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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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玉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唐禹跟秦敛玉并排坐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也有些别扭。
阳光倾洒在水波荡漾的海面，泛起点点金光，快门按下的咔嚓声和机械运转的嗡鸣交错响起，优雅盘旋的海鸥被全部记录进屏幕。
“唐禹！敛玉哥，潜水区到了，要不要下水玩儿？”
游艇停下，在缓波中上下浮荡。
身边的人没有动，唐禹迟疑着起身，不知该不该叫他。
“去玩吧，我下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他没有回头。
摸着被晒得火辣辣的皮肤，唐禹起身走进了阴影，没看到秦敛玉扫过他背影的视线。
“嗯？秦敛玉不来吗？”
看到秦敛玉径直走进下层，齐浅划动几下凑到了唐禹身边，发现他神情不太好。
“怎么回事，刚才秦敛玉也没跟你一块儿，难道你俩闹矛盾了？”
唐禹仰在水上，感觉救生衣像吊绳一样勒得慌。
“可能是。”
他使劲向下拽着边带，在水下平蹬两下，朝着有光照到的地方游。
忽然，玻璃反射的阳光扎进了唐禹眼睛里，他用手挡住，发现指缝间有晃动的身影。
唐禹往阴影边靠了靠，注视着舷窗里的男人。
他站在料理台前，手边的杯子里冒着热气，那双修长的手指按在咖啡机上，静静等待的人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矜贵少爷。
“这么美的画面拍不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清脆的声音响在身旁，惊动了窗内的人。
秦敛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刚好与水中的唐禹对视，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停滞，安静下来的心又泛起波纹。
“敛玉哥！”
齐浅挥挥手，
“里面要是能煎牛排的话可以给我来一份吗？”
咖啡的香气缠绕，秦敛玉放下手里的陶瓷杯走到挡风玻璃前，唐禹的脸被平直的边缘切割。
那无所谓不是吗，年轻的心总是多情，因为憧憬蓝天而攀爬的藤蔓很快会枯落。
对一颗长成的树来说，这都无所谓，只要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他可以对所有踏上他枝干的藤蔓微笑。
“可以，唐禹呢？”
那是笑着站在窗边的秦敛玉。
唐禹忽然有些紧张。
“想吃什么？”
那微笑一成不变。
“我……也要牛排吧，九分熟。”
右肩忽然一沉，是齐浅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他想躲还笑嘻嘻地拍了拍，
“敛玉哥我要七分熟，黑胡椒的，辛苦啦～”
“好，你们注意安全。”
等秦敛玉转过身，齐浅也放开唐禹游回了阴凉的地方。她的眼睛在唐禹的脸上晃了一圈，唇角微微弯曲，
“诶，你敛玉哥好像……变到那天酒吧里跟我相处时候的样子了。”
“什么？”
什么叫那天的样子？疏离吗？还是殷勤？
唐禹皱眉，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十秒，但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的确，秦敛玉的语气很温和，也一直笑着，但这一切似乎和他，还有秦敛玉本人都隔着一层真空，无法互相触碰。
这样的平静是因为不想让我难堪吗？
“就是那种，怎么形容……不喜欢但不拒绝的感觉？我跟你说，这个态度在当时还好，后来反应过来了就让我特别不得劲。”
这话像是锐利的尖刺，挑出了心底若有若无的疑惑。
被自己表白了，所以就算是躲避也很正常，因为要拒绝，所以态度冷漠也没问题。但为什么是这样的，他不拒绝别人的亲吻，所以也不拒绝不喜欢的人的接近吗？
又或者，他只是想直接忽视掉自己的喜欢，因为自己是他眼中的“小朋友”，因为自己“是被齐照派过来的”……
唐禹顿在光影分界线中间，脸被分割成了两半，面无表情的脸像是被木块拼接起来的玩偶。
“喂，你别胡思乱想啊，收一收你那丰富的想象力。”
猛地被水浇了一脸，唐禹回过神，也用力泼了回去。
“哇——诶，等等等等！”
齐浅捂住脑袋，发出了休战协议。
“要我说，秦敛玉这种人你把握不住的。齐照玩的可花，他在齐照身边也纯不到哪去。”
在沉默的水声中，唐禹游回平台，上了船。
“干嘛，你要走了？”
“是，你多玩会儿，慢点下来。”
看着唐禹走过滴落在甲板上的水渍，齐浅咂咂嘴，要美人不要兄弟，就留她一个人多无聊啊……要不把苗远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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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哒哒的皮肤在溢满香气的室内慢慢被烘暖，唐禹看到了站在洗手台处理食材的秦敛玉。
“敛玉哥。”
听见声音，秦敛玉放下手中的迷迭香，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唐禹。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想……回来给你帮忙打下手。”
秦敛玉走到他身边，帮着他脱救生衣。
系绳相互摩擦产生的震颤顺着腰际攀爬至心口，手臂间若有若无地轻碰，像是一根根羽毛扫在心间。
“敛玉哥。”
“嗯。”
秦敛玉的表情还是那么无谓，似乎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段再简单平常不过的对话，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也不会被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影响分毫。
忽然之间，唐禹失去了质问的冲动。
如果他想要的是这样，如果他们之间短时间内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么在他成为一个能让秦敛玉正视的人之前，配合他假装忽视又有和不可呢？利用他的忽视，利用他的纵容，慢慢入侵，一点一点击溃，只要他想，秦敛玉最终会来到他的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
而现在，他可以为所欲为。
正在低头替唐禹整理却被忽然被他按住了脖颈，秦敛玉心中顿时紧了一下，他不解地看向唐禹。
“哥，可以接吻吗？”
嗓音沙沙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语气中似乎少了些试探，多了些执着。
“为什么？”
秦敛玉没有动作，蹙着眉看向唐禹，但那双眼睛却坦然地直视回来，毫不退让。
“因为想，不可以吗。”
“……”
没给他商量的余地，唐禹微凉的嘴唇直接贴了上来。后脑勺被死死按住，无法躲避，只能接受这强势的一吻。
或说，至少还记得不要太粗鲁吗……
秦敛玉无奈地闭上眼，轻轻回抱住唐禹。
生气了，是这样吗，所以借自己说过的话报复回来。不过没关系，这种程度还算合理，接吻而已，等到发现自己依旧无动于衷的时候自然就会厌倦了吧。
一吻吻毕，唐禹又深深埋入了秦敛玉颈间，似乎比起之前多了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好了，快去洗一下。”
看着唐禹一声不吭地走进浴室，秦敛玉终于呼出了卡在心底的一口浊气，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鼻尖带着咸湿的炙热气息似乎还未离开。
没关系，让他玩一玩也无所谓……
牛排煎出的油星溅起，在空中拉出一条条晶莹的细线，香气四溢。
“敛玉哥。”
身后贴来了一具温热的躯体，吐息擦过耳际，引起一阵阵酥痒。
秦敛玉微微偏头想要躲开这撩拨，却又被唐禹贴上了脸颊。沐浴过后的水汽丝丝缕缕，缠上肌肤。
“别……在煎牛排，别闹。”
“为什么？”
跟刚才一样的问法，让人无可奈何。
“先去坐一会儿，咖啡在餐桌上。”
“嗯？之前我们接吻的那个餐桌吗？”
还是那种带着散漫的语气，像是在逗一只害羞地把头埋进落叶中的小猫。
秦敛玉实在有些无可奈何，怎么从水里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明明一个小时前还是一副青涩单纯的样子。
“是，快去吧。”
可腰间的手依旧死死环着，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秦敛玉转头看他，却被吻住了唇，一碰即离。
“要我帮忙吗？我也会做饭。”
“你……不用了，快走吧。”
唐禹蹭了蹭秦敛玉的脖子，吐字含糊，语气却十分可惜，
“好吧，再见敛玉哥。”
高热的身体离开了，后背顿时感到阵阵凉意。秦敛玉松了一口气，竟然被逼得紧张起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还是叫他克制一下比较好吧。”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