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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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言一噎，推开楚晏，转身跳进水里，往回游去。
楚晏紧随其后。
狭窄处暗河激流，冲在脸上有些疼，素和言攀着四壁往上一点点使力。石块凸起的程度不大，但是很尖利，刺伤他的手。
素和言一顿，借力挪了上去。
后面确实什么都没有，素和言精疲力尽，强打着精神再次返回空华身边，想要背上人。
楚晏道：“他不能给我吗？”
素和言道：“他比较重要，你背不了。”
楚晏不听劝，执拗地去接空华，空华穿过他的手臂掉在地上。
“呵”，楚晏气笑了，“要施个避水结界吗？”
素和言无语地看了楚晏一眼，捡起空华，拿起素和玉华树，朝着最开始来时的方向返回。
这次比较艰难，洞口太窄，两个人过不去。
素和言无功而返，坐在空华身边思量了一会儿，从存物袋中拿出几条黑色腰带，将空华拴住，再次尝试。
他仰躺着，背部靠紧石面，双臂攀住上方凸起，将空华拖了上去。
两人衣服湿透，累傻了的素和言呆了呆，才想起来将衣服烘干。
楚晏走到他背部，想看他的擦伤，道：“当时师尊没想起来施个避水结界？”
素和言有些急慌地躲开楚晏移向他背部的目光，心虚道：“不用你看！”
楚晏眼眸深下，不再过问。
素和言走到石壁后，将背部划烂的衣服脱了，换上干净的。
楚晏背对他，手里托着几朵带血的梅花。
二人稍作休整，素和言再次背上空华，原路返回。
暗河旁边，石块很滑，此行很狼狈，素和言头发散了就随意扎起来，继续走。
来到三人掉下来的地方，素和言瘫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楚晏蹲下来，脸色不好，想接触素和言。
素和言一惊，挡开他的手，慌乱道：“你别碰我！”
“很疼？”
素和言忍了忍，没忍住，骂道：“你摔几跤试试？而且我本来就有伤在身，修为也没有恢复！你！王八蛋！”
“噗！”楚晏笑，又觉得不好，连忙将笑声压下去，到底还是没压住，漏出来一个音。
素和言大怒，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吼道：“你笑什么？你笑什么？你闭嘴！楚晏！”
楚晏在嘴上打个叉，憋不住的满脸笑意。
素和言气恼，瞪着他，过了一会儿，用手捂住楚晏的脸。
楚晏静了片刻，嘴巴动了动。
“你！”素和言大惊，一步退开楚晏很远，胸前揣着手，脸色通红。
楚晏坐起来，舔了舔嘴角，好像也有些羞赧，许久没动。
素和言把手揣着搓，但是他手上有伤，一搓就疼。
楚晏听见他嘶声，又怕他躲，便很快地挨近，掐住他双腕，没去看，但是不让他搓。
素和言羞愤，眼尾通红，神情怯怯，但是气势很高。
他抬腿，去踹楚晏。
楚晏抗下，道：“师尊，我……”
“你混账！”
“是，我混账，我是个混账。”
“你放开我！”
“那师尊别揉，上点药。”楚晏松手，双手抬在两边，后退。
素和言抬腿，一脚将他踹进水里。
楚晏猝不及防，倒在水里，有些懵懂地曲腿，慢吞吞撑起一只手，仰眼看着上方。
素和言居高临下，走到水边，要说什么，可是原本就红的脸，一下子就冒了火，浑身都烧起来。
“师尊？”
素和言转身，一把捂住脸，极快地走开，趴在湿漉漉的石壁上没敢回头。
楚晏在水里，胸膛、腹部、腿部，衣服贴着，一览无余。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金银细链落进水里。
他的脖颈上也有水。
他的双臂展开，撑在后面，手背青筋凸出来，身边，有一团火焰。
这个弟子，喜欢自己。
素和言张开嘴，猛然去看空华。
空华闭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
此时，楚晏上来，走近素和言。
素和言慌极了，紧靠石壁，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许久，楚晏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我错了师尊。”
素和言眼皮抖了抖，没敢看人。
楚晏更加不自然，捏住骷髅头，喉头干涩，道 ：“师尊，呃，枕山时的师尊比较活泼呢。”
“你，你走开。”
“好，我走开。”
楚晏走开，在前面探路。
素和言回头，等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背起空华继续走。
这条路不是绝路，三人来到一个天坑，蜘蛛精在乱奔怪叫。
素和玉华树从素和言手中飞出，净化空气和水雾，玉鸟将蜘蛛吃掉。
素和言抬手，接住玉树，放进存物袋，祭出九章剑。
三人来到外面，此时太阳当空，也在下雪。
楚晏道：“要去找他们吗？”
素和言偏头，耳尖有些红，道：“找美丽大王。”
对，要找美丽大王。
楚晏摸鼻。
老巢被人捣毁，美丽大王一定很生气，并且这是一只记仇的蜘蛛，还会诅咒。
两人背上空华，往山顶走。
昨夜流淌的毒液已经消失不见，覆上一层薄雪，战斗后的大坑挨着大坑。
素和言放下空华，祭剑竖在身边。
他探手贴在雪地上，掌心涌出轻柔的灵力，渗进地表。
灵力层层荡开，楚晏后退一步，垂眸看素和言的背影。
素和言站起来，手上结印，灵力跟随动作。他并指上抬，九章剑插入天空，再降下来便是一阵剑雨。
带着灵力的剑钉入山中，山岳摇晃，开始塌陷，开始倾倒。
素和言身形不稳，晃了一下，继而提上空华，招来一把飞剑，飞到上方。
楚晏紧随其后，道：“方才师尊是在探山中人在何方？避免九章剑误伤？”
素和言点头。
寻花山塌成平地，堵住谷中溪流，九章剑从山中飞出，一剑斩下，恢复通道。
它挺欢快，飞了一圈，将分出去的剑影收起，回到素和言脚下。
楚晏看向素和言。
素和言抿嘴，道：“这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一件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想什么做什么，做得不好。”
鸟兽逃散，雪尘激扬，半个时辰后三人脚下恢复清明。
空练站在树根上，白衣不染，手里提着脏兮兮的楚知景，云章坐在两人脚边，衣服被染成泥色，头发上也挂着泥水。
素和言落在三人身边，道：“那位柒娘子呢？”
楚知景挣脱空练，大叫“枕山哥哥”，扑到素和言怀里。
云章嚎叫：“喂！这个时候是女人重要还是兄弟重要？就算是心头好重要吧！但是人家柒娘与你没关系！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不妨好好想想这座山怎么塌了！我他娘真服气了！狗……”
“云章。”空练低眸，警告出声。
他看向素和言手里提着的空华，轻微拧眉，道：“枕山，我师弟怎么了？”
素和言道：“我们落在一条暗河通道，水是蜘蛛身上的毒液。前行中遇到危险，空华救了我，被毒液灼伤了，已喂过药，但是这伤。”
他一顿，道：“被灼伤的地方都会留疤。”
云章瞪大眼，提过空华，双指撑开空华烂在一起的眼皮，问空练：“要我动刀吗？拖久了要割掉的地方就多了。”
空练点头。
云章提着空华到一棵横倒的大树干上。
“可知道美丽大王现在何处？”空练看向素和言身边飞来飞去的九章剑。
素和言诚实道：“不知道。我方才用灵力探过，除了未开智的生灵，山腹中只有你们三人。”
“那个柒娘子？”空练一顿，“你确定是活的？若是活着，她是一个普通女子，却未曾被毒液灼伤，枕山你……”
素和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道：“我一时不察，她，长得像我一个故人。”
既是故人，便无需多说。
枕山虽然奇怪，但却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空练：不再追问。他将楚知景交给素和言，道 ：“她不在山中，应该是去了繁荣城，你帮我照看好殿下。”
空练离去，云章加快手速，事毕将空华裹成蚕蛹，跟着离去。
楚知景拉着素和言的手，有些后怕，脸色惊惧道：“绿色的水里有一条大蛇，差点把我吃了枕山哥哥，太吓人了。”
楚晏站在素和言身后，似笑非笑。
素和言将楚知景交给楚晏，觉得这个行为有些好笑，没忍住笑开。
楚知景瞪着楚晏，满脸凶恶。
楚晏抬手按在小孩气势汹汹的额头，目光落在给空华施结界的素和言身上，低声对楚知景道：“若我没记错，殿下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吧？有些脏，你不配。”
“你说什么？”楚知景大怒。
楚晏将人打晕，提在手里走近素和言，道：“这次我能抗他了吗？”
“那打晕他做什么？他是你的……你不怕遭雷劈吗？”素和言觉得楚晏不可思议。
楚晏无辜道：“他喜欢乱跑，我就试试，没想到成功了。”
素和言张嘴要说什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发泄地甩了甩袖子。
楚晏扛起空华，往山下走 。
“御剑！”
“我看九章剑也挺累的。”
“你！”
“师尊手好了吗？”
“……好了。”
“师尊伤口好得挺快。”
素和言不想和楚晏说话。
楚晏闭嘴。
两人越过几座山，村民正在翻粪，粪堆后面扎着小麦杆，有几只猪在拱。
村民还记得素和言，拿着钉耙凑上前来，道：“仙君，妖怪找到了哈？开春我们还能去城里卖菜不？”
素和言脸红，道：“找到了，可以。”
一位大爷道：“那俺闺女给仙君柿子吃了不？好吃不？”
素和言脸色红得滴血，道：“没，我……”
楚晏前来，道：“他舍不得吃，藏着呢？谢谢爷爷。”
大爷大度摆手，道：“吃的，不要舍不得，放放就坏啦，放放人就死啦，活着该做什么就做，人死嘞很快。”
素和言点头，楚晏笑。
村民问空华是什么东西，昨夜的白光是什么东西，楚晏解释完毕，要了两杯水。
两人喝过水，接过大爷递过来的肉干，继续赶路。
走到村口，一只灰猫跳出来，拦住两人的路，舔舔爪子，围着素和言的脚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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