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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风吟·坦诚 ...

  •   “叩叩叩。”
      屋里没有响应。

      “少主,我进来啦?”白拾也不等他同意,直接进了门,“嚯!喝上酒了还,干嘛,喝酒不带我一个?”
      宫肆衣望着他的眼神微微迷离:“你不生气了?”

      “哪能跟您老生气啊!”白拾径直坐到他身边,非常自觉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吃软还是吃硬,这不,玩脱了,您老两个都不吃。”
      “那你现在是来……”

      “来找你说说话呀!”白拾才不承认他是酒瘾犯了加上想套话,他先痛饮了一杯,觉得爽快的很,“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怎么突然自己喝起来了?”
      宫肆衣垂下眼睑,不答话。

      “有心事,不能跟我说?”白拾也不跟他绕弯子,“从拿到万仞锁的扇骨开始,我就感觉你心里藏了事不肯说。我其实也不是非要你有什么想法就得告诉我,谁都有秘密不是?”
      宫肆衣目光定在他起合的唇瓣上,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

      “我吧,就是单纯的不想因为不沟通而导致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少主?少主?哥?”
      宫肆衣收回目光,仰头饮尽杯中的酒,闷闷回应:“嗯。”

      “嘿嘿,你明白就好!”白拾又给他满上,“所以啊,如果没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咱可一定要把话说明白了啊!我今天先把话放这了,我能和你说明白的以后绝不瞒着!”
      “我……”
      他都这么说了,宫肆衣也启唇有意说些什么,然而刚起个头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什么?”白拾凑近,试图把他的嘴撬开,“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宫肆衣头微微后仰,喉结滚动,心尖也跟着颤,随后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干巴巴地继续喝酒,刚喝完一杯,白拾马上又给他续上,他忽然就明白这小子心里那点小九九了。

      “你想灌醉我好套话?”

      心思这么快就被拆穿,白拾下意识避开他直白的眼神,干笑道:“什么话!哪有傻子把别人灌醉套话,结果自己先喝个烂醉的?”
      说罢他就立马又给自己灌了一杯,他现在的体质基本就是个三杯倒,这才几杯下肚,就已经开始晕乎了。

      “但是,老实讲,你就真没什么想要说的吗?借着这个酒劲,咱们想说啥说话,说完明天一早就忘光了,没事的!”
      “你想听什么?”宫肆衣的酒力大概天生要比他好一些,所以现在还很清醒,不过再多喝些估计就也得晕。

      “就你刚刚欲言又止的话呀,你刚刚本来想说什么来着?”酒劲儿上来了,白拾就少了很多分寸感,朝着旁边的人又凑过去。
      宫肆衣这次没躲,目光真挚中也掺杂了一些冲动。

      他不想让面前这个家伙离开,不论是回到白杦身边,还是回到那个原本的世界。
      他想他可以永远留在这里,就在自己眼前。
      或者,就留到他死期将至的时候……

      宫肆衣无法再继续盯着那双迷离又纯真的眼睛,心中也生出一丝惘然。
      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情似乎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破土发芽,而他阻止不了,也控制不住。

      宫肆衣问:“你之前说过,只要吃穿不愁,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就会一直留在那个地方,还作数吗?”
      “啊?”白拾笑了,像是否定了这句话,“我倒确实想呢,但是怎么可能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方啊?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和不得不做的事,哪来这么好的命给你想干啥干啥,想不干啥就不干啥?”
      说着他还摆摆手加深了这个念头,又给自己灌了几杯。

      宫肆衣捏紧酒杯,也自觉可笑。
      是啊,倘若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他又怎么会被逼着做这个魔族少主,受转生果折磨十多年?

      “我的毒解开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喝醉的白拾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努力思考了一下,不能擅自更改重要节点的话,那么白杦找回幼弟这件事就必须完成,按照原著,他回到主角团之后基本上就没离开过,所以,至少到作者断更的那里,他都不能有其他动作,除非系统有其他安排,于是道:“找我哥啊,也不能让他一直等着不是?”

      宫肆衣沉默着点点头,丝毫不意外这个回答。
      “不过呢!”都快趴到桌上的白拾又支棱起来,“我隆重邀请你和我一起走!”
      “什么?”
      “就是解开你的毒之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去找我哥吧,用你的真面目!”白拾拍拍胸脯,“没事的,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装作得了失忆症,完全不记得失踪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你,就是无意间找到我,并且把我送回去的好心人!你顺理成章的和我们一起走就好了,怎么样?”

      “……你想让我继续待在你身边吗?”
      “想啊!”白拾直言,“不过,既然说过除非有难言之隐,就得和你说实话,那我的想法也就得说明白了。其实,我也是担心你在我走之后,遭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所以,你得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宫肆衣久久未能回神,最终神情柔成一滩水,无言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他趴在桌上渐渐不省人事。

      是梦。
      和之前梦到白杦将宫肆衣一剑毙命的梦境感觉很相似。
      白拾看到自己和宫肆衣在月色之下饮着酒,聊着天,惬意间又有些伤感。

      宫肆衣问他:“我的毒一解,你就会走吗?”
      “对啊,你不都答应我解了毒就放我回去吗?不会反悔了吧?”白拾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那今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肯定会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对,从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们都没再见过,等到重逢之时,就已物是人非了,一个人满身罪孽,而另一个人避他如蛇蝎,也恨他入骨髓。
      但现在的他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白拾想,他不是原主,他一定会让宫肆衣干干净净不沾染一点血腥。

      然而他刚这么下定决心,下一秒画面一转白杦和宫肆衣就已兵戎相见。
      宫肆衣手中的剑散发着邪恶的红光,白杦则站在他的对立面,浪淘尽剑指对方眉心。
      俨然,错局已成。

      “我要找的人呢?”宫肆衣浑身被魔气和邪气环绕,随时都会发狂的模样。
      “我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白杦目光狠戾,很想一剑把对面的人捅个对穿,但奈何连身形都要站不稳,似是受了伤在强撑,“阿姊和兄长都被你所害,现在连阿拾也受了重伤,宫肆衣……我定要你偿命!!”

      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改变?
      白拾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惊醒。

      【宿主你醒啦。】系统第一时间冒头出来关心。
      白拾看着系统屏幕惊魂未定,意识到了什么。

      【宿主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白拾揉着作痛的太阳穴:「对……做噩梦了,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什么?】
      「你不是能进我的梦里吗?还能和我聊天对话,怎么这个没看见?」
      【嘤,那也得我进去才可以呀,我这次没进去怎么会知道呢?】
      「是进不去吧?」

      系统答不上了。

      白拾内心冷笑。
      是了,怎么会有人做梦全凭自己意愿的?想梦什么梦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连着八天的梦都不带变的,每一幕画面还都那么清晰?真正的梦境应该是像刚刚那般,模糊、混乱,身处其中却又置身事外,一切发展都不由自己,这才是梦。

      系统也知道自己露馅了,这才打着哈哈解释道:【哎哟,实话和宿主说了吧,我能进入宿主的梦里,其实也和我是不是主动有关,如果我还没进去,宿主就已经开始做梦了,那我肯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嘛!】

      白拾才不信,这家伙每天装傻充愣哄自己的话术一套一套的,它能操纵自己什么时候睡觉和醒,十有八九也能操作梦里的东西,譬如场景……背地里保不齐做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那他自己梦到的这两个梦境又是怎么回事?上次是宫肆衣被众人围剿,最终被白杦一剑穿心,这次是宫肆衣已然陷入癫狂,并且大开杀戒,伤了不少人,这其中就包括白杦和自己……

      后面这个梦境的内容他记得很清楚,不仅清楚,还知道后续呢!自己被他重伤后昏迷不醒,宫肆衣还一路追杀过来,而白杦因着伤势过重不慎被宫肆衣抓住,然后就被关起来用刑针钉那儿了,然后就卡文了!!因为作者嘎掉了!!
      杀千刀的阿蛋!

      【我为什么感觉到了杀气……】系统弱弱开口。
      「哼,先说说昨晚我睡着以后宫肆衣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吧。」白拾决定先把系统这个事放到一边去。

      【很遗憾,并没有!少主他从你睡着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给我看回放!我提前让你录的,你不能忘了吧??」
      【怎么会忘呢!人家现在可是个靠谱系统!宿主请看!】
      系统给他放了昨晚的录像,如它所说,从他喝醉睡过去之后,宫肆衣真的就一直话都没说。

      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忍?
      按照电视剧套路,一个人心里如果憋着事的话,很大程度上会在对方睡着或者晕倒以后悄悄来一番自言自语的独白啊?
      他怎么一句都没有啊!光在那……在那……

      白拾突然脸有点红,因为画面里的宫肆衣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的手却一直轻轻抚着自己的头发,大拇指还时不时刮蹭一下自己的额头,温柔而小心。在白拾的印象和固定思维里,魔族少主就不可能有这样的神情这般的温柔。

      他为什么对自己做这个动作?他怎么还凑近了!!他要干什么!!!
      哦,把掉到脸上的睫毛给取了。
      所以宫肆衣怎么还在看他啊!!这个奇奇怪怪的气氛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他怎么能跟个死猪一样睡这么沉?!

      终于,画面里的宫肆衣站起身,将他轻轻一捞抱在怀里,准备往旁边的屋里送。
      白拾松了口气,然而纷乱的心跳刚刚平复一点,他就眼瞅着自己的脑袋主动朝着宫肆衣心口蹭了蹭,不仅蹭了,嘴里还不知道在哼哼些什么。
      这还没完,宫肆衣已经把他送到卧房里放下了,他的手突然伸出去勾住了宫肆衣的脖子……
      白拾彻底傻眼了。

      他在干什么?
      啊?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究竟在干什么呀啊啊啊啊!!!

      “醒了?”正巧这时宫肆衣进了门,看见他一副见了鬼似的惊恐之样,“你怎么了?”
      白拾面如死灰:“少主,我昨天……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宫肆衣瞬间就想到了他勾着自己面色红润还毫无防备的模样,但他还是淡定的回了一句:“没有。”
      白拾咬紧后槽牙,羞愤又气恼。

      这个大骗子!!!他怎么做到这么面无表情的撒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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