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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山烧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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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善带着桃子回到云灵观,进了院子就喊兜明,“嘟嘟,嘟嘟。”
趴在走廊下打盹的兜明抬起脑袋,看到云善兜着东西,露出大半个白嫩的小肚皮。
“来。”云善说。
兜明变成人形走过来,看到云善衣服上兜的是桃子,问道,“山上摘的还是重山给的?”
“给的。”
云善等兜明把桃子都拿下去,拍拍钢蛋,“钢蛋,趴下。”他从钢蛋身上爬下去,抱起一个大桃子跑进厨房里。
兜明拿起桃子一口咬下去。满口又香又甜的味道和记忆里一样。兜明自言自语道,“重山结的桃子是最好吃的桃子。”
云善从厨房里跑出来,又搂了两个大桃子进去。然后跑出来找西觉。
“西觉砍竹子去了。”兜明说,“一会儿吃饭就回来了。”
云善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兜明身边,小手搭在兜明腿上,问,“嘟嘟,阿青呐?未来呐?风呐?”
“他们在另一座云灵观。”兜明说。
“云灵观。”云善跟着重复。他知道云灵观就是这座小院子。另一座云灵观在哪呢?
“什么时候,回来呀?”云善问。
兜明说,“不来了。”
“他们在自己的云灵观里。”
“不来?”云善站起来,拉着兜明,“找找。”他要拉着兜明去找阿青、未来还有风岚。
兜明不动,“找不回来。”
“找!”云善皱着眉头强调。
“找也找不回来。”兜明说。
云善撒开手跑进厨房。兜明听见他让花旗去找人。花旗也说找不到。云善站在厨房里哭了出来。
小小的孩子不懂离别,不明白原来每天在眼前晃的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也找不到了。明明早上还一起在云灵观呢。
云善总喊要找人,坨坨和花旗都哄不好他。只好任由他站在厨房里哭。
云善自己哭了会儿,小手擦掉眼泪,抱着花旗腿喊,“喝水。”
花旗正翻着菜,低头对他说,“找小丛去。”
云善去找小丛。小丛把桌上壶里晾凉的白开水倒进云善的杯子里,把杯子挂在云善脖子底下。云善自己会开杯子喝水。
西觉左手拖着竹子,右手拿了一把黄色野花,看到铁蛋和钢蛋都趴在走廊下,就知道云善也回来了。
他喊一声,“云善。”
“哎。”云善脖子下挂着杯子跑出厨房,高高兴兴地喊,“西西。”
“花!”
西觉把黄色的野花递给云善,“小松鼠叫你去哪玩了?”
“吃的。”云善想起来留给西觉的桃子。把花放到一边,抱了桃子给西觉,“西西吃。”
“重山给的?”
“嗯。”
西觉把兜明身边放着的小凳子拿远一点坐下。云善趴在西觉腿上娇憨地问,“好不好吃啊?”
“好吃。”西觉笑着回他,把桃子放在云善嘴边。云善咬了一口,笑着嚼桃子,“好吃。”
云善抱着黄色野花到厨房门口喊坨坨。
“干嘛呀?”坨坨问他。
“找瓶子呀。”云善说。他要把小野花插起来。
坨坨领他去睡觉的屋子,从窗台上又拿了个泥瓶子,带着他去外面装水插花。这次的花被坨坨放在了厨房的窗台上。
弄完花,云善又去找西觉。西觉拿着砍刀劈竹子枝杈,说要给云善做个小扫把。
云善十分开心,围在西觉身边,把西觉砍掉的枝杈捡到一旁堆着。
“吃饭了。”坨坨在厨房里冲着喊。
西觉和兜明带云善去井边洗手。云善自己洗完了手站起来,西觉拉着他的小手看了看,手背上还是黑的。
“打香皂再洗一遍。”西觉说。
“我啊?”云善问西觉,转头看了兜明一眼。
兜明站起来,用脚轻轻踢他屁股,“不是你,还能是我?”
“我手可洗干净了。”
云善蹲下来,小手在水里摆一摆,蹲着挪到香皂盒跟前,把香皂拿出来摸了摸。
他好好地搓了搓了两只小手,看到手面上起了灰色的沫子,自己道,“脏。”
西觉好笑地看着他在盆里洗干净手,然后牵着云善干净的小胖爪,带他去厨房吃饭。
吃完午饭,妖怪们照例去小树林里睡觉。小妖怪们早就在这等着了。
猴子精拉着云善去看他们给他新做的吊床。
吊床扣在两棵小树中间,离地约莫有30公分高。
“小掌门,你上去试试。”小兔子说。
云善很新奇小吊床,摸来摸去地问,“什么呀?”
“吊床。”坨坨已经钻进了一旁的土里,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躺在上面睡觉的。你小时候就爱躺在吊床上睡午觉。”
“睡觉啊。”云善翘着脚爬进了吊床里。
小松鼠站在树枝上喊,“小掌门,你躺下。”
云善听言,躺了下去。
小松鼠从树上窜下来,站在地上喊,“还有一点空。”
云善躺在吊床里,吊床最下面离地面只有十公分的距离了,好在没碰到地。
云善侧着头问,“什么?”
“吊床能用。”小麻雀高兴地说。
铁蛋站在吊床边,抬着爪子也想往上爬。
猴子拽着它的尾巴不让它上去,铁蛋扭头对着猴子精吼了一声。猴子精不客气地在它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吊床撑不住你。你不能上去。”
铁蛋和猴子精不熟,对猴子精打它屁股的事显然很恼怒,伸出大爪子要去拍猴子精。
被猴子精挡住。云善坐起来,“铁蛋,不打。”
小兔子对猴子精说,“咱们和铁蛋还不熟。你别碰它了。”
“不怕。”云善对猴子精说,“铁蛋,不咬人。”
“我知道。”猴子精没再碰铁蛋。
西觉、兜明和花旗分开趴在树下睡觉。根本没管这边。就连铁蛋刚刚吼了一声,兜明和西觉也只是动了动耳朵,连眼睛都没睁开。
小妖怪们和云善有着说不完的话,一直呱呱唧唧地在说,时不时地还笑几声。
小丛睁开眼去看,云善躺在吊床上,吊床从前面往后荡。猴子精倒挂在树上,和小鹿一起晃着吊床。
过了很久,玩闹的声音才停下。云善躺在吊床里呼呼大睡,小妖怪们趴在云善的吊床旁,都一起睡着了。
下午,小妖怪们凑在一起,让坨坨给他们讲外面的故事。
坨坨说到阵法启动之后,他们刚下山就遇到了树叶的后人,停在小鹿头顶上的小麻雀说,“真有缘分。”
“树叶的坟就在云灵山山脚下。我知道在哪。”
小丛放下书,问小麻雀,“在哪?”
“在山脚下靠西边。那儿有一片坟地,是梁家的祖坟。”小麻雀把从山下听来的事情说给坨坨他们听,“埋了好些人。”
坨坨现在回想起梁树叶,总还记得他们离开时,梁树叶还是人类孩子的模样。也总记得,梁树叶坐在车上,冲着他们挥手喊,说要带荔枝给他们吃。
可是南方的冬天没有荔枝。人类的生命也只有短短百年。
“山下现在是什么模样?”小丛问,“树叶的后人还住在山下吗?秀娘和秋生呢?”
“秀娘和秋生也早就死了。他们后人不在东望村。他家原来的房子也成了梁家的地。”
“梁家人还住在山下,不过房子变了,比以前大多了。”
“梁家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住在别的地方做买卖。另一部分住在山下。”
“他家最近有喜事。有个人中了举。梁家人很高兴。”
“中举?那是大事。”坨坨惊喜,“我在电视里看过,这很难的。”
他转头问小丛,“这是不是相当于考上大学了?”
他们可是被梁小飞带着去参加过人家考上大学的升学宴。
小丛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吧。”
“上大学呀。”坨坨说,“也不知道办不办升学宴。”
“有流水席。”小麻雀说,“明天就开始。”
坨坨立马道,“我们去看看啊。”
“现在山下是什么样子?”花旗细细地问了小麻雀,发现现在还是古代,和现代一点不沾边。
“我们去山下看看吧。”小丛说,“人类看望故去的人要烧纸。我们去买些烧纸给树叶烧一些。”这事,他们在二百多年就体验过了,给灵隐烧过纸。也知道东望村隔壁的西莱村就有一家人卖烧纸。
“我们还有古代的钱吗?”坨坨问花旗。
“没有了。”花旗说,“200年前全都给树叶了。”
“没钱怎么买东西?”坨坨说,“我们要先下山打工吗?”
“云善不是一些不玩的金珠子吗?”小丛说,“金是硬通货,古代和现代都能用。”
坨坨在乾坤袋里找了些云善不爱玩的金珠子。之前他们从商场里拿了许多金珠子。云善喜欢玩那些带着图案,带彩色的珠子。没有图案的金珠子他不爱玩。
坨坨摸出了两颗金珠子问小丛,“够不够?”
小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
小丛的不确定让坨坨又多准备了几颗金珠子备用。
他们带着云善换了身古代的衣服下了山,沿着山脚下的路一直往前走。
路边200亩的田地是他们当初开的荒地。现在地里都是金黄色的麦穗,很是好看。
前面有好些人弯着腰在地里割麦子。
在田埂上,往牛车里装麦子的人瞧见花旗他们,隔得远远地打招呼。
“兄弟是哪里人?”
“身边跟着的野兽可听话?”
坨坨跑到近前回道,“我们是山里人。养的野兽都听话。”
“山里人?”那人惊讶道,“山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坨坨不明白地问。
“这片山以前都缭着白雾,凡是上山的人没有不迷路的。”汉子边把麦子往车上捆边道,“三年前,突然有一天,雾就散了。再往山上走,不像以前似的总打转,能进山了。”
“我听人说,山里还有座云灵观,里面还有师傅。”
“是。”坨坨说,“我们就是云灵观的。”
云善带着铁蛋、钢蛋跑到近前,汉子畏惧地往旁边退了退,询问道,“山里的野兽多吗?”
“好些人不敢上山,都说山里的野兽多。”
“还行吧。”坨坨说,“前面山头的野兽少一点,后面深山里的野兽多。”
钢蛋跳到车前,从车上拽了一把麦子吃。
汉子见钢蛋离得近,更是畏惧,“这两野兽真听话?”
“听话。”云善站在车边回,“铁蛋、钢蛋听话。”
花旗见这汉子一副害怕的模样,踢了钢蛋一脚,“别吃了,走了。”
钢蛋畏惧花旗,蹦跳着跟在花旗后面离开。
等花旗他们走远,田里的人纷纷来找田埂上的汉子打听,“这些是哪里来的人?”
“怎么还养那么大的野兽?瞧着比梁家养的狗还大。”
“这两种是什么野兽?”
汉子道,“说是山上下来的,云灵观里的人。”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说,“山里人啊,怪不得敢带野兽。”
“听说云灵观以前很灵的。得闲了咱们去山里拜拜?”
“拜拜?”有人道,“你不怕被山里的野兽咬死?”
“刘昌上次去山里,遇到了一头大黑熊。要不是命大,就交代在山里了。”
“上回有个小孩跑到山上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还去了云灵观,观里的师傅叫他只管下山。还真什么事都没有,平安下来了。”
妖怪们路过原来的房子,见房子果真变了模样。以前只是个小院子,一共有四间房。再看现在,已经是个阔气的大院子,围着围墙,看不清里面。
不过只看院墙的长度,里面的屋子肯定不会少。
院子门敞开着,坨坨站在前面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院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树下栓着条大狗。看着模样有些像大黄。
前面原本属于秀娘家房子的地方现在没了房子,而是栽了几棵树。
妖怪们寻着记忆往隔壁西莱村去。好些个年纪大的老头太太拄着木头拐杖站在院子里看他们,村子里不见青壮年。
到了西莱村,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聚在村里的大树下,不见村子里有青壮年走动。
坨坨跑上前问,“老人家,这儿谁家卖烧纸?”
云善骑着铁蛋跟在后面。
树下的老人都惊奇地看着云善。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问,“小娃娃,你骑的是老虎啊?”
“不是。”兜明说,“这是狮子。”
“狮子?”另一个老头摆手,“狮子不长这样。”
“狮子是卷毛。”
“狮子是直毛。”坨坨说,“等铁蛋长大,就能长出大鬃毛。”
一个个子小小的老太太问,“狮子是你家养的?”
坨坨点头,“不咬人。”
“谁家卖烧纸?”
“许大头家卖烧纸。”一位老人家说,“现在许是一家都在地里割麦子呢。”
“你要找人,就去他家地里喊。”
“他家地在哪?”坨坨问。
村里老人把许大头家田里的位置告诉妖怪们。妖怪们直接去了许大头家地里,喊了人。
许大头满脑袋都是汗,提着镰刀,从地里出来,“买烧纸?”
“你们哪人?我怎么没瞧见过?”
附近村子里的人烧纸钱基本都在他家买。但是他确定附近谁家也没养野兽,也没有两个白胖的孩子。
“山里的人。”坨坨说。
许大头对钢蛋、铁蛋怕得很,远远地走在前面,边走边回头和坨坨他们说话,“山里野兽多吗?”
“前面不多,后面多。”坨坨回道。
许大头到了家,先是从水缸里舀了瓢水灌进肚子里。解了渴后才问,“要买多少刀烧纸?”
坨坨从怀里摸出两颗小金珠,“你看能买多少?”
许大头带着灰的粗粝大手捏着小金珠问,“这是啥?”
“金珠子呀。”坨坨说。
许大头第一次摸到金子,稀罕地拿在手里拨了拨,“真是金珠子?”
“真的。”坨坨把另一颗金珠子也给他,“两颗珠子能买多少烧纸?”
“小珠子轻飘飘,能有多重?”许大头拿出小称,根本称不出珠子的重量。
他捏着金珠子送到嘴边,用牙咬了一下。原本圆滚滚的珠子直接被咬瘪了。许大头有些心疼,“还真是金珠子。”
坨坨又把准备好的8个珠子也都放在小称。10颗珠子加起来称出了些重量。一共有两钱重。按照一两金子十两银子换算下来,那就是二两银子。
许大头拿了钥匙开了库房的锁,指着屋子里成堆的烧纸道,“二两银子能买这屋子里所有烧纸。”
许大头拿了刀烧纸,掀开给西觉砍,“我卖的烧纸都带着铜钱印。别家有的可不印铜钱。”
妖怪们知道,烧纸就是给故去的人烧钱用。也不知道树叶、秀娘和秋生有没有投胎。希望他们在下面也能买个大宅子住。
一百多刀黄纸不好拿,钢蛋和铁蛋身上都被捆了好多黄纸。妖怪们身上也都挂满了黄纸,就连云善也抱着一刀。那么多,一次性还是拿不完,最少也得分三趟。
许大头正要去地里把自家驴子拉回来,就见他爹赶着驴车回来了。
“来得正好。”许大头把车上的麦子卸下来,“我正要去地里。”
许大头的爹看向大包小裹站在院子里的妖怪们,“买这么多烧纸?”
“你们哪人?”
许大头道,“他们是山里下来的。说是要去东望村烧纸。”
附近村子都知道云灵山里的雾气没了,山里也能进去。
许大头的爹边干活边和妖怪们聊天,“你们祖上是东望村的?和村里的人是不是都出五服了?”
“我们原先就是山里的。”花旗说。
“原来就是山里的啊。”许大头的爹又问,“那给谁烧纸?”
“给......世交烧纸。”小丛说。
许大头老爹在心里过了两遍“世交”这个词,问道,“啥叫世交?”
“就是我们祖上和他们祖上认得。”坨坨扯着谎说,“想着开山了,就来烧些纸。”
“哦哦。”许大头老爹又问,“给谁家烧纸?”
“兴许我还认得呢。东望村大部分人我都知道。”
“村边上的梁家。”坨坨说。
坨坨话音刚落,许大头的爹立马惊叹道,“梁家啊?听说他家今年有人中了进士。昨天还有人骑马来报喜。”
“他家以后要有官老爷了。”
“你们和他家有关系?”许大头笑道,“说是明天有流水席,我们都打算去吃。”
驴车上的麦子全部被卸下来堆在院子里。许大头往驴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烧纸,捆得很高。
经过村子树下,那些老头老太太看到这么多烧纸,都好奇地问要他们去给哪家烧纸。
听说是给东望村的梁家,有人问许大头,“他家今天上午也烧了不少纸吧?”
“这么大的事,得给祖宗报喜。”
“也烧了不少。”许大头回道。库房里的烧纸今天都卖出去了。晚上还得再做一些,留着以后卖。
妖怪们按照小麻雀说的,先找到了秀娘和秋生的坟。也是一片坟地,没个石碑,只有一排排坟包。
“小麻雀怎么知道这是秀娘和秋生的坟?”坨坨看着这一片鼓起来的坟包,都不知道哪个是秀娘和秋生的。
“这坟?”许大头说,“他家人不住在东望村了,隔几年才回来上一次坟。”
“今年应该回来过了。不然草不会这么低。”
这和小麻雀说的是对上了。
西觉和兜明卸了一半烧纸,取了火折子点燃。也不知道哪个坟头是秋生和秀娘的,他们就在旁边的空地上烧。
许大头看他们不吱声,道,“不磕个头?不说说给谁烧纸?”
坨坨拎起一刀烧纸扔到火堆里,“秀娘,秋生,烧钱给你们买大别墅住。”
云善拽了一点烧纸,跑到前面丢进火里,又赶紧跑回来。他这么来来回回地跑,一刀烧纸让他烧了好一会儿。
五十多刀烧纸也就烧了一小会儿。火烧得旺,热气逼人,火堆前站不住人。
妖怪们站得远,看着烧纸全都烧完,火灭了,他们继续往前走。
经过梁家门口,许大头特意停了下来,“你们不去梁家说一声吗?叫个人一起?”
“不用。”坨坨说,“我们自己去烧就行。”
许大头觉得有些奇怪,也没问,把东西拉到梁家坟地就回去了。
梁家的坟有石碑,妖怪们一找就找到了梁树叶的坟。
看到上面刻着的字,妖怪们心里很沉重。
这些字他们在梁家的族谱上见过。那时候的伤感不如现在直面着那么强烈。
站在这,妖怪们清楚地知道这是树叶的坟头,梁树叶就睡在石碑后面鼓起的土包里。
兜明一声不吭地点了烧纸。
坨坨问,“你去了南方是不是就知道荔枝是夏天才有的?”
妖怪们往火堆里扔烧纸,这次没人喊烧给谁。云善抱着一刀烧纸扔进火里,看着火苗舔舐到纸上,烧过的纸变成了黑色。
他不明白烧纸是干什么的。看着西觉他们扔烧纸,云善也跟着扔。
许大头就觉得奇怪。他没见过这种烧纸的人。来上坟烧纸的总要念叨念叨,磕个头。这些人不磕头,也不怎么说话。就是不心疼钱,一烧烧那么多。真是奇怪。
路过梁家,正好瞧见梁文忠站在门口笑着和人说话。
梁文忠家里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中了进士的就是他那小儿子梁俊泽。
“梁叔。”许大头喊。
“大头。”梁文忠笑道,“这时候咋牵着驴在我们村?”
“没下地?”
“有人买了好些烧纸,我给送过来。”许大头道,“他们去给你家祖宗烧纸了。”
梁文忠惊讶地瞪大眼睛,“给我家祖宗烧纸?”
“什么人给我家祖宗烧纸?”
“说是山里的来的。”许大头道,“不只给你家烧,还给村子那边姓刘,不在村子里的那家也烧了不少纸。”
“我去瞧瞧。”梁文忠快步往祖坟跑。
等他到了跟前看,坟地里哪还有人。
梁文忠走过一排排坟,瞧见最后面一排,最边上的坟前多了一堆烧完的黑灰。那坟总是老祖宗的坟。
梁文忠在坟前念叨,“祖宗,山里来人了呀。”
梁文忠小时候常听曾祖说起家里的事。也听说过老祖宗以前的事。
老祖宗原先是个乞儿,被人收养。后来做了大买卖。不过收养他的人突然就失踪了,听说老祖宗等了好些年。还让梁家后辈一直守在山下等人。
就是不知道是在等什么人。还说,要是山里来人,一定要当做贵客招待。
梁文忠一直都知道家里有亲戚住在云灵山上。只是云灵山怪异得很,一直没人能上去。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山上竟然下来人了。难道等的就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