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女的复仇》咸鱼老猫

3、我之砒霜你之蜜糖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夜。
　　这一年中，江雪兰和沈茉都学乖了不少，除了必要的见面，竟是再也不敢主动招惹我，见了我也主动避得远远的。
　　但她们眼中对我的怨恨始终只增不减。
　　这世上没有比“你恨我恨得要死却只能干瞪眼”更让人感觉到快意的了。
　　大年初一，府中迎来了赐婚的圣旨。
　　只不过，这一次被赐婚的人不是我，而是换成了沈茉。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大阳朝三皇子妃。
　　江雪兰笑得脸上的妆都落了几层，沈茉更是挑高了眉看向我。
　　“姐姐，妹妹不是有意先你出嫁的，实在是……是殿下太过心急了一些，这赐婚圣旨一下，我便是想等也等不了了。”沈茉的眉眼挤在一块，语气扭捏又挑衅。
　　我不急不缓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笑容：“那就恭喜妹妹了。”
　　转身后，我听到沈茉恨恨跺了一下脚，江雪兰小声安慰。
　　“茉儿何必与她置气，你如今可是三皇子妃，她嫉妒还来不及。”
　　“娘亲说的是。”
　　沈茉啊沈茉，我之砒霜你之蜜糖，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
　　三月，沈茉大婚之后，萧卫主动请命前去黔南治理水患，和上辈子的时间节点出入不大。
　　我刚回来就听到紫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简直是忍俊不禁：“小姐，你是不知道，二小姐……不，是三皇子妃她哭得鼻青脸肿，说是死也不去黔南那鬼地方，自回来后就闹个不停，刚刚还被相爷骂了一顿，这才灰溜溜跑回去了。”
　　“黔南？那地方确实不是她那娇小姐该待的。”
　　“可江姨娘她就是从黔南出来的苦出身，三皇子妃这么一说倒是让江姨娘的脸色瞬间青了下来。”
　　黔南穷山恶水，民多不化，上辈子我随萧卫前去，也是硬生生忍受了一年磋磨。
　　那一年，我为他挡毒箭，还被地头蛇绑去困在地洞中靠着一潭死水苦熬半月，不远千里为他筹钱为他筹谋，和他一起吃苦受罪，最后不过是感动了自己，更葬送了自己。
　　这辈子换成了沈茉，沈茉你又能为他做多少呢？他又会如何回报你呢？
　　回府没多久我就接到了秦铮的信件，萧卫盯上了我手中的两条矿脉，威逼利诱打算从我手中夺走。
　　我冷笑一声，我的东西便是毁去也不会让你得到。
　　我给秦铮写了回信，看着信鸽展翅飞远。
　　这一辈子，我不仅不会成为你的助力，还会借风一点一点折断你的羽翼，以此偿还你上辈子赐予的“恩德”。
　　*
　　三日后，我收到姜泥的来信，她约我观月楼相见。
　　等我进门之后，我才反应过来。
　　不对，这不是姜泥身边的侍卫，但此时门已经被牢牢关上。
　　“沈姑娘，好久不见。”
　　熟悉又令人心底发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回以一个笑容：“见过三殿下。”
　　“这是我特地为沈姑娘准备的新茶，还请沈姑娘赏脸品鉴。”萧卫往对面倒了一杯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话说回来，我们是同船之人，本皇子和沈家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三殿下说笑了，我沈家向来秉中持正，始终忠于陛下，忠于黎民，忠于大阳朝，至于……”我看了萧卫一眼，“至于三殿下，我沈家怕是高攀不起。”
　　萧卫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指腹，这是他压抑怒气的一个习惯性小动作，在他身边八年，我清楚极了。
　　“茉儿说她和你有一点小误会，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萧卫依旧不动声色，看起来温文尔雅。
　　我看了一眼杯中青碧的茶色，抬眼：“三殿下有话不如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听得我别扭得慌。”
　　“永宁和青田的两条矿脉，听说被上报给了朝廷，现如今正在工部手中。”
　　“不错，是我做的。”我回道。
　　萧卫忍着咬牙切齿，几乎是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本殿不是更好的选择吗？你爱钱，本殿可以与你合作……”
　　我打断了他：“想必三殿下也知道‘君子爱财却也当取之有道’，我从不与满肚子阴谋诡计之人合作……还有，谢过三殿下的茶。”
　　我站起身，转身欲走，却被扣住了手腕，他将我一步步逼退至身后的屏风上。
　　“沈安，你好得很，你实在好得很，早知道当时我就该……”他的声音压抑着薄怒，眼睛微微发红。
　　我笑了：“杀了我？”
　　这确实是萧卫这个疯子会干出来的事。
　　“沈安，你好算计，倘若不是你当初那番话，今日本殿的三皇子妃应该是你。”他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遗憾，漫上一层水雾的红眼看起来疯魔又可怕。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后，我的脖颈起了一层疙瘩，我嫌恶地将头移开：“沈安高攀不起。”
　　显然我的态度刺激了这个疯子，他一只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捏住我的下颚，迫使我看向他。
　　“沈安，你当真以为本殿不敢对你做什么吗？只要本殿愿意，本殿照样能毁了你。”
　　他突然低下头来，我意识到他要做些什么，马上抬起脚踩了他一脚，他吃痛，我挣扎了出来。
　　“萧卫，你疯了？！”看来我还是高估了疯子的底线。
　　“沈安，不得不说，你成功吸引了我的兴趣，果敢又心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他快步走过来抓我，我一边逃跑躲闪，一边忍住汹涌翻腾的恶心：“萧卫，你这样犯贱，真是令人恶心。”
　　上辈子我全身心交付，他弃若敝履，这辈子我烦他恶心他，他却像狗屎一样黏上来，真是令人作呕。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看了一眼窗外，却被萧卫识破，他揽住我的腰将我拽了过来。
　　“沈安，做我的皇后吧！”萧卫根本不在意我恶狠狠的目光，他的指腹轻轻摩挲在我的脸颊上。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鄙夷几乎溢出嘴角：“萧卫，你把沈茉置于何地？”
　　“她，不过就是一枚棋子。”
　　真可笑，同样的话，他用了两辈子。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冰水，将我淋得彻底，让我再次清楚认知上辈子的自己有多么可笑，竟然会爱上这么一个人渣。
　　眼见着他的唇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萧卫瞬间清醒，而我也从恐惧中寻回了几分理智：“萧卫，若是在一个时辰中我没有回去，三皇子于观月楼密约相府嫡女的事迹将传遍整个京都，到那时……只怕殿下的风流韵事迟早会入了陛下的耳。”
　　萧卫有瞬间愣神，他摸了摸被打疼的脸：“沈安，你果真有意思！”
　　我强自压下心底的后怕，萧卫多谋擅诡，这番言论恐怕骗不了他多久。
　　果不其然，他笑了出来：“沈安，本殿还真没有看走眼，你很适合待在本殿身边。”
　　他一步一步逼近，我再一步一步后退，心底还在盘算着怎么应付。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门被一脚踹开，一个人影摇摇晃晃跌了进来。
　　“咦，原来是三皇子，这，这个姑娘是谁，哦，原来是沈大姑娘。”萧煜拿着个酒瓶子，浑身酒气颠了过来。
　　“你们在这干啥呢？喝茶？门关的那么严实做什么？”
　　“世子未免太多管闲事了。”萧卫脸上虽然笑着，但一双红眼却藏不住他的愤怒。
　　萧煜也不理他，转头拉过了我的手腕：“沈姑娘你还欠我好几顿饭，今日遇上了必得还一顿。”
　　我抬步跟上。
　　门口被打倒的两个侍卫又围了过来，身后萧卫阴鸷的声音传来。
　　“世子想从本殿手下抢人？”
　　“抢就抢怎么了？”萧煜转过身，将手中的酒瓶子扔了出去。
　　酒瓶子砸落碎裂，止住了萧卫前进的脚步。
　　“萧卫，你刚成婚，想必也不想今天这事闹大吧！”萧煜侧过脸，脸上的神色是一反常态的认真清醒。
　　出了观月楼之后，又缓了许久，我的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
　　萧煜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倚在墙边笑着：“以后还敢随便跟陌生男子上楼吗？”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今日多谢世子搭救，沈安铭记在心。”
　　“不谢不谢，连同上次的医药费一起记账，总有还的时候。”
　　萧煜摆了摆手，又装出一副脚步虚浮的醉酒模样，跌跌撞撞走了。
　　这么一遭，萧卫怕是更恨极了萧煜。
　　想到上辈子萧煜的结局……
　　或许，这辈子他的结局可以改变。
　　这件事之后，沈茉多次回府想要找我茬儿都被我拒之门外，最后只能骂骂咧咧回去了。
　　她在我这吃了一顿顿的闭门羹，依着她的性子回去之后定能给萧卫添不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