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实力开卷 冰嬉》乐醒

33、第 33 章

　　纪修今日恰好在纪府，听到下人通报是蒋宾白到访，他还十分诧异。

　　纪家向来与他们那帮子人井水不犯河水，近来京中又没什么大事件，纪修想不通有何事需要蒋宾白登门来同他说。

　　“去正厅。”

　　纪修到正厅时，蒋宾白已被迎了进来，但他尚未坐下，从他的动作来看，纪修觉得此事不小。

　　“丞相大人久等了。”纪修向他抱拳道。

　　蒋宾白听到声音后回过身去，纪修比他还小上一岁，但纪家长子这个身份使得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老道不少。

　　两人寒暄了两句，纪修迅速进入正题，“丞相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我想问下纪公子近几日是否都在京中？”

　　这算什么问题？

　　纪修浅浅一笑，言语中却颇有些不乐意的意味，“纪某的行程无需向朝廷报告吧。”

　　蒋宾白看出了他的不乐意，所以将枫香苑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告知。

　　纪修听后沉思片刻，向身后侯着的如影挥了下手，“去让纪二过来一趟。”

　　听到这，蒋宾白已经得到了答案，在枫香苑入住的就是纪二公子，而非纪修。

　　不过，看眼前这情况，纪修似乎有帮他找出真相的意思，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丞相稍坐片刻。”

　　纪修本不想管这件事，但这事涉及到枫香苑和纪家的声誉，不处理明白对外界影响不好。

　　而且听了蒋宾白的描述，他觉得这事八成是纪齐干的，算一算时间也正好。

　　只不过，纪齐带走的姑娘是宋清益，这和蒋宾白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刻，纪修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纪齐本来也是打算找他哥来着，走到半道正好碰上如影。

　　“哥，我想通了。”纪齐还未跨进正厅，就朝着纪修嚷嚷了起来。

　　纪修眉头微皱，闭了下眼，“礼数呢？没见着这有客人。”

　　如今在纪家，能训纪齐两句的也就纪修一人。

　　“你有客人，那还叫我来干嘛？”纪齐不以为意，毕竟他跟他哥之间经常没大没小。

　　在纪齐出现的那一刻，蒋宾白便认出他就是那晚在冰场的男子。

　　“纪二公子。”蒋宾白起身微微颔首示意。

　　纪齐望向这声音的来源，对上蒋宾白的脸时，他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他刚刚被清益说服不要去想那晚同她站一块的男子，这会这人却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还真是不合时宜。

　　纪修看着眼前的场面，心中不免有些为难，他轻咳一声，“纪齐，不得无礼，这是当朝蒋丞相。”

　　纪齐脸色突然沉了几分，他才回来多久，他哥为了个外人两次说他。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纪修有多尊重这个丞相呢，表面功夫罢了。

　　看到纪修给他使了个眼神，纪齐压下心中的不满，看向蒋宾白，“蒋丞相，刚刚是我失礼，您多担待。”

　　外界对这位纪二公子没有太多的传闻，但就这一会的相处，蒋宾白明显感受到他乖张的性格。比如说现在，嘴上说着多担待，面上却满是不屑。

　　“纪齐，蒋丞相说枫香苑走失位姑娘，名叫宋清益，你可知情？”纪修转述着蒋宾白同他说过的话。

　　纪齐望向他哥，很显然他哥还没有拆他的台。只不过这话纪齐怎么听怎么别扭，说得跟他是拐子似的。

　　“我不知道。”纪齐不认账，还不忘打趣蒋宾白一句，“看来丞相这职务还挺清闲，您还兼管破案啊。”

　　自己的青梅竹马，还要自己使手段才肯回去，说出去太没面子了。

　　更何况，他回纪府之前刚刚想通。

　　他已经决定让清益回去继续冰嬉，现在讨论她失踪这个话题，实在是没有必要。

　　“那晚你在冰场行为古怪，纪二公子可否解释一下？”蒋宾白问。

　　纪齐答：“哦，我认错人了呗。”

　　“六都会才开始几日，纪二公子为何匆匆离开？”蒋宾白再问。

　　纪齐答：“谁说我是去看六都会的，我是去枫香苑查账，账簿看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这事是真的，纪齐回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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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问一答，纪修在一旁都听累了。他只是好奇蒋宾白同宋清益是什么关系，眼前这两人却跟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提。

　　纪齐居然连这个都不在乎了？还是纪齐已经知道了，在装不在乎？

　　弟弟大了，心思真是越来越看不透。

　　不过有一点纪修可以确定：无论宋清益是自愿还是被迫离开枫香苑，人肯定在纪齐那。

　　纪齐矢口否认，蒋宾白拿他也没辙。纵然觉得他嫌疑最大，也不能妄下定论让他交人。

　　纪齐最后还不忘总结一句，“我怎么说也是纪家的二公子，虽不像我哥盛名在外，也绝不会干掳走别人家姑娘的事。”

　　在他心里，宋清益可不算是别人家姑娘。

　　“看来是我误会了。”蒋宾白深吸了口气，语气亲和地同纪修说道，“纪大公子，今日多有叨扰。”

　　眼看着蒋宾白就要告辞，纪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丞相大张旗鼓地找人，不知这女子是？”

　　纪齐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他哥，其实他并不是很想知道。

　　“宋清益是六都会冰嬉参赛女娘之一，六都会赛事在即，她若不能参赛对大历来说是损失。”蒋宾白避重就轻地说道，“而且，我想她恐怕也会因此感到失落失望。”

　　既然没有收获而归，蒋宾白自然不需要同他们解释那么多。

　　言尽于此，蒋宾白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盯了纪齐一眼。

　　纪齐坦然地让他看，蒋宾白说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很满意。

　　纪修送走蒋宾白后，回到正厅又重新审视起纪齐来。

　　他这个弟弟自小天赋异禀心思活络，纪修自认在某些方面不如他。可每当纪齐遇上宋清益，他总感觉纪齐像被下了降头一般，底线一退再退。

　　纪齐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哥回来。

　　纪修叹了口气，“你想通什么了？”

　　纪齐来了精神，“我想通了，我不应该把清益困在别苑，我应该给她一点自由。”

　　“你准备怎么做？”纪修想宋清益出走一趟，还真有点效果。

　　过去纪齐将人看得紧，除了自由外又事事以她为先，不出问题才怪。

　　“她喜欢冰嬉，那就让她回去冰嬉。”纪齐笑得让纪修都有些捉摸不透。

　　“我想她恐怕也会因此感到失落、失望。”纪齐逐字逐句地重复蒋宾白说的最后一句话，“哥，蒋宾白这话就是在点我。”

　　蒋宾白再怀疑他，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最后只能从宋清益的角度开始打心理牌。

　　不巧，他还真吃这套。

　　但不能让蒋宾白看出来。

　　纪齐自觉演技不错，刚刚他装没听出来，连他哥都骗过去了。

　　纪修和纪齐对视一笑，是血脉相连的默契。

　　“真喜欢就好好对人家。”纪修语重心长地劝道，他怕纪齐再次在宋清益身上栽跟头。

　　“还有，回去让你别苑里的下人都管好自己的嘴。”

　　看蒋宾白刚才的架势，不像是会善罢甘休。

　　“知道。”纪齐点头，“我明日便让人送她回弯沟子。”

　　宋清益自从那晚草场回来后，就没再见过纪齐。

　　但好在她通过那两本鬼画符的画册，从千巧那里套了不少消息出来。

　　她自幼失去父母，纪家老夫人，也就是纪齐的奶奶见她可怜，便将她留在身边教养。

　　纪齐和他父亲这两辈都没有姑娘，所以纪老夫人一直拿宋清益当孙女疼。纪齐年少时跟祖母亲近，所以宋清益与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但宋清益及笄那年，老夫人的侄子金名在府中想对她无礼，纪齐及时赶到将她救下，同时废了金名的右手。

　　纪老夫人既不能责骂纪齐，又想护着娘家侄子，只好将气撒在宋清益头上。

　　关键时候，是纪齐将宋清益带出纪府。纪家为此产生不小风波，但纪齐一意孤行。

　　没人知道那段时间纪府发生了什么。

　　但从那之后，纪齐便鲜少再回纪府，性格也变化不少，对宋清益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境地。

　　但两人从未逾矩。

　　千巧只给宋清益透露到这里，但千巧能知道的想必只是表面，但这足够宋清益分析了。

　　这么看来，纪齐对宋清益不仅有恩还有情，感情中还挺忌讳恩情二字。

　　想必原身是对这段关系不满意的，不然怎么会放着个这么痴情于她的人不要。

　　宋清益不禁有些唏嘘，情字何解呢？

　　千巧见宋清益表情不太好，不知是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姑娘？”

　　“啊。”宋清益回过神来，“我没事。”

　　千巧松了口气，其实这些事是凌风大人让她找机会透露给宋姑娘，不然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能同二公子感情回温。

　　两人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呼“抓刺客。”

　　千巧听到动静，赶紧护在宋清益身前。

　　宋清益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接着望了望外头的天色。

　　谁家刺客大白天出来行刺？

　　“姑娘宽心，不会有事。”千巧安慰她道。

　　宋清益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她这清风阁每个窗户外都守着四个人，更别提那些藏在暗处的护卫有多少。

　　外头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千巧愈发警惕起来，能与别苑护卫打斗起来，想必对方是有备而来。

　　等到打斗的声音渐趋平静，清风阁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从脚步声来说，不止一个人。

　　千巧的心也随着这声音的临近，变得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