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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三个人朝着窗边围过来,夏南提前躲到了墙角,跟那三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夏南一直望着窗外,大楼周围除了那些东西没有一个活物。

      莱世康很容易就明白夏南所说的“动了”指的就是下面的怪物移动了。

      玻璃上倒映出三人凝重的表情。

      因为他们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可怕的东西确实正在朝着这栋楼挪动。

      早上阒十诟看过楼下,那时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一种无意识的游离状态。

      可是现在,它们很明显地有了“目的”,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

      莱世康跑出房间,去北面的窗户看,并没有看到那些东西流出。

      他面色难看地回到休息室。

      沉默许久的对讲机突然发出沙沙的电流声,“喂喂?有人吗?”小护士终于有了回音。

      莱世康怕引起那些东西的注意,手捂住对讲机远离窗户,才打开按钮回复:

      “我们都在,刚才怎么回事?”

      小护士嗓子沙哑,说话喘息声很大:“什么?”

      莱世康:“我们联系不上你,以为你出事了。”

      小护士解释说,对讲机没电了,护士台有充电接口,可是断电。

      她找到备用电池还未来得及换上,就有病人烧到浑身抽搐,她去帮忙,所以才到现在联系莱世康。

      二楼,短短一夜,发烧的人数由个位数增长到两位数。

      昨晚,那么多人挤在二楼的食堂和走廊,当时所有人都还处于惊吓的状态中。

      等到有人排队领晚饭时发烧昏倒,大家才想起来这件事。

      疗养院里这几个都是些心理医生,就算他们能像其他同事一样能顶一顶,但医务室里也只有一些普通的退烧药剂,医生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于是那些发烧的人只能被暂时隔离在最西边的几间病房。

      凯文有些烦躁,眉头紧皱,嘴角却依旧微笑。

      他拿着枪站在餐桌上,让那些发烧的家伙赶紧主动站出来去隔离。

      就像小护士之前所说,只有几个人出现咳嗽发热症状,可今天这个数字,就是对那些人谎言的揭示。

      有几个人隐瞒了自己发烧的事情,心存侥幸,不想被隔离在一群发烧的人之中,他们觉得自己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然后,倒霉的就变成了跟这几个人有过接触的二楼所有人。

      没想到今天早上,这几个人中,有人因为扛不住高烧昏倒了,室友发现后气急了,顾不得自己被隔离也向凯文举报了他。

      凯文怕自己被感染,叫了小护士这些人去处理。

      可是整个二楼的人都有被传染的可能,于是,凯文下令,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自己的房间,物资将由专人送到房门口。

      小护士自己也有点发烧,现在也被隔离在了房间里,跟另外几个发烧的患者待在一起。

      她还能保持清醒,可是已经有人烧到神志不清。

      其实只要有人稍微留心这些发烧的人,就会发现,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是疗养院的病人。

      凯文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写着二楼所有人的姓名和房间号。

      用红笔勾画过的,全都是些陌生人的名字。

      “发烧的就这些?一个疗养院的人都没有?”凯文问对面的警卫。

      现在警卫跟凯文之间的关系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警卫戴着口罩,没有立刻回答凯文的问题,凯文的耐心快要告罄时,他才说:“病倒了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他们也是疗养院的人。”

      凯文没有在这件小事上投入关注,他只知道,让这些人进到疗养院是个错误的决策。

      或许应该将他们都赶出去……

      想到这,凯文将笔盖上,咔哒一声十分清脆。

      “我们是不是忘记给六楼的朋友留下今日的食物了。”

      警卫不想看这个疯子表演,拿着属于自己的食物离开了食堂。

      小护士十分抱歉,她本来承诺自己会去为莱世康他们争取食物。

      她提醒了来发食物的小孩,那个小孩只说今天的物资都已经分好了,没有多余的。

      丁冬冬将凯文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夏南紧张地悄悄挪到离丁冬冬更远的门口。

      丁冬冬:“……”

      她抢过对讲机,对着小护士说:“你别管我们了,那个谁说的救援,现在还有消息吗?”

      小护士说:“我问了那个小孩,他说没有,不过好消息是小警卫醒过来了,昨天你救回来的那个宝宝也退烧了,彭医生跟他们一家人在一个房间。”

      丁冬冬又问:“你们楼下除了发烧的人数增多,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小护士是今早才不被允许离开房间的,在此之前,她没有遇到其他情况。

      于是丁冬冬将他们在六楼发现的事情告诉小护士。

      六楼确实存在视野盲区,可是那么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消失在楼下,这也太不正常了。

      但如果它们的前方有个“容器”或者说空间,比如——大楼的一层,这就能解释它们“凭空消失”。

      可是大楼入口有安全网,它们难道连安全网和玻璃门都能破坏?!

      小护士被莱世康的猜测吓得不敢说话,抱着对讲机的手微微发抖。

      与她同在一个房间里的病人都听见了这个事情,这里有昨天被那些东西追过的人,他们知道这有多可怕。

      “我们、我们也会变成下面这些东西……”女人闭上眼睛,两行泪落下,她昨天跑了那么久,那么拼命的想活下来。

      “啊——”惨叫声回荡在走廊,紧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哭声。

      枪声响起,哭声也消失了。

      声音太大,他们在六楼都听到了,阒十诟看了眼窗外,楼下的东西移动速度变快了。

      糟了!

      丁冬冬抓着对讲机:“那些东西到二楼去了吗!”

      小护士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走廊上数扇房门里露出眼含惊疑的目光。

      凯文的两个朋友站在一间房外,凯文则冷静地收回枪。

      警卫愤怒地从房间冲出来,推开门口碍事的两个人,就看见一对年轻的男女倒在血泊中。

      “你干了什么!”警卫回头怒吼,额上的青筋隆起,凯文拿着属于他的枪,射杀了一个无罪的平民!

      凯文冷冷地丢下一句:“他们自找的。”

      躺在地上的男人,颈上有道恐怖的刀伤,血水染透了他的衣衫以及爱人的半张脸。

      他的眼中含着悲伤和解脱。

      这个男人和他的爱人,本该有个幸福的小家,他们的宝宝今年刚满一岁。

      发烧了在医院排队挂号,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可是地震了,他没有护住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想想,他也应该死在地震里,这样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那些东西从废墟里爬出来,从四面八方涌到人群中。

      他们拼命地跑,拼命地甩开那些东西,他听到有人喊道:那些发烧死掉的病人!

      好不容易逃到这栋大楼,这里有食物和水,还有一个异变者。

      大概能活下来吧。

      从医院逃过来的人,多少都能猜到楼下那些东西的来源。

      可是他们非常一致地对此保持沉默,万一这里的人因为这件事害怕他们,一定会将他们赶出去的。

      男人半夜开始发烧,他的爱人早上开始发烧。

      他在窗户边靠着,一直观察着楼下。

      死,现在就死掉,他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死了就解脱了。

      于是他闹事,趁机想夺过来一把刀,争夺过程中,他被一刀划破了喉咙。

      而他的爱人,为了帮他复仇,发疯似地冲向拿刀的人,被凯文送了一颗枪子。

      凯文确实在阐述事实——他们自找的。

      可是这对xx死之前还给他留了大麻烦。

      南侧房间里,每扇窗户前都排着一堆人头。

      楼下那些东西嘶吼着缩小包围圈,恐惧自心底升起。

      “怎么办,它们发现我们了!”

      “快、快、再弄点东西堵住门。”

      “嘘嘘——把门锁上,别让它们发现我们。”

      警卫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档案柜堵在门口,众人下意识放缓呼吸,可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越靠近走廊中部,光线越昏暗。

      两侧的房门,被人偷偷地打开又紧紧地关闭。

      只有东西尽头力不从心的日光,以及廊顶指示牌苟延残喘的绿光,将档案柜前众人的脸色映照的更加难看。

      凯文眉头紧皱,紧盯前方,目不斜视地将从小警卫那里夺来的枪递到警卫面前。

      他现在顾不得其他,至少枪在警卫手中能发挥些救命的作用。

      里面的人仿佛听到了布料摩擦的簌簌声,铁质的楼梯扶手被不明物体碰响,有东西上楼了。

      凯文握着枪,示意左右上前抵住档案柜。

      “砰!”伴随某种野兽般的嘶吼,铁门突然被撞响。

      档案柜的玻璃门被震开,里面的文件砸到一个人的头上。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脸色煞白,捂着头惊恐地往后缩。

      警卫见势不对,自己抵上去,顺手将柜门关上上锁。

      “守住!”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凯文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几人恨不能脱了鞋走动,怕制造出一丁点儿声音。

      众人齐力推着柜子,汗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滴,手臂上青筋暴起。

      门外的拍打声时断时续、时轻时重。

      柜子此刻就像一面铁皮质的打鼓,震动的声音在楼道被无限放大。

      这些人的心脏随之跳跃下沉。

      二楼的走廊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