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玉狐冰

31、第三十一章 左脑和右脑

　　左凡把唐莞送回家，一团花白的猫猫首先冲出来，朝着亲人唐莞的脚背就拱上去。憋了一天才见到主人，着实想坏了。
　　左凡见状，赶快将猫猫抱起来，猫猫长得胖，个头又小，这下子像一团绣球似的在左凡手里挣扎不动，满脸的毛都快遮住了眼睛，嘴里呜呜出声，委屈的很。
　　左凡说，“很漂亮的狗啊！叫什么名字？”
　　唐莞汗了一下，答到，“猫猫”。她这会突然觉得孔德小雅说得对，自己确实变态，给一只狗起名叫猫，那是对狗最大的不尊重。
　　“毛毛？”看来左凡确实没想到她这么没品。
　　“不是毛毛，是猫猫。就是猫咪的猫。”唐莞鼓足勇气重新解释了一遍。没品就没品吧，总得给她的猫猫正名不是？
　　“猫猫！”左凡把狗狗举起来，猫猫长长的毛飘动着，两只大眼睛从毛发缝隙里惊讶地看着他。左凡冲狗狗做了一个同样的表情，说，“猫猫你好，我是左凡。”猫猫听他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叫对，呜呜了两声表示欢迎。
　　左凡转头对唐莞说，“哈哈，你还真有创意。”他笑得响亮，连沉静的空气都不那么沉默了。
　　唐莞有点不好意思，分不清这创意一词到底是好是坏。
　　左凡仔细端详了一下猫猫说，“嗯，是挺像一只猫的。”
　　唐莞心里再汗，原来左凡也这么没品。

　　左凡把医生开好的外用药内服药分门别类地放好，交待她服用方法，又叮嘱她注意脚不要碰到水，有什么事情可以打他的电话。
　　左凡给人的感觉总是这样，体贴却不罗嗦，自然且坦然。
　　唐莞靠在沙发上说，“哪有那么娇贵。”以前遇上类似的问题，她都能对付过去。
　　左凡对她的态度不以为然，劝告似地说，“多爱惜一下自己总不是坏事。”
　　唐莞的蜗居，杂乱却干净，最多见的是书，沙发上，餐桌上，包括卫生间里。孔德小雅爱看画报，唐莞是什么都看，两个人一星期集中收拾一次，仍然扔得到处是。不过自从孔德小雅走了，唐莞只维持原样，还没动过呢。
　　左凡熟练地在厨房里烧水，仿佛在自己家里一般。
　　厨房倒是干净的很，左凡看得出来，唐莞平时也不怎么开火。

　　唐莞窝在沙发里看着左凡忙活，心里突然感慨，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周成就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她。
　　又是周成，唐莞恨恨地想，怎么自己还没有忘了他呢。

　　唐莞听不得左凡的话，第二天坚持来上班，请假容易，可那些活儿什么时候能做完啊？
　　唐莞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弱风摆柳分明成了狂风扫落叶。
　　卫小青经过她身边，附耳叽笑道，“怎么？你那个同屋一走，你就往回带人了？”
　　唐莞脸不改色，“是啊，一战到天明。”
　　轮到卫小青咋咋舌，“行啊！长出息了！”
　　一个孔小邪，再加一个卫小青，两条毒舌，一里一外，内煎外熬，把貌似纯情的唐莞活生生逼得满骨子银荡。
　　这就是交友不慎的结果。
　　卫小青秉着将八卦进行到底的精神继续发问，“这男人长什么样儿？”
　　有那么一秒种，左凡的身影开始从唐莞大脑里飘过。

　　总共这么一秒，却没逃过卫小青的火眼金睛。卫小青喜形于色，不亚于中了五百万大奖，大清早的让她扒到了唐莞的秘密，一天的工作都充满了动力。工作嘛，就需要点刺激。

　　卫小青手里的文件夹指着唐莞的鼻子，笑得阴险，一字一句地说，“从--实--招--来！”

　　唐莞莫名其妙，一把将她的文件夹拨开，说“招什么啊？别弄花了我的妆。”

　　卫小青百折不挠，“帅不帅？”
　　唐莞正色道，“根本没有。”

　　卫小青于是阴恻恻地笑了。
　　唐莞哆嗦了一下，说，“别笑得这么疹人！”
　　卫小青清清嗓子说，“人的右脑负责思考创造，左脑负责记忆储存，当一个人回答问题时，他的眼睛向左下角斜呢，表示他在回忆；如果他的眼睛向右上角斜呢，那就表示他在创造……很不幸，唐小姐，你第一次回答我的提问时眼睛向下左下角倾斜了一秒，第二次回答时眼睛直接斜向右上角。”
　　唐莞呆了一呆，问“这能说明什么？”
　　卫小青正色道，“唐小姐，这说明了你第一次很诚实，第二次在撒谎。”
　　唐莞嗤之以鼻，“黑珍珠，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

　　卫小青是个黑里俏，有一回市长来参观，卫小青伶牙俐齿地安排接待。事后市长对营销副总宋允哲说，“你们那个黑珍珠美女，真是机灵哟！”从此以后卫小青就落了黑珍珠的诨名儿，还是市长亲口封的。
　　不过，胖人怕被说胖，黑人怕被说黑，饶是有珍珠俩字做后缀，卫小青也还是听着不舒服，哪个女孩子不向往冰肌玉骨雪肤花貌，谁愿意沦为黑炭头啊！ 还市长呢，说话就这么点水平。
　　唐莞故意戳着她的痛处，于是卫小青毫不客气地回击，“就你跟白面馒头似的，一白遮百丑。”
　　两人哈哈大笑，生活太无聊，她们只好在互相吹捧和互相诋毁中寻找乐趣。
　　卫小青离开后，唐莞站在原地，先将眼睛斜向右上角，再将眼睛斜向左下角，然后再向上向下向左向右360度不遗余力地转了一圈儿，嗯，又学了一招儿，生活处处皆学问哪！
　　唐莞决定，下次再撒谎时，眼珠儿要一动不动，紧瞅着对方鼻子尖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