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不该存在的战争 ...
-
四十九
眼皮一颤，纷乱的钢琴线立刻剿灭燃烧的火焰，打消对方通过火焰来烧出一片无氧空间的主意，钢琴师面无表情抬起操弦的手。
计划失败的超能力者也不见任何失望，他只是平静的从自己无限的能力池里抽出一种新能力，继续和她战斗下去。
虚数为八百万的超凡能力，去除一部分纯属搞笑的技能留下来的全是偏锋又有用的能力，就像是那双石化的眼睛，只要摘下眼睛看对方一眼，只要是生命都会变成大理石。
坚韧的钢琴线从上空垂落，然后就像是拴住无形的锚点，在瞬间绷紧，使整座城市都陷入鸟笼之中。
随着战斗的时间越来越长，鸟儿栖息的空间逐渐被鸟笼本身蚕食，从上往下看，会看到一副非常惊人的景象。
车水马龙的都市，钢琴线占据每一条街道，细细的丝线切割开空间，笼罩一座座大楼，社区。
整座城市呈现出一副悬挂在捕蝇网上的姿态。
动静闹大到这个地步，居民再察觉不到那就不能说是没有问题了，根本就不合理！
蛇乃加绫家里，三个少年人惊讶的聚集到窗口，望着窗外的景象，神色一个比一个复杂。
夏油杰搓下巴：“你们这些蛇乃加绫都这么大手笔的吗？”
一照面挟持整座城市，太随意了，危机感在这个过程中都显得可有可无。
房间的主人压根动也没动，蛇乃加绫保持正座的姿势在桌边喝自己泡好的红茶，全身散发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见识过更离谱的战场亏杰你能说出这种话啊？云下双佛那种战斗都亲眼见证过了，现在这也就马马虎虎吧！”五条悟故意装作随意的这么说道，实则六眼一直认真的记下每一根钢琴线的位置，就像是在预谋飞出捕网的飞鸟。
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甘美的汁液，谁也不知蛇乃加绫刚刚吞服下的究竟是什么，只能看到她深邃的眼线向外延伸出一抹嫣红。
“几位，我之前说过我是唯一的未来，但是这只是不清不楚的说法，真正意义上的成为我，可是能改变一整条世界线的大事，这不是可以轻松开口的话题。”
蛇乃加绫的长发不受约束的披散整个后背，又从双肩滑落胸前，配上漫步尽心的眼神，她就像是一场闹剧中唯一的看客，又像是悲剧放映台下仅有的不曾落泪的观众。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不外乎她习惯了。
蛇乃加绫的命运不外乎那几个。
【灾难女王】【根源之果】【伊甸的主人】
不论有多少个蛇乃加绫，她们都是这些名号之下的分支，一旦凡人的命运抵达终末，那么她们必然会摘取其中一“果”。
各别挣扎的厉害的，甚至能顶着其中两个标签漂流在世界外侧。
现在在战斗的那个就是这样一个强大与悲剧，恩惠与诅咒同时加注于身的角色。
就算她不曾展露出那可悲的姿态，蛇乃加绫也不允许有人轻视她。
房间里的阴影落到女人的脸上，在那双眼眸中沉下阴郁的暗色，身上的长裙和毛衣有种反季节的时髦，又因为当事人的意志莫名加上了存在感低微的buff。
她用那种分辨不明的眼神看着他们，吐露出一部分闻所未闻的秘密。
“所谓的未来是必然会被成为的东西，也即是‘所有·过·去·都有资格争取的结果’。”
蛇乃加绫：“一旦因果缔结，那么就算是死者，亦是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复生。”
夏油杰失声：“怎么可能！”
五条悟也是立马转头过来，脸色沉肃。
家入硝子停下了摸口袋的动作，望着人的眼神泛起一点波澜。
被三个人用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的女人勾起嘴角，缓慢重复道：“不可能？身处过去的人永远没办法看穿近在咫尺的未来。”
“来吧，就让我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在蛇乃加绫的讲述之中，“未来”是必然成就之果，结果既定，那么中间可以有无数过程。
“百万数量是最低限度，我知道有几个家伙只要活着就能不断衍生属于自己的可能性，和那些家伙比，就算‘蛇乃加绫’的全部概念集合起来也不过是小孩子。这种概念离你们所生活的区域很远，不知道也是好事。”
蛇乃加绫用一句话堵回了夏油杰对“那些家伙”的疑问，接着从可能性开始说下去。
“人从生到死中间的过程其实就是选择，而选择的出现导致可能性的诞生。最简单的例子，一条岔路，往左走是一个可能性，往右走就又是一个可能性。”
“主世界作为‘枝干’，其它可能性就成了分支。正常情况下，只有主世界的‘自己’才是所有可能性的来源，就像是一棵树只有一根主杆。”
“但是蛇乃加绫不一样。”
蛇乃加绫是树林。
望向窗外，这个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在另外三个人的兴致被挑起后，恶劣的换了另一个话题，或者说，把歪掉的楼正了回去。
“还不理解的话，那我就没办法再解释了，再好的老师也教不会智障1+1等于2。”
现场的智障三人组：“……”
别以为我们听不出你在借机骂人。
蛇乃加绫无所谓的盯着这三人温度升高了的视线，淡定的继续说下去。
“我说到哪里啦？哦，因为蛇乃加绫是特殊的，所以所有蛇乃加绫都是主干，也就意味着，她们同样能诞生可能性，所以呀，‘百万蛇乃’只是一个蛇乃加绫产出的最高数额，除此以外仍有许多独立在这百万之外的蛇乃加绫在创造她们的可能性。”
“不过我是个例外，就算在奇葩众多的蛇乃系中我都算是个例外。”
“我是个人人都可成为的‘果’，这个‘人人’只属于蛇乃系，你们就别想了。”
五条悟：“我们才不想呢！”
夏油杰虚着眼睛：“性别都不一样，硝子倒是有可能试试？”
家入硝子踩了杰一下，“敬谢不敏。”
蛇乃加绫欣赏似的看完这几个人的互动，然后接着说道：“死者复活，遗憾圆满，只要未来的结果是幸福的，那么代表过去的缺憾都能被一点一点满足，若是执念够深，什么愿望都可以达成，因为是一定会幸福的未来嘛。”
“……”
三人一时都不出声了，明明这么离谱，但因为说的人又变成了不得不勉强自己去接受的真相。
听起来似乎像是衔尾蛇咬住了它的尾巴，逻辑分明，可是……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你之前说过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吧？”
蛇乃加绫歪了歪头，目光凝视他片刻，像是做出了决定，大方的说到：“是的哦，想许愿吗？”
五条悟收回了那根手指，冷静的反问道：“既然你可以实现任何愿望，那其他的‘你’费这么大劲做什么？”
一直以来感觉到的违和感终于出现了具体的形态。
夏油杰只觉得自己塞满了大量信息的脑子终于清晰起来。
这场牵涉最高百万个世界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根本不该存在！
……
“我不理解你究竟为什么要和我战斗？”
齐木楠雄通过浮空的能力闪避比雨丝更密集的攻击，有些能力被看破后就会失效，但浮空与空中游走恰恰是被看破后也无所谓的能力，这就像是体术，对面就算预判了招数又如何？只要用超过敌人反应能力的速度力量击溃他，那所谓的预判一样会陷入无力。
浮空与空中游走的能力保证他在战斗时的续航时间，时不时抽卡似的掏出的超能力使用一次就会被丢出卡池，而他的敌人却始终不曾离开原位。
某种程度上，他是被小看了。
但……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因为感觉到被小看，就会受到挑衅，这是最容易被察觉到的目的，除此以外——
齐木楠雄忽然停了下来，少见的用出破坏力巨大的能力。
狂风席卷着聚集到他的手中，抓握之间便将之纳为可以使用的力量。激烈的风刃快速回旋，切割的概念在这颗风团中被发挥到极致，转速完全超出了人类仪器可以捕捉到的级别，发出呼呼爆响，理所当然的，当他释放出这股力量，以他为中心，所有人造的钢琴线都被清剿一空，连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仅仅是余波就能清空战场，当风球的实体呼啸着抵达对方面前，迎面扑来的威压便是数以亿计的刀刃指向，那是能在一息间将一头三百公斤的巨兽切碎的锋利，凡实体皆收割粉碎！
整个地球上没有活着的生物能对上这一招而不死，蛇乃加绫也不例外。
钢琴师被风球中爆发的青蓝色风暴吞入时，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所有正在观战的人，没人认为她能活下来。
距离战场不远的大楼楼顶，一只黑猫蹲坐在屋檐边缘，长尾在身后卷曲出弧度，金色的眼瞳盯着天空中的人影。
咒术师群体基本都在通过不同的方式观望着这场战斗。
五条悟他们回来后就将世界大战的情报上告给了高层，现在总监部的人也在用远程术式监视现场。
虽然害怕，但因为担心家里的猫还是从公司里冲出来的白领女性，与同样害怕但是担心饲主，被主人起名谕吉的黑猫爪持平底锅，向着对方的方向靠近。
早已隐身于人类世界，连文明的暗面都不能跻身，仅是作为一种现象而存在，消失也不会为人所知的妖怪，只有它们的王抵达现场，成为旁观中的一员。
最后是将妖怪取而代之的咒灵，被咒术界划分为特级诅咒的几名咒灵避开咒术师的眼线，出现在大楼楼顶，还有一些人类中的败类，名为诅咒师的团体在暗中睁大一双恐惧的眼睛。
以及数量更多，更庞大的普通人的群体。
她们用眼睛，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幕。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不该存在的战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