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实力开卷 冰嬉》乐醒

35、第 35 章

　　“宋姑娘让人来传的话。”悬西如实回答。

　　蒋宾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直直地望向悬西。

　　悬西会意，接着说道，“属下派了探子去京城，宋太傅前几日向宫中请旨请了太医去府上，太医至今未归。”

　　太傅府既然请了太医，那想必问题不小。所以宋清益回京这一理由确实是有说服力，事出紧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许明月，也说得过去。

　　事情似乎都对得上。

　　蒋宾白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几分，“回京后咱们去太傅府探望一趟。”

　　悬西在心中记下后，将京中送来的密函呈给蒋宾白，“主子，这是陛下的亲笔密函，探子一同带了回来。”

　　蒋宾白接过，兀地想到什么笑出了声，“陛下成长了一些。”

　　都知道防备着他了。

　　“属下愚钝，请主子明示。”悬西疑惑他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你的探子前脚刚回京，这密函就直接让他们带回来，显然是有人在盯着相府的一举一动。”

　　悬西自然明白朝堂上的刀光剑影，可这么浅显的手段当真拿得出手吗？

　　“皇上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蒋宾白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笑着说：“所以我说是成长了一些。”

　　知道防人是好事，哪怕是防他。

　　但还是沉不住气。

　　“准备一下回京。”蒋宾白放下密函，眼下已经比预计回京的时间推迟了两日，所以宫中催他催得紧。

　　萧琰密函中所言礼部科考清查出了问题，涉及官员选拔之事，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链在核实。所以萧琰急召蒋宾白回京，刻不容缓。

　　悬西见蒋宾白看了密函后脸色不大好，便知是朝堂上又出了祸端，忙不迭地去安排回京事宜。

　　出了官阁后，悬西才想起刚刚准备说又忘了说的话：咱们回京需不需要着人知会宋姑娘一声。

　　可眼下蒋宾白都已踏上马车，悬西来不及细想，便准备启程。

　　蒋宾白却突然拿出个信封递给一旁的侍卫，“你将此信送去枫香苑，给宋清益宋姑娘。”

　　蒋宾白说这话时背对着悬西，悬西未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悬西却知道这信是前几日就写好的。

　　悬西打心底为他在感情上开窍高兴，笑意浮在脸上，却看到蒋宾白猝不及防地转身，给了他一眼刀，而后冷冷吩咐，“启程。”

　　悬西讪讪地坐在马车架上，随着一路的颠簸，他参透了原因。

　　他明明看见主子给宋姑娘写信，却忘了提醒他，想必刚刚主子心里也做了不少挣扎，而后才主动提出。

　　难怪他刚刚没让自己去安排，而是随手指了一个侍卫。

　　悬西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眼刀他挨得着实不亏。

　　那边，宋清益和许明月不约而同地回房间睡了个回笼觉。

　　再见面时是在枫香苑的雅座上，许明月已开始点菜，“来看看，还要些什么？”

　　宋清益睡得踏实，这会还有些未睡醒的迷糊劲，直愣愣地冲着许明月点头，“这些就可以。”

　　等到菜刚刚上齐时，宋清益收到了蒋宾白的来信，信中并没说什么要紧的事，但蒋宾白写下了他未来一个月的行程。

　　宋清益注意到他特地留了时间给六都会的冰嬉正赛，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看完后，宋清益将信纸原封不动地装进信封，放置桌上。

　　许明月装作忙碌地给两人盛汤，实际上却在观察宋清益看信时的表情。

　　宋清益倏地抬头，才发觉许明月在用打趣的目光看着她。

　　宋清益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心中不由地叹息：唉，还有什么比磕错cp更难过的事吗？

　　“教习，你说有没有可能蒋丞相认错人了？”宋清益斟酌着，想或许应该先和许明月通个气。

　　许明月一愣，不知道她这话是从何说起。但就这个问题本身而言，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那怎么会，蒋宾白是什么人，不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的。”

　　且在许明月的意识里，以蒋宾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是可以任性到“无论对错都会被认为是对”的境界。

　　许明月否定地干脆，宋清益不知该怎么接话，沉默片刻遂放弃。

　　得，说了也白说。

　　比起许明月带着宋清益的悠闲，孙若芳那边的氛围近来就有些紧张。

　　今日巳时已过，孙若芳带着姚冰和李妙练习结束后，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姚冰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突破倒也罢了。李妙这几日的状态却越来越差，照这么下去，她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李妙自然也察觉到了孙教习的不满意，于是借着回客栈的由头与她分道而行。

　　李妙带了碧荷过来，所以两人也是在外住的客栈。

　　比起宋清益住的枫香苑，九桐楼所住的客人流动性要大些，基本上每天都有进住和退居的。

　　九桐楼内来来往往吵闹得很，李妙本就静不下来的心，变得愈发烦躁。

　　李妙穿过九桐楼的厅堂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脸闷气地坐下，“让你去盯着宋清益，可有什么消息？”

　　越临近比赛，李妙越关注宋清益的动向。

　　碧荷哭丧着脸，弱弱地回道，“没有。”

　　若是宋清益住了别处，尚且有回旋的余地，偏偏她住的是枫香苑，想打探点消息变得十分困难。

　　这一点，碧荷早就同她家小姐说过。

　　奈何她家小姐偏不信世上有不透风的墙，每日让碧荷在枫香苑外蹲守，前几日宋清益还同她的教习出门走走，这几日她却连人影也没看到。

　　“你个没用的东西。”李妙阴沉着脸，碧荷被她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李妙自知旧伤未好，冰嬉的训练却是只增不减，所以效果自然不尽如人意。

　　她服用镇痛散的剂量也越来越大，但事到如今由不得她后退。

　　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要知道宋清益的最新动向，好早做打算。

　　原本可以趁宋清益在冰场练习时去看，可她前不久还对其针锋相对，要是突然示好，宋清益不免会起疑心。

　　李妙现在脑海里一锅浆糊似的，越想越乱。

　　“碧荷，扶我出去走走。”

　　方始觉在京中好不容易探听到皇家冰场内确实有一位姓宋的冰嬉女娘，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告知宋姑娘已经和教习去了弯沟子准备参加六都会。

　　他紧赶慢赶才来到弯沟子，基本每日都是在客栈-官阁-冰场间三点一线。

　　方始觉发现住在官阁的女娘少之又少，所以将蹲守的重点放在了冰场上。

　　今日他运气好，遇上了那位在官阁门口见过的教习，她还带了两位女娘来冰场冰嬉。

　　可说话间，方始觉听得清楚，两人都不姓宋。

　　她们走后，方始觉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在她们分道时，方始觉选择跟着那位落单的女娘。

　　以至于，方始觉这会在九桐楼门口徘徊。

　　好在没一会，那个女娘出来了。

　　方始觉眼前一亮，走上前去，“姑娘好，在下有礼了。”

　　刚出门就突然被人拦下，李妙心情很不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事？”

　　“请问姑娘是不是京城来的冰嬉女娘？”

　　李妙警惕起来，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与你何干？”

　　说完，李妙作势要走。

　　方始觉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李妙眼神凌厉地瞪了他一眼，方始觉这才后退两步。

　　“姑娘莫要多想，在下只想问问京城来的冰嬉女娘中是否有一位姓宋？”方始觉语气温和地开口。

　　李妙不想搭理他，她身后的碧荷却“嗤”了一声，“我说这位公子，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六都会初选赛后入围人选京城都传疯了，你居然不知？”

　　“我知道。”方始觉尴尬地笑了笑，他还知道她如今已化名宋清益。“我只是想问下这宋姑娘如今住在何处？”

　　提起这个，李妙先发觉不对劲来，“你……是她什么人？”

　　方始觉一听红了耳根，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与宋清益之间的关系。

　　李妙看着他这幅样子，不免有些瞧不上，连话都说不明白，鬼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她虽然不盼着宋清益好，但也不会做这么恶劣的事。

　　“无可奉告。”李妙说完就带着碧荷离开。

　　方始觉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于是在后面穷追不舍。

　　“这位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请你告诉我吧。”
　　“我是她朋友，是真的，你相信我。”
　　“在下是博渊阁的学生方始觉，此行只是想见上宋姑娘一面。”
　　“……”

　　方始觉跟了她一路，李妙出门想换换心情的兴致荡然无存。

　　李妙突然停住了脚步，“你这么多废话，到底想干嘛？”

　　方始觉见她停下，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于是言辞恳切地说，“在下真的没有恶意，只想找她要个说法而已。”

　　“说法？什么说法？”李妙皱起了眉头，“难不成她得罪过你？”

　　心事在心中压抑多时的方始觉，现在还是期待有人能理解他的想法与做法，看眼前这位李姑娘倒是有几分嫉恶如仇的样子。

　　方始觉思考片刻，决定如实相告。

　　“我与宋姑娘两情相悦，偏偏她那个未婚夫硬要拆散我们。清益明明都答应和我远走高飞，就是因为他从中作梗，清益一直到现在都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