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点》绯衣千罗

16、深海劫（7）

　　碧……

　　碧！！

　　喊不出来，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卡在嗓子里，出来的声音如同鬼泣。

　　别离开我，碧。

　　多少年前，碧决绝的告诉自己，她和他的关系只是任务需要，只是利用和被利用，自己冷笑，说她冷血，说她无情，说和她从此再无关联。
　　其实，自已只是想说一句，别离开我，碧。
　　就像现在，脚步声慢慢接近，飞廉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十几岁就当上沧流少将，仅凭一己之力救了叶城万千冰族性命。
　　这些，所有……都比不上现在梦里听到过无数次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别离开我，碧。

　　“碧姐姐！！！”汜水扭动身子游到碧身侧，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杯碧色酒来，“刚才莲造次，打落了珍贵的酒酿，水儿已命人复又倒了一杯，碧姐姐先饮了此杯酒，水儿自会将事实全部告诉碧姐姐你。”汜水忽而改了称呼，撒娇似的递上酒盏，闪动着眸子，微笑。

　　碧，不能喝，不能喝啊…………飞廉听到这话，情绪波动，强行运着内力，接着便听到了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腥甜的血堵在胸口，整个人像被扯成无数小片，思想也在慢慢消退

　　求求你老天……别让碧喝下这杯碧落……飞廉愿以任何代价来换！哪怕在此不见天日，终身为奴！！

　　“味道怎么样？”
　　苏摩大人赏赐的玉酿当然不同凡响，现在能说说莲的事了么……”

　　隐约听到二人对话，飞廉如遭雷击，全身血脉沸腾倒走，眼前一片血红，是自己吐的血还是幻境，已全然分不清……然后就是黑暗的深渊。

　　身子轻飘飘的，一直往下坠，却总也到不了底。

　　“啪——啪——”熟悉的鞭打令飞廉惊醒，痛感顺着血液直灌头顶，飞廉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这里是深海底，也是自己经常受刑的场地，手脚被牢牢铐住，强大的水压让自己不能抬头，仅有的视野里，只有一条粗大的鱼尾，片片突起的鱼鳞，闪的自己头晕目眩。

　　“不愧是和云焕并称双壁的飞廉！差点让你坏了大计！”汜水懊恼的埋怨响在耳边，飞廉一阵心悸。

　　差点？那么，碧呢……

　　碧她怎么样了？……

　　“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就是那个飞廉，所以我早有准备，若不是你，碧也不会死，谁让她爱上你，谁让她为了你顶下杀害空桑将军的罪名……是你害死她的，并不是我。”汜水微笑的低下头，附在飞廉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楚明白。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同是海族，为什么要互相伤害？你们已经得到了自由，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碧到底怎么样了！！有胆的你放开我，我们公平的决斗！！”飞廉开始咆哮起来，再也忍不住，再也躲不了，拼命地提着体内的真气，发了疯发了狂的想要挣脱出来，手铐脚镣被震得来回晃动，却收的越来越紧。

　　“看来之前你的顺从都是装出来的，还真是难为你了，清醒的状态下杀死了自己的族人，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不，我差点忘记了，当年你和云焕狗咬狗的时候，也杀了不少自己的同类吧，

　　反正这些你已经习惯了，你们冰族人根本就没有心，没有感情！”汜水说着从袖口拿出把尖刃的小刀，照着飞廉的左臂猛的扎了下去！

　　“啊————”飞廉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唇，还是忍不住大呼出声，这尖刀划过皮肉直至经脉，真气一瞬间泄了下去，整个左臂顿时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搭在镣铐上。

　　“你们冰族人，多少年来，肆意奴役我们，让我们为你们做傀儡，让我们鲛人自相残杀，我们鲛人血冷，你们冰族人的血更冷！！”说话间，刀尖又划过飞廉右臂。

　　飞廉张着嘴，竟痛苦的无法呼喊，经脉尽毁，内力在流逝，右臂也渐渐失去感觉，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