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就不是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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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邱庆之低下头，稳稳情绪，再抬起头时，已经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波澜。“你刚想到了什么？”
李饼被他的话一提醒，拍拍脑袋，“走，咱们去瓦岗镇。”
或许出问题的不是罗大成，是王氏。
“好。”
两人一路打听着，找到罗大成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制作陶瓮的小作坊，罗大成是制坯的师父，由于他的手艺精湛，是这里领月银最多的一个。
“罗大成和他妻子的关系如何？”李饼拿着一壶酒，二斤牛肉找到一个经常和罗大成聊天的上釉师父，刘师傅。
“他俩啊？”刘师傅说着，撇撇嘴。一副不太认可的样子，“那王氏可是这一片的风云人物，长得模样是好看，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可看两眼可以，谁敢娶啊，及笄的年纪就和男人滚麦子地了，落得声名狼藉。”
刘师傅叹口气，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大成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田地，为了吃口饭，跟着师父学了这制陶的手艺。
但早些年他手艺不好时，也挣不了几个钱。
师父呢，看他可怜，就在他村里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给他简易地盖了一处院子，好娶媳妇不是。
可房子盖了，姑娘家还是不想嫁给他，拖了几年，眼看年纪也大了，就找媚人说了说那个嫁不出去的王氏，行不行的，是个女人不是。
那王氏知道自己就这样了，嫁个好人家是没指望了，干脆找个老实人算了，也就点头答应了。开始几年两人关系挺好的，大成老实，既然结婚了，不管以前咋样，毕竟是自己媳妇，好好跟人家过日子才对。
于是发生苦练自己的手艺，多挣点钱。于是他的手艺越来越好，月银也越来越高，这不，有钱了就想要个孩子。
可王氏一直不见大肚子，找人看了看，说是她年轻时的原因，坏了身子，不能要孩子了。这两人吧，就大吵了一架，大成就在这作坊里住了个把月。
后来他应该是想开了，又回去了，两人估计也和好了，再不能要孩子，也是自己媳妇不是，只是大成似乎比以前更节俭了。”
“为什么更节俭了？”没孩子不是就随便花钱了。
“他说要修修房子，是不是房子太破。孩子不愿意来。”刘师傅说着，又是叹口气，“这傻乎乎一好人，谁会害他啊？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不得好死！”
“那他最近有没有隔三差五地在这里过夜？”李饼继续问道。
“有，从他要修房子以来，为了多挣些银两，包了很多订单，忙不完的时候，就住这里，连夜制作。”
“那你知道他都是哪天住在这里吗？”
“谁加班了，会有额外的补偿，掌柜的那边有记录，你去找他问问就可以。”
“好的，谢谢刘师傅。”
李饼点点头，去找掌柜的。
掌柜知道这是为了查找杀害罗大成的凶手后，很痛快的把记录册子给了两人。
李饼赶紧抄下来，拜别掌柜离开。
两人遂回到罗家村，找到了罗大成的邻居，老妪夫妇。
“您看看，您那狗叫的时间是不是，是这几个时间。”
老头颤巍巍接过李饼手里的纸条，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眉头不由地皱起来，“这字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啊，这写的啥啊？”
“大爷不认识，那我给大爷念念。”说着，李饼拿回纸条，念起来，“上个月，初一，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七，二十，二十三，二十八，三十，这个月初一，初四。您想想，是不是都是这些时间。”
老头，蹙着眉，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起来，“初四那天，狗叫了一声，就停了，这个我知道。上个月二十八是老婆子的寿辰，我记得清楚，那天是有叫过。
再就是初九，我大孙子来住，晚上吵得大孙子睡不着觉，我还起来打了那狗一棒子。其他的实在是记不清楚了，但觉得似乎就是这些时间。”
就这几个时间就够了，“谢谢大叔。”李饼拉着邱庆之起来就往外走。
“去罗家？”
“对。”
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就是人为。
凶手是王氏的奸夫。
罗大成和王氏吵了一架之后，就住在了作坊里。
王氏在这个时间段又勾搭了一个男人，后来罗大成回家后，奸夫只有在他在作坊里加班时，再来相聚。
这就是为什么老妪家的狗，隔三差五地半夜叫唤，是它发现了奸夫。
后来两人嫌罗大成碍事，直接动了杀心，首先解决那条会叫的狗，免得杀人时，把罗大成惊醒。
初四夜里，罗大成加班，他们弄走了狗。
初五，王氏收拾干净房间回娘家，好为罗大成意外死亡做准备，也正好给自己做了不在场证明。
初五夜里，罗大成被奸夫敲击死亡后扔到桥下，之后回到罗大成家里，收拾房间，制作他在回家的路上意外死亡的假象。
好歹毒的两人！
眼下找出，罗大成当晚回家的证据，就能证实自己的猜测。
李饼来到罗家，沿着外墙走了一大圈，没有发现一点异常的足迹，门锁也没有非正常打开的痕迹，是用钥匙开门进院。
千刀万剐的王氏，这是铁了心要弄死罗大成。
罗大成死在子时，那时他已经躺下，那卧房应该就是他最初被杀的地方。
李饼仔细地翻看卧房的每一处细节，尤其是那床边的墙壁，终于在斑驳的墙皮上，找到了新鲜的刮痕。
这墙壁的斑驳，就是因为抠除罗大成嘭溅的血迹而成，当时看到他要修房子，竟忽略了这里。
被子应是凶手后来叠的。
李饼打开被子，一本小册掉落出来。打开一看，是罗大成记录的日常生活。
“十月初五，今天买饼花了两文，鸡蛋两文。做了十五个陶坯，挣了一百五十文，减去四文，剩下一百四十六文。
这些天，攒下五两，媳妇嫌弃房子破旧，先修修房子让媳妇高兴高兴。等房子修好以后，带着媳妇去神都看看，听说那边有一个神医，专门看不能生孩子的病。
应该给她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她跟了我都没穿过好看的裙子。
今天她去娘家了，没好衣服，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估计又要受人白眼了。
都怪自己穷，以后我多制作几个陶坯，下次媳妇去见丈人时，多拿几块肉，脸上也有光。”
李饼一拍地合上册子，良久心里不能平静。
邱庆之拿过册子浏览一遍，没说什么。“你打算怎么办？审问王氏？”
“不，王氏不一定松口。现在又勾搭上了县令，不一定能问出什么话来。”李饼咬碎银牙。
这奸夫计划周详，心思缜密，王氏一旦出了问题，他收到风声，可嫩狗急跳墙，逃之夭夭。
不过，我一定要抓到你，为罗大成报仇。
“我们从凶器下手。”李饼找来仵作询问，“能根据死者伤口，查出凶器是什么吗？”
仵作点点头，根据伤口，画出了凶器的横截面。
“这是什么？斧子？不像，斧子的面比这个要大一些。”李饼拿起画纸，研究好一会儿，没看出是什么工具。
邱庆之拿过来查看，“是石匠用的石锤。石匠在雕刻图案的时候，凿子刻不动石头，就用锤子一点一点地往前敲着刻。”
“确定吗？”
“确定，我在奴隶营时，干过这活。”
“好。”
“打听打听，附近几个村，有多少石匠，全部找出来。”
衙役听令，小跑着出去询问，很快，又跑回来。
“回小公子，村长说，隔壁村卢家庄都是以雕刻石头为生，要说石匠，没有一百，也得把八十。”
“这么多。”那筛查起来，工作量可就大多了，搞不好凶手听到动静，就跑了，到时什么也抓不住。
“身体强壮，身高大概在八尺左右的呢？”
罗大成的伤集中的头顶和太阳穴处，那么这人的身高比死者高大概一尺左右。
“这个...”衙役说不上来，“我去把卢家庄的村长叫来。”
“好，便装去，别惊动任何人。”
“是。”
村长很快被叫来，根据李饼的描述，这样情况的人大概有三十个左右，就是曾经和王氏不清不楚的人，也得有十几个。
不行，这人太多了。必须还得想个办法，缩小范围。
正在李饼纠结踱步之时，隔壁那只不怕生的狗，跑来找他。
这狗聪明，知道谁脾气好，谁脾气差，就刚刚李饼揉了揉他的脸，就记住了。
“臭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等会给你骨头吃，这会我有急事忙，你先出去玩。”
李饼温柔的摸摸小狗的脸，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我想到了办法了！”说着他牵着狗，跑向隔壁的老妪家。“大娘，开门。”
老妪颤巍巍地打开门，看到李饼手里牵的的小狗，歉意地接过来，“这笨狗，又跑出去了，他认人，见到好说话的就跟人家跑，看了他是记住你了，抱歉啊。”
“不是，大娘，我有事借您的狗一用。”
大娘纳闷地看着他，“这傻狗，能干什么？”大娘想着，忽然把狗搂紧怀里，“你不会是想吃了它吧！不行，这狗从小跟着我，我就是穷死也不卖狗。”
“不是，您误会了。我是用它来找您之前的狗。”
大娘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这还能找到？
李饼见跟他解释不清，拉这小狗进到院子，找到两只狗的狗窝。一只狗圈还放在那里。
“这是丢失的狗的狗圈吗？”
“是啊！带着圈，怎么还能跑了？”
李饼看了看那圈，圈上卡扣之前的一节，颜色比较新鲜，和其他地方颜色差异很大，这一看就是这圈近几天被打开过，后又扣了回去。
扣回去时，比原来松了一节，致使原来遮在里面的一节，露了出来，所以颜色有明显的差距。
心思真是缜密，知道把圈再扣回去，这样老妪夫妻只会以为，狗自己挣脱绳子跑了，不是被人偷了，所以也不会报官。
要不是县令正好来此，老妪去找了他，这案子真就成了悬案。
天意！
“小狗，来，闻闻你同伴的味道。”说着李饼把狗圈，递到小狗的鼻子边。让狗闻了数遍，“去吧，找出它在哪里。”
说完，那狗吸吸鼻子，朝着院外跑去，差点把李饼拉摔一个跟头，好在邱庆之及时扶着了他。
“我牵着它。”
说着，邱庆之接过绳子，跟着小狗跑出去。
“都跟着去。”
“是。”
众人一路跟着狗狗来到卢家庄，越往前走，小狗的情绪似乎越急躁。最后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对着大门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呼呼声，似乎对门里的主人有深仇大恨。
应该就是这里了，“村长，你与他相熟，你去叫门。”
“好。”
村长听此，瑟缩了一下，看了一圈众人后，咽了咽口水，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抖了几下，壮壮胆子，走到大门门前，“卢小北，开门！”
“谁啊？”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卢玉桥。”
“村长啊！等下，我先穿上衣服。”
李饼听到此，低声说道，“就按刚才商量好的，人一开门，就控制住，捆起来，再进屋找线索。这人比较壮，又杀过人，这种人容易拼命，大家千万小心。”
众人点点头，做好进宫的准备。
邱庆之不知不觉地挡到李饼前面，把狗对准门口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就不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