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存在即合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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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没有！！”
两个字，蛇乃加绫括弧小号版本括弧喊的超大声。
然而五条悟并不听她的，他把这丫头像人偶一样举起到胸前，眉目是肉眼可见的严肃。
“她能有什么用？拿来献祭都没几两肉吧？”
蛇乃加绫：=_=###
努力蹬腿踹人，MD，踹不到！
人渣啊！！！
“不，其实这样看来，我们这边才是握了一张王牌啊。”夏油杰是最先跟上齐木楠雄思路的人，但他跟上思路的方式并非像齐木那样，掌握大量隐秘情报后进行的全面铺盘，他是在逆向推论之余，首先注意到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盲点”。
金流席卷之下，这个异闻带已经只剩下“两”个蛇乃加绫了。
“一个在那里，一个在我们这里。”他的手最后指向五条悟手里的小号蛇乃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号蛇乃：“……。”
再次像鱼一样吐出一个句号，小女孩的脸蛋彻底垮塌下来。
“你们不能这样！”
五条悟严肃：“我们可以。”
“人渣啊！欺负小孩子，你们还有人性吗？”
夏油杰若无其事的从悟手里把人接过来，全程保持佛陀一般的微笑。
“不是都这样叫悟了吗？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五条悟：？
蛇乃加绫被他举起到眼前，神态一向温和的人首次在她面前做出这么严肃深沉的表情。
心智真的就是个小孩子的蛇乃加绫被吓住了。
夏油杰见镇住她，便柔和下态度，耐心的劝慰道：“小蛇乃，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蛇乃加绫：“我……”
她呐呐的张张嘴。
夏油杰平静的陈述道：“我也好，你的硝子姐姐也好，就连悟那个笨蛋也是真心想带小蛇乃你回到现代的，小蛇乃难道不想吗？”
这下蛇乃加绫的脸上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挣扎。
“……”
家入硝子在旁淡淡的补充道：“悟那家伙投缘的人不多，他很喜欢你哦。”
这话一出，蛇乃加绫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寻找五条悟，一只手在她抬头的时候飞速按了上去，熟悉的让她脖颈沉重但不会让她难受的力道，带着玩耍性质的揉搓。
五条悟苍穹般瑰丽的眼瞳从墨镜的边缘瞥向一边生闷气，一边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女孩。
“略——”他骄傲的笑笑，然后出乎意料的冲她做了个吐舌头的耍宝表情，“想听我亲口说喜欢？再过个十年吧，你现在太小了。”
蛇乃加绫：“……”
总觉得一瞬间感受到了男孩子的猥琐。
“好恶心啊，悟。”家入硝子倒是一点也不给同期面子。
五条悟大声维护自己的风评，哪怕他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啊？肯定要十年后吧！现在对她说喜欢是犯罪！我再怎么没常识这个还是知道的！倒是你们是怎么回事啊？迫害我的名声吗！”
蛇乃加绫：“……。”
猥琐感没了，但五条悟是个智障无误。
“啊——”听起来特别颓废的一声叹气，几双眼睛齐齐朝她看过来。
蛇乃加绫抓抓被五条悟弄乱的头发，可爱的脸上出现了认命的情状。
夏油杰就知道他们成了。
……
“先说好啊，我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
小小的，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女孩子说起这话来没人会觉得她不诚实。
“什么啊，原来什么都做不到吗？”
……还是有的。
某个总是莫名其妙的时候发言，却能概率性触发拉仇恨/涨好感效果的男人。
夏油杰扶额：“悟，我原本也没想让小蛇乃做什么。”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个让小孩子冲在前头的人渣吗？
五条悟无所谓的把两只手放到脑后，“因为这个情节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让小蛇乃给‘主角们’开挂吧？一般这种角色最后都好不了。”
夏油杰：“先前的献祭是这个意思吗？还有，悟，你真的该少打点游戏了。”
“我没打算伤害蛇乃你哦。”黑色头发的少年认真的对面前的女孩说道。
能和身量只到五条悟膝盖往上一点儿的蛇乃加绫达成对视，可是委屈了夏油杰这个不输五条悟的身高。
他蹲在蛇乃前方，真诚的希望女孩能给没有头绪的他们提供帮助，这让原本已经有取下头顶抑制器念头的齐木楠雄决定再看看情况。
毕竟完全解放状态的超能力者能在三秒内毁灭世界，他和已经化身平行世界的“蛇乃加绫”打起来，哪怕赢了，齐木楠雄也已经成了毁灭无数世界的刽子手。
何况能不能赢还是未知数……面前这个“蛇乃加绫”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异闻带之主隐于世界内侧，与“长矛”融为一体，【无我无为无极无天大世界混沌菩萨】挥舞长矛，将人理钉死在星球表层。这个过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平行世界被叠加入【无我无为无极无天大世界混沌菩萨】的概念之内。
祂越发庞大，文明也就被钉的越死，等到文明被烧烬，蛇乃加绫就会来到世界外侧，抵达[空]的领域，【无我无为无极无天大世界混沌菩萨】则会与长矛支撑后来的文明，将星球变成祂的天界。
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每一个环节都不好打断，但在祂同化完全部平行世界之前确实还有拯救未来的机会！同化与锚定是同时进行的，只要拦住同化的过程，祂就没有后续的力量将长矛彻底钉死在人理之上！
只要没办法钉死，【表】和【里】就会分开！主世界就会排斥强行靠近过来的平行世界，到了那一步，抑制力就能化成锁链，将“魔欲天”彻底锁住！
（佛道中追求大悟超脱的弟子容易在悟道之中，进入不该进入的境界并误以为自己觐见天佛，那个境界被经验丰富的僧侣畏之“魔境”。）
一步踏入虚无领域的蛇乃加绫所化身的大菩萨，显然绝非正果的神佛，而是魔境的神魔！
“魔欲天”正是一念之下，天变地变的[果核世界]的真实写照。
……
[云端之上]
在只有缥缈的云气与冷冽罡风的景致中，一道漫无目的的人影出现。
那身华丽的深红色和服裸露着锁骨和胸前一小片皮肤，小腿与脚踝则保留着随意的露出度。
尽管这身打扮被很多人看到过，但很少有人真正注意到她身上近乎魔性的魅力。
成年的蛇乃加绫和小孩子的自己不同，已经如果实般熟透在枝头的她美艳绝伦，全身上下洋溢着成熟的风情，与一股格外迷人的清冷气质。
只看长相，她是走在街头就会被星探打听联系方式，登上杂志封面，就能破销售记录的美貌，可生来便是个美人的人却从眉梢到眼角，从上翘的睫毛，到放松下来的嘴角，无一处不写明一个事实。
——她不快乐。
蛇乃加绫不是一个能得到幸福眷顾的人。
并非是不幸，而是无限贴近于不幸。
虽然像是咬文饶舌后的说法，但这也确实是蛇乃加绫过去人生的真实写照。
[每一个蛇乃加绫。]
主动留在过去的“蛇乃加绫”从未说起过自己的事情，但她的人生和其他的“自己”大同小异。
她不快乐。
决定争夺齐木楠雄所在的“现代”这个未来的“蛇乃加绫们”，她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
她们不快乐。
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呢？
明明每一个蛇乃加绫都用心生活，用心的对待这个世界的每一次“针对”与“善意”，竭尽全力，拼命的……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诅咒吧，她的人生中再没有快乐的影子。
有的只有虚虚勾起，用尽全力才做出来的【不·失·礼】的嘴角弧度。
一个人都这么努力了！这么拼命了……为什么呢？
空寂的风景之中，蛇乃加绫眺望着不管走出多远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景，在这样的风景中，她安心而舒适。
以至于当麻仓叶王问她，是在憎恨吗？她也能平和做出回应。
【并非如此。】
【仇恨是激烈的感情，我很确定我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无限接近于不幸，那就不是不幸，只是·不·幸·福。】
【叶王，你有过幸福的时刻吗？】
不可否认，这个问题直接让麻仓叶王想起千代和母亲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矜持清贵的大阴阳师也曾像个孩子一样在草垛里打滚，无忧无虑笑成个孩子。
蛇乃加绫微笑，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真好，你有啊。】
麻仓叶王忍不住道：“您哪怕连一刻都没有过吗？”
【嗯……没有的吧。尽管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我就是没有办法快乐起来。真奇怪，明明能在异闻带渡过三万年的时光，但在自己的世界，却连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捱。】
【我没有任何理由仇视我的世界，“TA”对我足够温柔，我不曾亲自遭遇那些真实刻骨的不幸，我只是·不·幸·福。】
……
“不确定自己能做什么，这不就是代表我说不定什么都能做到吗？笨蛋五条！”
小号蛇乃加绫神气活现的仰起头，张扬得意。
五条悟抱起双臂，充满怀疑的用眼神丈量这个小矮子。
“你有？”
小号蛇乃额头上蹦出一个青筋。
……
【我认为人类对世界的概念是由周围环境组成的，而其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占据绝大部分。】
蛇乃加绫给这个古人举了个例子。
【环境的影响很简单，如果你出门踩了狗屎肯定会心情糟糕，或者在重要的场合下，发现午饭的隔壁就是便所……】
麻仓叶王：“……我懂了。”
【呵呵，环境就是这样的东西，由人造就，但又客观存在着种种条件，让人不得不接纳它的存在。】
一个非常讨厌黄色的人在吃饭的店里发现一整面墙都是黄色，他的心情肯定会受到影响，这就是客观存在的因素，因为他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让老板把这面墙重涂成另一种颜色，经济方面暂不考虑，第一时间做不到，心情就已经受到影响。
而和客观因素相比较，人是可以行动的。
这个人可以选择掉头离开这家店，换一家店吃饭，然后那间店是不是也装修成了黄色，或者变成他喜欢的颜色，因此有一个愉快的体验改善了心情那就又要另说。
总之，环境就是这样的东西。
【而人的话，叶王你也最清楚了吧？】
灵视。
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些贵族，平民们从心声中暴露出来的丑恶嘴脸……麻仓叶王垂下眼帘，轻轻的应了声：“您说的是。”
【糟糕的人很会破坏心情，曾经的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不该活下去，存在即合理，这就是我的“世界”。】
麻仓叶王想知道——“您现在是改变想法了吗？”
蛇乃加绫停下脚步。
【叶王，存在即合理的前提是建立在我的忍耐之上，只要我还是人类，我就能一直忍耐下去。】
说是不想破坏社会协调性也好，不想打出第一枪也好，受困于道德观也好，人的行为本就不是简单的就像是机器人的底层逻辑代码……从来都会受多种因素影响推动。
她就是选择了忍耐而已。
麻仓叶王客观的评价道：“很痛苦。”
忍耐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喜欢和叶王你说话，你的语言里听不出虚情假意。我确实很痛苦，尤其是我不知不觉间开始感觉不到快乐，但到此为止，我仍然觉得，还不错？】
麻仓叶王诚恳道：“您很善良。”
【不，是有比我更惨的人还存在。】
弯腰捧起一捧云气，又任由它从掌心间消失的蛇乃加绫表情冷漠。
【我怜悯这些人，因怜悯，我让我自己忍耐，就算我的忍耐不会让她们变好，但起码不会让这个社会变得更糟。】
麻仓叶王张张嘴，却不知道给出怎样的反应。
【再说一遍，我不快乐，叶王。】
……
“我——很——快——乐——！！”
小号蛇乃加绫冲着金色的大海喊得超大声。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存在即合理
，还差 