死呢。
布鲁斯再这样下去，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杰森总是担忧，什么时候他一觉醒来，发现蝙蝠侠被某个不知名的罪犯杀死。那足以让他懊恼无比，即便他清楚蝙蝠是为他在改变，可杰森宁愿不需要这种负面的改变。
这样想着，老蝙蝠结束他一天的行程，回到了蝙蝠洞。
他会来这里看上几眼罗宾的制服，带着熟悉的哀伤，然后继续振作，鬼个振作。蝙蝠侠不过是在找死而已。
杰森陶德晃着腿，注视着蝙蝠侠从下方跳上，而后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哦不是，制服面前。布鲁斯的目光有点偏上，或许在透过那张多米洛面具看着谁的脸。
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幽灵从上面飘下来，疑惑地绕着男人飞了几圈。
“你看到我了，老男人。”
布鲁斯的视线很显然跟随杰森的走动而移动，他的眼睛也聚焦到杰森的脸上，凝视着这双被鲜血染红的蓝眼睛。男人闔眼，告诉自己。
“这是个幻觉。”
杰森一愣，嗤笑他道：
“狗屁幻觉。”
……
很显然那道光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也有蝙蝠侠，也有死掉的他。这个世界没有幽灵罗宾，至少现在杰森还没看见他同位体的身影。
“我还是死了对吧？”
杰森坐在一旁被布鲁斯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腿，“所以你的幽灵罗宾呢？他在哪里？”
他观察到的一些区别，这里的蝙蝠侠情绪要比他的更加稳定，没有那么悲伤。他应该是二代罗宾的死亡当中走了出来，重新面对事实。隐秘地说，杰森倒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不需要让他参加布鲁斯的葬礼。
“我没有幽灵罗宾。”
“好吧，猜到了。所以你杀死了小丑吗？”
“……抱歉。”
“我也猜到了。”
杰森嬉皮笑脸，他说：“这人跟顽强的蟑螂一样，踩都踩不死。嘿，以后你每次见到他，就把他揍一顿，揍到他躺 ICU 几个月都下不了床的那种，行吗？”
布鲁斯没回答，他表情复杂，望着隔壁半透明的杰森，“我仍然觉得这是个幻觉，在那些天我看到很多幻觉，有刚刚来到庄园的杰森，有兴高采烈外出的杰森，有与我争论不休的杰森。我知道不应该存在莫须有的幻想，太过虚无的幻觉会让我失去对现实的掌控，从而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男人略带一些迷茫，他抬手只想旁边的椅子，他询问他的管家。
“你看见他了吗，阿弗？”
“杰森，他就坐在那儿。”
阿尔弗雷德遗憾地告诉他，“抱歉，韦恩老爷。这里只有一张空白的椅子。我只听见了您的自言自语。”
杰森：“……”
“嘿！我不是幻觉，如果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幻觉，我就觉得你就是个大傻逼。看看我，我会说话，会沟通，会骂人，你刚刚跟我聊这么久，你还觉得我是假的。那他妈我不得不说说你那被蝙蝠屎填满的脑袋了。”
“给个理由，你难道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证明我是假的存在？”
布鲁斯定定道：“因为我的杰森还活着。”
幽灵杰森沉默，他们陷入停滞当中，“……fuck you.”
“好吧，我是幻觉。”
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杰森好几天没开口，他就赖在蝙蝠侠的身上不肯下来。蝙蝠带着他夜巡好些天，他不开口，布鲁斯也是个闷葫芦不开口。两人陷入死寂，直到男人终于忍不住，对着坐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说：
“杰森，我错了，你不是幻觉。”
罗宾哈哈大笑起来，“哼，我就说了，你总觉得物理解决一切。但你得承认，老蝙蝠，世界上还是有魔法存在的。而我，就是你所不了解的领域——我是一只幽灵。”
蝙蝠侠蹲在滴水兽上眺望远方，他哑声地说：“那么你好，来自其他世界的幽灵罗宾。我想，我应该为你检查一下你的安全，以及为你找到回家的道路，你的父亲一定为你的离开而焦急着。”
杰森：“……嗯，没错。我要回去，布鲁斯他会担心的，他紧张兮兮的，对每一件事情。”
“在你的世界里，你还是我的罗宾吗？”
男人忽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问完之后他甚至没等杰森回答便张开披风，让风声响彻在他的耳旁。男孩扒住他的披风飞荡在半空，呼啸的风声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声音传达到蝙蝠侠的耳边。
它们听着有些欢快。
“当然了。”
“我是你的罗宾，只不过我现在是你的幽灵罗宾了。为你提供些精神上的支持。他夜巡的时候我就可以跟在他的身旁，给他提供些他看不见的信息。虽然他总不需要我做这个……怎么，你对这有什么意见吗？”
“哦——我当然没有，只是——”蝙蝠侠抛出钩索，打断他自己的话，直到他再次站到屋顶上，“只是我觉得这个状态对你有所不益，你的幽灵状态还不能得知能维持多久，每日出行会不会会对你造成负担……”
布鲁斯说着，忽而轻声起来。杰森瞧不见他的表情，他看见蝙蝠的眼睛眯起，把那抹漂亮的蓝掩盖起。
“……我是说，这样听起来——蛮不错的。”
“是的，很好。”
罗宾肯定道，好得他都信了，好得蝙蝠侠都信了。才怪呢。杰森知道的，蝙蝠侠质疑一切。他才不会相信自己的鬼话。而幽灵罗宾只是不想听见来着老男人的安慰，他时常会安慰着他。用那些高大上的，那些虚假的话语，以为用无力的言语就能改变本该存在的事实。
——可事实永远存在，人类从来都无法扭转它们。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杰森。
4.
“他是谁？！！”
杰森陶德忍不住尖叫起来，不敢想象，他就离开一段时间，回来就发现蝙蝠洞多了一位占据他位置的冒牌货。他忍不住冲到布鲁斯的面前，质问他。
“我才离开不到几天，你就又拥有一个小助手，一个罗宾！我还没死几天，为什么就要抛弃我找新的替代品？”
“布鲁斯！回答我！”
幽灵感觉自己的所有观感都在尖叫，他的眼睛提醒他，这位新人是个黑发蓝眼的男孩，就跟他一样。他的耳朵告诉他，这位男孩被称作罗宾，新任罗宾。如同他和迪克，迪克走后，他成为罗宾。
他走后，男孩成为罗宾。
杰森的怒火简直要把他的理智都燃烧干净，可无论他凑到布鲁斯面前质问责骂多久。男人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毫无波澜地盯视蝙蝠电脑，如往常般记录下今日的事情。
他泄了气，布鲁斯根本听不见他的咆哮，看不见他的崩溃。杰森站在他的旁边，沉默地伸手扯住蝙蝠的披风。他不能感受到任何来着现实世界的触感，一切都触碰不到。
他就这样拉着披风的一角，在男人旁边站了许久。
“我在这里，布鲁斯。”
5.
冷静下来的杰森发觉不对劲的地方。有时候事实往往会屏蔽隐藏的真相，例如尽管男孩是新任罗宾，蝙蝠侠却从来没给予他一个好态度。例如男孩从来没有抱怨过蝙蝠对他的恶劣的态度，例如蝙蝠仍然每日每夜地站在那件残破的罗宾制服面前。
他叫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
布鲁斯叫他德雷克，阿弗叫他提姆。
几日的观察下来，就连杰森都不由为提摩西感到难过了。蝙蝠侠这个凶恶的人，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冷酷无情的态度，严厉到苛刻的要求，完成不了后的嘲讽简直让杰森对他的映象直接反转。
在提姆德雷克受伤时，他是这样说的。
“没关系，我来到韦恩庄园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料到蝙蝠侠会是这样的，他要求严格只是为我以后的日子打算。”
“说实在话，罗宾的确不好当。”
“我不后悔，我拆穿他的身份，要求成为布鲁斯新的罗宾，没准他心里也不能接受。阿尔弗雷德，你看见了，蝙蝠侠不能没有罗宾——他正在堕落。”
一旁听的杰森翻白眼，他大概是知道这新罗宾怎么来的了。死皮赖脸凑上来的罗宾也是罗宾吗？
提摩西：“……还有，前任罗宾多么的优秀，就凭我？远远达不上的。他是最棒的罗宾，不是吗？”
嘁，就你会说话了。
6.
时间不会停止。
杰森要正视自己的现在的状况。已知他被小丑炸死，距离那件事情有差不多一年。是的，现在度过一年。这个漫长的时间里，他看着蝙蝠侠从悲痛欲绝到忍不住杀死人的状态，到变得冷漠，再到逐渐恢复到最初的模样。的确，提姆德雷克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布鲁斯没准还需要更漫长的时间来缓和。
他觉得自己该高兴，高兴老男人终于不用死了。事实上，杰森陶德没有他料想的那样高兴——因为他真真切切地发现，自己的一切痕迹在逐步地消退。
布鲁斯不再长时间地站在制服面前。
布鲁斯不再时时刻刻呼唤他的名字。
布鲁斯不再下意识把提姆叫成杰森。
蝙蝠侠在正视这个事实，这是好事情，不是吗？
但杰森觉得自己并不高兴。
他开始长时间地趴在老蝙蝠的身上，挂在男人的背上。蝙蝠会带着他走过哥谭的每一个地方，他从最初的稀奇张望，到逐步地闭上眼睛安静地睡觉。
海风在耳畔呼啸。
所有声音都能传达到杰森的耳中。
“跟上，罗宾。”
这是蝙蝠侠在说话。
7.
杰森睡觉的地点，从蝙蝠侠身上到蝙蝠洞的那个玻璃罐上。经过时间的洗礼，顶端布满灰尘，只有阿尔弗雷德会记得扫一扫。他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身上爬满灰尘，变得脏兮兮的。好吧，只是感觉。
幽灵才不会触碰到现实呢。
他只会一点点被人忽视，被人遗忘。
很久之后……或许过去好几年，或许过去好几个月，或许才刚刚过去几天。可杰森感觉过去很长时间，身体变得黯淡无光，绝对是蝙蝠洞光线问题，他的下半身渐渐变得更加透明。
他再次醒来，感受蝙蝠洞的空空荡荡，死寂一片。
杰森站在那面“镜子”面前。
第无数次观摩自己的模样，染红的罗宾制服，畸形怪异的身躯，藏着无数根断掉的骨头，通红的眼睛中蓝色瞳孔。
他还在这儿。
杰森陶德茫然地大声地喊。
“喂——有人吗？”
8.
哥谭来了一个反派叫红头罩。
红头罩是个杀戮果断的存在，第一次让两人都吃了瘪。在短短几个月内便形成一个庞大的势力笼罩哥谭的一角。
这位挑衅蝙蝠侠的反派终于让蝙蝠洞热闹起来。就连常年在外边的夜翼都来凑热闹。杰森怀着好奇心再一次跳到蝙蝠侠的背上。
他跟着蝙蝠侠追着红头罩。一直一直地追着。那颗红色头盔时不时回头，杰森感觉他在看自己，穿过空间的距离，跨过时间的间距，正好看见了他。
“你是谁？”
红头罩终于在一个天台停下，他询问。
蝙蝠侠顿在原地：“……？”
“不是在问你，老男人。”那个青年甚至没有跟蝙蝠动手，嗓音里充满人类所能听出的浓重的困惑与惊讶，他不知从哪儿抽出两把长刀，刀柄刀身发出的亮光足以着亮这个不大的地方。
幽灵杰森感觉他在问自己，他尝试地回答青年：
“你是在问我吗？”
“是的。”
蝙蝠侠茫然地环顾一圈，确认这里只有他和红头罩两人，才拧眉说：“你在说什么？”
黄色刀身光芒大涨。
趴在蝙蝠背上的杰森跳下地面来，他惊喜地上前几步，却又立马停止。他扯着布鲁斯的黑披风半晌没继续上前。
“你看得见我？嘿！我在这儿。”
“杰森？！”
身旁男人发出一声震惊，他伸手去触碰幽灵，摸到空荡荡的空气。如果放在平常杰森还会高兴于布鲁斯终于看见他了。如今他倒是一点注意都不能分享给蝙蝠。他所有的目光都在面前的红头罩上，那种来自身体的熟悉感宛如蜿蜒溪流，填满他的脑海。
“你是谁？”
红头罩摘下红头盔，露出自己的面容。
“杰森？”蝙蝠又在迷茫地发出困惑的声音，他看看身旁的小杰森，看看面前的大杰森，他仿佛陷入不可自拔的梦境当中，无数疑惑无数问题几乎把他的思路都要烧崩溃了。
这里有面镜子，照应着一个我。
啊，这儿还有一个我。
幽灵杰森抿起嘴巴，试图用身后残破的披风遮当畸形的身躯。在这一刻，他在反应过来自己是多么怪异的存在——停滞不前的年龄，永远好不了的伤势，情感钝化的头脑。
瞧瞧面前的他自己，那才是杰森陶德，不是吗？
“我，我是幻觉。”
幽灵艰难地回答道。
时隔一年的关注教他感到不适应，两双眼睛齐齐注视着他。喂，他有什么好看的？一身伤势到现在都没有好，这有什么值得看的？别看了……
红头罩否认他的话。
“不，你不是幻觉。”
幽灵杰森下意识躲藏到蝙蝠的披风底下，他寻找最亲近之人的安抚。男人也张开披风笼罩了他，蝙蝠侠以保护的姿态面对红头罩，尽管两人看着像一个人。
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披风传出。
“我是个幽灵，我的名字叫杰森陶德。”
“我看见小丑杀死了我，看见蝙蝠侠差点杀死了小丑，看见超人阻止了他。我看见我的父亲日日夜夜为我的死亡而悲痛，所以我想陪伴他，我总是站在他的旁边，趴在他的背上，在耳旁告诉他——嘿！我就在这儿。”
“可是他妈老男人从来不听我的话。”
幽灵杰森重新钻出来，他忐忑不安地来到两人面前，他对蝙蝠说：“你找到新的罗宾，就渐渐不来看我了，你不再呼唤我的名字，不再叫我罗宾。”
他仰头看向男人，期盼道：
“——所以蝙蝠侠还需要他的幽灵罗宾吗？”
“不，很显然，他不需要了。”
“那我不是罗宾了，我会成为什么呢？我没有实体，根本接触不到任何东西。失去这些，我会变成什么？一个孤独的幽灵？一个无人在意被人遗忘的亡魂？”
杰森不解，他扯动湿漉漉的制服。他的身体总是被这件染湿的衣服包裹着，即便没有任何疼痛，这种触感也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他已经死亡很久。
“你不会被遗忘，你不会再孤独。”
红头罩把他拉过来，他敌意满满地面对蝙蝠侠。他低头对幽灵说，嗓音又变得轻柔起来，“你是杰森陶德，你不是蝙蝠侠的罗宾。不需要担任他的罗宾，我们就是我们。”
红头罩的手放在幽灵杰森的头上，他告诉自己：“你不该停留在当年那场爆炸中，你不该被伤痕压垮自己。”
他将披风扯下，展露出幽灵瘦弱的身躯。
杰森陶德咬住下唇，前任罗宾用憧憬的模样看向他自己。
“那我该怎么做？我能去做什么？”
“……去面对他们，杰森——抛弃那些枷锁，抛弃那些伤痛。困难铸就了我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不再是蝙蝠侠的幽灵罗宾，我不再是地底下哀嚎的死尸。”
“我们他妈的是杰森陶德。”
“没有人能再约束我，强制我去做什么。”
红头罩跪下搂住了他，将幽灵杰森抱在怀中，他能感受到人类扑通乱跳的心脏，能感受到他浑身的颤抖与克制。
杰森听见他说：“就算是蝙蝠侠，就算是布鲁斯都不能。我们会使用自己的方法改变一切，会尝试更好更痛快地活着。可无论如何——未来会更好，不是么？”
幽灵在怀抱中与他融为一体，他终于无忧无虑地笑起来。他在蝙蝠侠和红头罩的目光中点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即便鲜血教他所有视野都不太清晰，即便肢体残破不堪，即便他只是一个慢慢消失的幽灵。
在这一刻，他忘记那些禁锢他多年的东西，忘记那些疼痛的无助的经历。在这一刻，杰森点了头，微笑地肯定自己的话。
“是的，我们会去拥抱它们。”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所以蝙蝠侠还需要他的幽灵罗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