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天堂》魂动师之导师

18、【番外 畸形天堂 四】

　　*【番外畸形天堂四】

　　八 对称性融合连体胎儿
　　一张的巨大的，融合的脸，像是平面上一张苍白而诡异的神像，从血肉蠕动的、暧昧的世界里升起来。
　　它（他们？）融合的头是如此巨大，一旦看到你肯定会想到，“他”或是“他们”一定会引起母亲的难产，更别提两个相对的、融合在一起的，有着并排的两根脊柱的身子，和终于分开成两个的屁股、四条腿。
　　一条有着四条血管的粗壮脐带连接到他们肚子交叉的地方，供养着这神奇的生命谬误。
　　这个高度融合的连体婴儿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直到变得像一尊顶天立地的神像。
　　这让它的细节万分放大——大而清晰得令人恐怖。
　　“我”已经开始觉得恶心，而且开始觉得奇怪——为什么人类的异形或是克苏鲁文化中没有出现这种融合神的表现，它的形象简直触及了人类潜意识中噩梦的禁区，太怪异了，太生理性反感了。
　　也许是由于他们太罕见了。
　　同时“我”的理性感觉到，它（他们）融合的形态也太诡异了，而他们居然没有胎死腹中，在母腹中长大，如果是在无手术技术的世代，就必然是母亲难产、母子双死的结局。也许正是因为此，在蒙昧的古代，他们的形象甚至无法来到世上给人类看一眼，化为谣传中的恶神再死去。
　　而它的内脏是什么样的呢？当它一旦落地，不再有母腹的脐带支持营养和氧气，而要靠它自身的肺叶和心脏来呼吸时，它能撑得下去吗？
　　果然不行，它的心脏严重畸形，像是两颗心脏不正常地融合在一起，基因有想要按照程序完成有功能的结构，它的心脏看上去像是三颗连在一起的桃子，中间一颗最大，是掌管泵出给这一整个巨大躯体血液动脉血的左心室。这也是正常人心壁肌肉最厚的“心尖”，掌管着射血，是生命动力的源泉，射血一旦停止，人类身体的细胞、尤其是脑细胞，会在四分钟之内完全缺氧而死。
　　两边两颗小桃子是本应属于一对双胞胎各自的右心室。现在，融合的心脏以复杂的血流状态将血泵向两侧不健全的肺叶。
　　它巨大的肝脏占满了上腹部，像一圈围在腰上的呼啦圈。
　　血肉模糊的世界开始变得急速寒冷，开始变得黑暗、压抑、浑浊。
　　“怎么了？”
　　21三体天使道：“它对于世界的记忆只有这么多，在母腹中暧昧的温暖。现在它已经脱离了母体——马上就要死了。
　　大多数畸形天使和普通天使不一样，他们没有在人世间的那些经历。
　　死神大多在24小时之内就会拥抱他们。”
　　“我”道：“那我算是见过它了吗？”
　　21三体天使道：“还没有结束。”
　　脚下的血肉空间突然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和腐烂的气息，肠子、脂肪、内脏滑溜溜地开始向下坠落，像是地面烂了个大洞，把所有和腐烂的尸体混在一起的人弄得暖烘烘、黏糊糊、滑溜溜的，像是倾倒垃圾场动物性厨余垃圾的瀑布，而且瀑布下面越来越冷、血腥和坚硬。
　　无数的不锈钢钩子从瀑布两侧伸出来，不断地将脓血尸块瀑布中新鲜和不新鲜的头、腿、断手、眼珠子、肝脏、内脏等碎块往外夹。
　　“恶！这真恶心！”我和21三体天使一起被冲下去。
　　“它在告诉我们它对于世界唯一的感受，我想是被引产的过程。”
　　“那些夹子，是产科用的吗！”
　　不锈钢的夹子不断地将瀑布中的小人儿们夹得稀巴烂，将它们的残骸拽出。
　　双臀连体畸形天使突然从腐肉堆中升起，构图很像是传统圣经画中，天使夹着一个人的腋下飞起来——但是双臀天使却是由于他自身真的有俩屁股四条腿。
　　虽然这里很恶心，但双臀畸胎天使这里居然真的有了一点双面佛的感觉。
　　从血肉瀑布中的残肢断臂、碎肉中升起一个个对称分布的连体双胎：
　　有背靠背、颅部融合在一起的连体胎儿，有并排蜷缩着，头颅连在一起的连体胎儿，也有两个头融合了一半，两个脑袋三只眼两个身体的头部联胎；
　　有只是肚脐处连接的胸部联胎，有面对面，胸腹像被一个皮褶口袋连在一起的胸腹联胎，也有并排着，侧腹连在一起的联胎；
　　也有屁股连在一起的联胎，有背靠背只是屁股的皮肤融合的，还有像“我”看到的第一个小螃蟹似的，屁股对屁股直接焊住似的两个头的……
　　这些还是基本上能够看出完整的头和四肢，只是部分器官融合或粘连的连体胎儿。
　　还有融合的更广泛的，有两个头、两条胳膊、四条腿的，有一个大头，四个胳膊四条腿的，有两个头两个身子，四个胳膊三条腿的，有两个头两个身子，三个胳膊两条腿的……
　　像是一个婴儿的3d模型，在软件中按照任意的一个轴mirror了一下，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起来，就这样原地出图了。
　　十三个对称性融合的连体胎儿天使在血肉瀑布的上方绕着圈飞着。
　　似乎在吟唱着一串什么名字：
　　“双面联胎，双头联胎，坐骨联胎，臀部联胎；”（身体下部分融合联胎）
　　“双臀联胎，并头联胎，颅部联胎；”（身体上部分融合联胎）
　　“胸部联胎，脐部联胎，胸脐联胎，脊柱联胎”（身体中部联合，上下不融合，完全分离）
　　突然，他们像被猛禽入侵了的喜鹊或乌鸦群，突然改变队形，似乎想把一个什么赶出他们的飞行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