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斗傩大陆啊》越无诸

8、第 8 章

　　140.

　　尽管甚尔在话语上不给我面子，但是经过我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考虑和我一起重建千手一族。

　　真的很高兴。

　　141.

　　既然要重建千手一族，那么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摸鱼了。

　　不仅我要成为很厉害的咒术师，像是柱间大哥那样在忍界打出名号，除此之外，我还要挣出一笔很大很大的启动资金，攒下很多很多的咒具……

　　如果随便圈一块地、随便创建一个家族，就可以宣称这是【千手】。

　　那完全就是对我前面十几年的忍者生涯的侮辱。

　　142.

　　于是我开始和甚尔积极地去做任务。

　　不过好在我们两个都非常强，无论是二级、一级，还是什么级别的咒灵，对我们两兄弟来说不过是一盘菜而已。

　　所以哪怕每天都在做任务，其实也并没有多累。

　　因为我们的时间差不多都花在了路上，还有辅助监督喋喋不休说一些注意事项，和安抚委托人担惊受怕的情绪。

　　143.

　　在忙于创业情况下，此消彼长，我去看望小悟的次数就不禁少了那么一点点。

　　144.

　　有一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甚尔突然抽出咒具坐了起来，这动静令我立刻睁开了眼。

　　一个白色毛绒绒的脑袋正立在我的视线上方，蓝澄澄如同天空延展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我，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小男孩，带着兴师问罪的表情。

　　他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没等我回答，五条悟又自言自语道：“你把我忘了。”

　　145.

　　甚尔简直不相信我把别人打上一顿的方式也能交到好朋友。

　　经过五条悟到访这一出，大家都别睡了。

　　我们几个人坐在房间里的茶几边，甚尔在没有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烧水给我们泡了茶，将杯子放在五条悟面前的时候，他的举动明显重了约有三分。

　　我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小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打量。

　　146.

　　应该是我想差了。

　　甚尔可没有把人称作天生邪恶的五条家小鬼的习惯。

　　147.

　　五条悟找上门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有接近一周没有去看他。

　　我觉得每次见面的相差间隔不是很大，以前我和小悟几个月都见不上一次的情况也有，况且战场上的局势根本容不下人黏黏糊糊。

　　归根结底，是我们两个之前见面的次数实在太频繁。

　　事先说明，我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而且还从禅院家为我安排的学堂那里毕了业，这群咒术师知道我的术式很厉害，却不知道我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因此就算有意历练我，也不会故意给我上什么强度。

　　有前途的人，能在这个地方享受到很好的待遇。

　　对于展露了一部分天分的我，他们还是挺当人的。

　　148.

　　在决定重铸千手荣光之前，我真的非常清闲。

　　既不用上学，又不用打工，成天的日常就是吃吃喝喝还有玩耍。唯一亲人是甚尔，除了有些时候不给我面子以外，又是一个极其宽容的人——

　　我坚信如果哪天我闯了祸，甚尔绝不会指责我，甚至会帮忙毁尸灭迹。

　　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人约束我，我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我基本上把千里迢迢跑去五条家找小悟这件事做成了日常任务。

　　149.

　　“所以，你现在觉得每天来看我非常麻烦了。”

　　然而五条悟却根本不相信我正在挣钱的言辞，他非常冷静地朝我问道：“看来你所谓的友情就是自说自话，全凭你的想法，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为他质问叛徒的语气感到非常冤枉和苦恼。

　　我哪里有过自说自话，充其量不过是自作多情……而且导致我看起来十分自作多情的罪魁祸首，说到底就是小悟！

　　先是不和我做朋友，一开始我来找他的时候还晾着我，到了后头熟悉起来了，也不给人笑脸。等到我哪里有做不好的地方，就摆出凶巴巴的样子。好像别人先前的努力只因为一个错误，就全部都不作数、付之东流。

　　150.

　　作为一名千手，我的优点就是有话就说，从来都不内耗。

　　当即便嘟嘟哝哝，把自己内心的不满抒发了出来：“悟不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是你的朋友吗？”

　　悟的耳力完全不逊色于他的眼力，听见我的抱怨以后瞬间横眉竖目：“我原本以为你还有些聪明，没想到也是一个蠢货！”

　　151.

　　“你以为为什么你每次来找我都没有其他人打扰？你以为为什么你每次来五条家我都在？你以为我成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整天待在家里陪你过家家酒？”

　　152.

　　悟竟然把我们的友谊比作家家酒，我大为伤心。

　　但比这还要令人伤心的是，悟告诉我，其实他可以自己出门。

　　我太伤心了。

　　此前我一直以为我是能为悟带来外面新鲜空气的英勇骑士，而悟是被一群大坏蛋困在高塔上的长发公主。

　　153.

　　所以他既然可以自己去排队，为什么后面还让我去网红店买甜品？

　　果真外卖比自己出门去买要香一些么？

　　我以为我是骑士，没想到却做了骑手。

　　一想到这一点，我还是觉得十分难过。

　　154.

　　不过把这一切都说开以后，只花了五分钟，我们俩还是和好了。

　　而这时候甚尔的表情已经经历了从惊讶、玩味、到‘有点意思’和无语这四个阶段。

　　他评价我和五条悟的互动：“小学生。”

　　但是还是从壁橱里抱了一床被褥，拿出来铺好，像是招待小学生弟弟来家里做客的朋友一般，让五条悟晚上挨着我睡。

　　155.

　　小悟是自己跑出来的。

　　据他的话说，因为他想起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晚上睡觉的时候越想越生气，就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打我。

　　五条家这时候恐怕已经为了找人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罢。

　　但我们三个人都不想要在大晚上被两个家族的老头叨念到天亮，决定藏匿五条悟一晚上，然后在第二天将其放生。

　　156.

　　但是第二天早上，五条家的人还是找上门来。

　　他们用专门追踪咒力痕迹的咒具找到了这里，而负责看守禅院结界的人又恰好找了一条昨晚的不明访客记录。

　　我和小悟的地下友谊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禅院家的人和五条家的人聊了一会。

　　在等待的时间里，悟乖乖坐在走廊的缘侧上，垂下来的腿甚至够不着地面。他这时候又很安静了，安静的神情、端庄的坐姿，像是嵌在神龛里的小小神明。

　　我不确定他在五条家都是受到的什么教育，但是我是向来安静不下去的人，跳到枯山水风格的庭院里去踢景观台上的鹅卵石，当然不是如同一个孩子那样胡乱乱踢——

　　不过，也许我在踢石子的时候用上手里剑技巧的行为更加幼稚。

　　我将一块小小的石头高高踢起，随即又在它到达抛物线最高点之前，迅速踢出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我在事先已经计算好受力方向，石子们在空中经历过几次连环碰撞以后，最后都无一例外地掉进庭院的鹿威水池之中。

　　噗通、噗通。

　　然后根据由大及小的顺序稳稳地叠在了一起。

　　157.

　　我回过头得意洋洋的看向悟，当然不是为了炫耀，只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那么几分表扬。

　　悟的脸上果不其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说：“你这个算什么，我给你看个猛的。”

　　158.

　　然后小悟就给我表演了一个术式顺转【苍】·最小功率。

　　这个术式顺转确实很小，小到它甚至只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小球，五条悟可以灵活地控制它的运行轨迹，一经放出，那个小小的小球便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飞了出去，期间造成的气流甚至在土地上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他的【苍】精准地毁灭了我才搭好的小石子塔。

　　完事以后，他甚至还用和我刚刚如出一辙的表情向我邀功。

　　“如何？”

　　159.

　　我只感到这种球状的招式十分甚至有九分的眼熟。

　　“这不是尾兽玉吗？”我说，“小悟，原来你真的不是人，你竟然是尾兽！”

　　160.

　　随着我把这个真相戳破，刚刚那温情的气氛便结束了。

　　五条悟觉得我有一些不知所谓：“禅院散云，你又用你那惊世智慧推断出什么了？每当我想对你多一分尊重，你就开口说话。”

　　有些时候，我真搞不懂小悟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批判我。

　　我们两个可是世界上最好的挚友，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不会被我同化的？

　　161.

　　走的时候，五条悟问我：“你会不会再来找我？”

　　我朝他点头。

　　其实在我到院子里和小悟踢石子之前，禅院的家老曾见缝插针地偷偷找我谈话。

　　他要求我要尽力维持和六眼的友谊，其实我对这种要求多少感到困惑。

　　……朋友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一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吗？莫非友谊这种东西还有一会、一会儿的？

　　于是我对五条悟说，让他尽管去，我绝对不会忘记他，我会把他当成一辈子的朋友。

　　“因为我们俩是散悟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